“你还没出师,自然要来。”
姜沅得了这句话就放心了,“那我明日再来。”
说完就告辞准备回府。
没想到,刚走几步,那股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她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栽倒。
“姜沅!”
萧明煊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姜沅的声音也变得虚弱,有气无力地说:“可能是累了,回去休息会儿就好了。”
“……”
萧明煊放开了姜沅,结果发现她走路都走不稳了,这还走什么?
他拧着眉把人打横抱起往正院走,“逞什么强,休息好了再回去。”
姜沅没回他的话,因为她晕过去了。
萧明煊把姜沅抱到榻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叫了府里大夫陆拾过来给她把脉。
陆拾看过之后说姜沅早年身体亏损一直没调理好,需要慢慢调理,至于现在人晕过去了,只需自然睡醒就行。
小小年纪怎么就身体亏损了?
萧明煊瞬间想到周齐调查到的那些事,问:“能调理好吗?”
陆拾说:“若是珍贵药材随便用,自然是能的。”
那就没问题了,萧明煊松了口气,“你给她开方子,要用什么药材让周齐去办就是,多珍贵都行。”
陆拾有些诧异,王爷对这位姑娘这么上心?
“属下明白。”
说完就退出去了。
萧明煊看着姜沅略显苍白的脸,眼里有种莫名的情绪,不管怎么样,她是他未来的王妃。
他肯定不能不管她,非得给她调理好不可。
他才不要一个病怏怏的王妃。
对,就是这样。
萧明煊说服了自己,也不再多待,转身去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姜沅又做了噩梦。
还是那片火海,她在里面绝望挣扎,姜绮容在外面笑,还有侯夫人、姜钰、长宁侯。
她的魂魄飘在上空,看清了每个人的脸。
没有人不忍,没有人流泪。
她一无所有地来,又一无所有地走,过往的执念和卑微讨好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听见姜绮容说:“阿沅是不祥之人,会给侯府带来灾祸,她的尸骨要葬得远一点,还要请大师做法镇压。”
侯夫人附和:“绮容说的对,阿沅不祥,我们养她一场已是恩德。如今她死了,不该怪我们。怕就怕她心有怨气,不肯投胎,还是镇压着好。”
姜钰向来厌恶姜沅,也说:“是该这么办,阿沅不懂感恩,我们不能指望她自己懂事。”
长宁侯看自己的妻子,儿女都这么说,再加上本来就对姜沅没什么父女之情,也没表示反对。
他直接把这事甩给侯夫人,说:“你是她母亲,她是你生的,这事就交给你办吧。”
于是,姜沅的尸骨被扔进了城外的一口枯井,井口被死死封住。
他们还请了一个所谓的大师来镇压她的亡魂。
姜沅听着那些话,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痛。
她在梦里流出血泪,愤怒与怨恨让她彻底疯魔,她想杀了所有人,杀了他们,该死的是他们!
不祥的是他们!晦气的是他们!该被烧死扔进枯井的也是他们!
她要报仇,她一定要报仇!
——
萧明煊处理完公务,没听到姜沅醒了的消息,便顺路过来看看。
走到榻边才发现,她竟哭了。
但人还没醒。
只是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萧明煊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样子,或许她遭受的比他查到的更多,更严重。
她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
他的心像被不知哪来的刺扎了一下,有种莫名的难受,手不自觉伸出去,落在她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