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
温婉脚步一顿,回头微笑:“嬷嬷是主子?”
嬷嬷噎住,脸色铁青。
温婉不再理会,推门进了药房。
——然后差点被扑面而来的药味熏晕。
满屋子药罐子,煎的、煮的、泡的,全混在一起,活像一锅毒汤。
她皱眉翻检药渣,指尖捻起一片暗红色的残渣,凑近鼻尖一嗅,瞳孔骤缩。
朱颜改。
西域奇毒,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中,日积月累,能让人神智癫狂,最终暴毙。
——太子萧景珩,竟一直在服毒?
夜里,温婉悄悄溜出东宫,循着白日里偷听到的只言片语,摸到了冷宫附近。
冷宫荒草丛生,月光惨白,照得断壁残垣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她贴着墙根走,忽然听见低低的啜泣声。
“青杏?”
温婉浑身一僵。
——那是姐姐的贴身婢女!
她猛地冲过去,拨开枯草,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子蜷缩在墙角,衣衫破烂,十指溃烂,正死死攥着一块染血的帕子。
“青杏!
你怎么在这儿?
我姐姐她——”青杏抬头,浑浊的眼里突然迸出惊恐:“温姑娘……快跑……皇后的人……”话音未落,一支箭破空而来,直直钉入青杏咽喉!
温婉浑身血液冻结,眼睁睁看着青杏瞪大眼睛,喉咙里“嗬嗬”作响,最后挣扎着把那块帕子塞进她手里,气绝身亡。
帕子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血字:“皇后……毒……太子……不可信……”温婉攥紧帕子,跌跌撞撞往回跑,却在拐角处猛地撞上一堵人墙。
她抬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凤眼。
萧景珩他披着墨色大氅,月光下,那张俊美的脸冷得像冰雕,眼底却翻涌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深更半夜,温医女去哪儿了?”
温婉心跳如鼓,面上却镇定:“殿下不是让我卯时来东宫?
我迷路了。”
萧景珩盯着她,忽然伸手,指尖擦过她脸颊——那里沾着青杏的血。
“迷路能迷出一脸血?”
他低笑,声音却冷得刺骨,“温婉,你当孤是傻子?”
温婉后背发凉,却仰头直视他:“殿下若不信,大可杀了我。”
萧景珩眸色一暗,忽然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你以为孤不敢?”
温婉疼得冷汗涔涔,却笑了:“殿下若真想杀我,刚才那支箭就该射穿我的喉咙,而不是青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