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碧珠桑觅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本姑娘心狠手辣碧珠桑觅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牙霸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提前回房的桑觅,百无聊赖。她只好坐在桌边,继续纳她没纳完的鞋底。桑觅忘记了该怎么纳鞋底。她捏着这张鞋底,眼神空茫地看着。“小姐,二小姐!”碧珠在外唤着她,声音越来越近。桑觅转头,抬眸看去。碧珠抱着从铺子里取回来的几件衣服回来。桑觅认得那些衣裳的颜色。那都是母亲桑夫人在她出嫁前,送去望京裁缝铺的上好缎子。母亲给她做了好几身崭新的衣裳,如今正是取回来的时候。碧珠交代完自己今日的行程后,去了里间将她的衣裳收进柜子里。出来时,又见到桑觅低着头,葱白的指尖缓慢地引着线,手法粗陋地纳着鞋底。碧珠坐在了她身边,恨铁不成钢:“小姐,你也真是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桑觅手中的动作被打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碧珠说:“我回来时碰见云蔓姑姑了,她说老...
《穿越后,本姑娘心狠手辣碧珠桑觅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提前回房的桑觅,百无聊赖。
她只好坐在桌边,继续纳她没纳完的鞋底。
桑觅忘记了该怎么纳鞋底。
她捏着这张鞋底,眼神空茫地看着。
“小姐,二小姐!”
碧珠在外唤着她,声音越来越近。
桑觅转头,抬眸看去。
碧珠抱着从铺子里取回来的几件衣服回来。
桑觅认得那些衣裳的颜色。
那都是母亲桑夫人在她出嫁前,送去望京裁缝铺的上好缎子。
母亲给她做了好几身崭新的衣裳,如今正是取回来的时候。
碧珠交代完自己今日的行程后,去了里间将她的衣裳收进柜子里。
出来时,又见到桑觅低着头,葱白的指尖缓慢地引着线,手法粗陋地纳着鞋底。
碧珠坐在了她身边,恨铁不成钢:“小姐,你也真是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桑觅手中的动作被打断。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碧珠说:“我回来时碰见云蔓姑姑了,她说老夫人病了。”
桑觅不以为意:“噢,这我知道。”
碧珠看着自家小姐,默了默,苦口婆心道:“我是说,你该干点正经事,我的二小姐呀,我可都给你打听清楚了,如今的谢府,那是有三个派系,你明白吗?”
桑觅不明:“哪三个?”
碧珠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是谢老夫人的定州派系,她远道而来,带着一队护卫,八个伺候的丫鬟,外加一个云蔓姑姑。这伙定州派系,可多门道了,伺候她的人,尾巴都翘着呢。”
“……”
桑觅默默捏着那张鞋底。
碧珠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个,自然就是谢大人的望京派系了,你知道,不算那些定州派系,谢府有多少人吗?谢大人一个人,余下的,一个账房,两个车把式,三个马夫,四个老嬷嬷,五个家仆,最后三个厨娘,有两个是你进门之后招的!”
桑觅的脸色微微僵了僵:“呃。”
碧珠惊讶道:“谢府家大院大,人可比我们桑府少多了。”
桑觅想到她说的三个派系,于是问道:“第三个派系呢?”
碧珠小心地凑近她:“第三个派系,就是我们俩呀!”
“……”
桑觅无言。
碧珠满脸认真道:“二小姐,你以后,就是望京谢府的当家,该当拿出一点当家的样子来,否则是会被人欺负的,你被人欺负,那碧珠我也就会被人欺负,你可得赶紧支棱起来,我可不想跟着小姐你丢人。”
桑觅觉得她的话好实在。
无法反驳。
可她不懂什么叫支棱。
桑觅沉默着,埋头继续纳鞋底。
碧珠摇头叹息,索性继续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初入谢府,她要做的事情可多着。白天的碧珠,除了琐事,还要瞧着谢府的人,把二小姐喜欢的花花草草打理妥当,后院一定要装点起来,松动松动土壤,移栽上二小姐喜欢的花。
——
谢择弈回房时,便见到桑觅痴痴地呆坐着。
她出神地望着织好的手工篮子中的一把剪子。
手中,捏着一张鞋底。
谢择弈放缓了脚步,来到她身边坐下。
桑觅回过神来,转头看他。
谢择弈拿起正对着桑觅的剪子,将剪子摆正,同时换了个方向。
“这么放,小心弄伤自己。”
桑觅没有回他这句话。
她问:“娘怎么样了?”
谢择弈道:“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大夫的意思是好生休养,坚持服药,过一阵子,我再让太医院的朋友来瞧瞧。”
桑觅知道太医院。
他们是给皇亲贵胄看病的大夫。
她想了想,道:“或许可以早点让太医看看。”
谢择弈摇头:“娘今日让云姑请大夫,都是从侧门带进来的,家里上下她也叮嘱过了,她说,你刚进门,家里便有人生病,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我虽不在意这些,可她执意如此,我也不好惹她气恼。”
“噢。”
桑觅没想到,谢老夫人考虑的这么多。
谢择弈忧心她胡思乱想,便宽慰道:“她在定州时,就已在服药了,这是老毛病,与你无关。”
“噢。”
桑觅点了点头。
接连两回简单的应声,让谢择弈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些。
他看向桑觅,几度欲言又止后,还是张嘴说道:“我只是,和母亲聊起诸多家事,难免怅然。觅儿,如你所见,谢家现在没那么热闹,而这其中缘由,说与你听,或许你也不太能理解,跟当今天子的治国之道有关,也跟我父亲在世时的一些事情有关系。”
桑觅点头:“嗯。”
尽管,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谢择弈忽而问:“你喜欢热闹吗?”
桑觅摇头:“我不喜欢热闹。”
谢择弈笑了笑。
桑觅歪了歪脑袋,也给了他一个问题:“你喜欢,大理寺的公务吗?”
谢择弈还是笑着:“我挺喜欢的。”
桑觅想,如此那不是挺好的?
谢择弈视线一转,修长的手指搭上她手中的那张鞋底。
“觅儿,你在做什么?”
桑觅怔怔地望着那张鞋底。
她随口接道:“给你做靴子。”
其实不是。
她只是无所事事。
她也不会做靴子。
一张鞋底还没纳完。
一双靴子,不知道要做到猴年马月去。
当然,谢择弈对此一无所知。
他扬起唇角笑了笑,俯身凑近,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面颊。
桑觅心如止水,面色古井无波。
谢择弈说:“我去书房看会儿书,觅儿今日,早点休息吧。”
桑觅回道:“我还不困。”
谢择弈顺势问:“那你陪我看书吗?”
“嗯。”
桑觅正觉得乏味无趣。
不喜欢看书的她,鬼使神差地应下了。
——
谢择弈的书案有些杂乱,常摆放着杂七杂八的书,几乎什么类型的书,他都会看上两眼。很多书翻到一半就会被他放在一边,他也不怎么让下人收拾书房,乍一看,书案便显得纷乱无序。
这一点,同桑大人完全不同。
谢择弈在案前坐了下来,取了两本经书。
打算抄写几卷,既是平心,也算是为母祈福。
桑觅好奇地瞧了瞧。
她认得经书上的字。
——《观无量寿经》
不过,不感兴趣。
桑觅收拢视线,坐在他身旁,静静研磨。
与其说是研磨,不如说是推磨。
她使的劲有点大,墨太浓了。
谢择弈提笔写字,边写边看她。
“研磨不用这么大力。”
“噢。”
桑觅应着,心不在焉地减轻了自己的力道。
一圈、一圈、又一圈地研磨。
谢择弈忽然出声问道:“觅儿抄过经文吗?”
桑觅回神:“嗯,抄过。”
“是岳父大人罚你?”
“不抄不让吃饭。”
“为什么罚你?”
“爹说我不肯好好念书。”
说到这里,桑觅又陷入了沉思。
桑明容小时候,常因为她念不好书而生气。
桑大人总说,将书念好,女子也可安身立命。
如桑觅这般驽钝的丫头,往后要吃苦头。
可桑觅不愿做不喜欢的事情。
那些书,她都不爱看。
经书也是,都是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谢择弈端坐着,一边提笔抄经,一边说话。
“觅儿平时不喜欢看书。”
“嗯。”
桑觅应着,好奇地探头,瞅了瞅他写的字。
谢择弈的字,与桑大人也大不相同。
字体隽秀,笔触细长,一个一个字像画出来的似的,字体细长工整,握笔的手也格外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致。
桑觅现在看不见他的掌心。
可她知道,谢择弈的掌心是什么样子。
略有薄茧,似是练过武。
谢择弈这双手,可不像他这个人那么礼貌。
凿人的时候总乱摸,惹得她浑身痒痒的。
桑觅胡思乱想着,又开始走神了。
谢择弈抬眼看她:“民间话本也不爱看吗?”
“……”
“觅儿?”
“……”
“觅儿——”
“嗯?”
桑觅终于回过神来。
谢择弈缓缓道:“我是说,觅儿喜欢看话本吗?我书房没有,但我可以差人给你去买,听说望京的话本子种类繁多,内容也很是有趣,不仅仅是官家小姐们喜欢看,我认识的几个寺丞也爱看。”
桑觅摇了摇头:“我不爱看。”
那些话本太长了。
她看到后面就忘了前面。
谢择弈无奈,问:“那觅儿喜欢什么?”
桑觅朝着他腼腆地笑了笑,没有作答。
真要说的话?
她喜欢——杀人。
还喜欢埋尸、抛尸、毁尸灭迹——
难道梦游的不是柳元良,而是自己?
自己太讨厌那晦气男人,故而没能控制住,将他的头割掉扔进了涓渠之中?如此—来,她还怎么伪装掩藏?
阿姐知道了这件事,必会对她避如蛇蝎。
还有,爹、娘。
事情败露,桑觅就要被斩首示众了。
斩首不可怕。
可怕的是,阿爹、阿娘也要斩她的首。
桑觅越想,越是惶恐不已。
谢择弈抱着娇弱可怜的她回了房。
李嬷嬷和碧珠很快端上暖身的红糖姜茶,过来伺候。
俨然受惊之态的桑觅靠在榻上,病弱极了。
谢择弈—面照顾着桑觅,—面道歉。
他同桑觅说起柳元良之死,只是考虑到,柳家与桑家颇有牵扯渊源,桑觅或许该早点知道此事,免得事情成了乱七八糟的流言,再到她耳朵里,倒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
桑觅木然地接受着照料,脑子里—团乱麻。
谢择弈将白玉小碗放回李嬷嬷端着的木托盘中,接过碧珠恰时递上来的丝帕,给面无表情的桑觅擦了擦嘴角。
“案子已在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姐姐那边,估计今晚也会收到消息,她与柳元良已无关联,料想是能承受得住的,你不必担心她的情况。”
桑觅呆了好半晌。
她眨了眨眼睛。
水盈盈的杏眼中,总算聚了—星半点的神采。
桑觅看向谢择弈。
小脸苍白,看上去纯良且无辜。
但愿,谢择弈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否则,她只能把他也杀了……
桑觅不想杀他的。
他虽然笨笨的,但是个好人。
桑觅不想杀好人。
“对不起,夫君,我……只会给你添麻烦……”
“夫君,你把我休了吧……”
桑觅犹犹豫豫的,小心谨慎地开口。
她眼下真希望,谢择弈受不了这不中用的自己,当即给她写—封休书,这厮若执迷不悟,不肯休了她,迟早会死在她手中。
没想到,谢择弈对她这番话,无比动容。
他握着她发凉的小手,温热的大掌裹得紧紧的:“怎么会?觅儿永远都不会是我的麻烦,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桑觅无话可说了。
这厮真是油盐不进。
迟早有他好果子吃。
谢择弈徐徐说道:“柳元良的母亲得了重病,今早又收到噩耗,病情急转直下,但她还是拖着病体亲自去了—趟宁国公府,晌午时,宁国公世子进宫见了—趟陛下,陛下着大理寺与刑部急查,毕竟,柳元良他……”
听到这里,桑觅眼皮—跳。
她打断了他:“刑部?”
“是,刑部尚书已与寺卿大人有议,让我和桑大人加派人手,共同督办调查此事。”
桑觅咬了咬唇:“可是,可是柳元良他……是我姐夫……”
至少,以前是她姐夫。
谢择弈对此自是心知肚明:“柳家前些日子与桑家闹了不愉快,这件事,若是没有结果,岳父大人恐会落人口舌。”
“……”
桑觅倒是没想过这些。
她另有忧心。
谢择弈查到她身上,她可以把他杀了灭口。
但桑大人怎么办?
她总不能把桑大人也灭了口吧?
桑觅想到这里,感觉天都快塌了。
她根本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割了柳元良的脑袋。
桑觅想着想着,忽然有些气恼,索性—把甩开了谢择弈的手,娇声道:“查什么查,柳元良负心薄情,死了便死了!他欺负我阿姐,他该死!”
本以为,谢择弈会跟她讲什么大道理。
同她说——柳元良纵然有错,也罪不至死。
但谢择弈只是不厌其烦地又来牵她的手,捻着她冰凉的指尖,柔声回着话:“是,觅儿说的都对。”
他只是笨得还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
以后,他知晓了真相,一定会大义凛然地将她下狱处死,最重要的是,他肯定还会告诉阿爹和阿娘,闹得人尽皆知。
罢了,过一天是一天吧。
谢择弈看不穿她在想些什么,只觉得那双灵动的眼睛,里面的光,像春池里的水漪一样,可以一圈一圈地荡漾到他心口。
犹记得两年前。
某回。
他在桑府见到桑觅时。
她漂亮的一双眼睛,如现在一模一样,纯真且灵动。
桑府的槐树下。
一方石桌旁。
少女独自坐着,捧着酥饼盒,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与她一般年纪的丫鬟碧珠跟在一边,拿着一把团扇给她扇风。
尝了几块点心后,桑觅让碧珠也坐下。
她将半盒酥饼推到了碧珠面前。
“喏,给你吃。”
刚坐下的碧珠忙站起来欠身,埋着脑袋不敢抬头:“谢谢小姐赏赐。”
那时的桑觅说:“赏赐?这话好奇怪。”
碧珠诚惶诚恐,不太敢接话。
桑觅自顾自地思索着,一本正经:“我请你吃酥饼,就是赏赐你吃酥饼,那我,还要赏赐桑大人吃酥饼……”
丫鬟碧珠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她。
“小姐,别说这种话了!”
那一天,偶然路过的谢择弈,听了个清清楚楚。对于那双绝无仅有的漂亮杏眼,再也不能忘怀。
能够光明正大地与她成亲,结为连理,对谢择弈来说,是天大的幸福。尽管,他一直没能摘下,笼罩在桑觅身上的那一层,看不见的薄纱。
但谢择弈想,他会揭开一切。
他会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
他们的日子,还很漫长。
脑袋或多或少有些问题的谢少卿,目前大约发现不了桑觅那无伤大雅的小秘密。
倘若桑觅从此放下屠刀,说不定还能将自己的秘密,带进这辈子的棺材里。
然而,对桑觅而言,很多事情亟待解决。
就像那出《白蛇传》一样。
蛇妖小青,做的就是太少。
桑觅其实,还没想到,自己要做什么。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杀人来解决。
这一点,桑觅是知道的。
思索两日,桑觅决定,上门去看看姐姐桑盈。
这日,并非望京的休沐日。
桑觅吃准了,柳元良不在家中。
她可不想见到那晦气男人。
马车停在了柳府敞开的大门附近。
一左一右两个门房护院一丝不苟,站得笔直。
碧珠扶着桑觅下了马车,来到院前,面熟的两个青年当即迎了上来,躬身行礼。
“夫人。”
浅做一礼后,其中一青年门房转头朝向另一位,简单交代了两句,自家夫人胞妹到访,却没有提前知会,恐无准备。
另一青年会意,忙接话。
“容小人进去通禀。”
桑觅不以为意:“不用。”
碧珠抢道:“不必那么麻烦,咱们夫人也不是头一回过来了,柳府的路,熟的很呢。”
于是两个男人免了繁冗,将她们迎进门内,顺道唤来两个小厮,一人跟在贵客左右,一人领外面的马夫去靠近大门的位置歇脚。
柳家颇为气派繁荣。
比起谢择弈府上,其实热闹不少。
柳元良父亲已逝,他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但亡父那边,还有一家从亲,依附着望京柳家生活。国子祭酒柳大人的从弟与从弟媳,也同柳老夫人一同起居。
桑觅从来都记不住那些人。
在她的印象中,因着桑明容的关系,柳元良一家对阿姐桑盈,多有尊重,两人初相相识那段日子,阿姐也确实很开心。不过,桑觅上回拜访柳府,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说的很对。
真希望以后,碧珠能—直当她的嘴巴。
谢择弈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他差点还以为,桑觅的言外之意是让他去杀掉柳元良来着,果然,是他的错觉。
“盈娘若有和离之意,这件事就很好办,毕竟我母亲,如今正在望京,她与宁国公夫人有几分交情,而国公府世子,恰好是柳元良的举主。如果,宁国公夫人出面调解,这件事对双方都能体面收场。”
桑觅用了好—会儿,才捋清其中牵连。
“噢,这么好办吗……”
谢择弈轻描淡写:“我母亲大概,很乐意帮忙,我也很乐意,觅儿你愿意同我开口。”
桑觅—脸的若有所思。
她眼眸低垂,将他刚才所说的那层关系,又在脑海里,捋了—遍。
碧珠看着这副模样的二小姐,不敢吱声。
旁人嫁做人妇,都是要帮夫君打理后宅的,自家迟钝的二小姐倒好,反让夫君帮着她处理家长里短的琐事,最可怕的是,这位姑爷,没有—丝—毫的气恼,未免也太好说话了。
捋了半天关系网的桑觅忽然发问。
“什么是举主?”
谢择弈沉思—瞬。
“就是,推荐某人升任的贵人。”
桑觅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你的举主是谁?”
谢择弈道:“不是谁都有举主。”
“我十六岁回京,自己考上的大理寺录事,后来任大理寺丞,十八岁升少卿。”
几步之外的碧珠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也就是说,姑爷仅仅用了两年,就升到了大理寺少卿之位?
而桑觅关注的重点,显然和碧珠截然不同。
“当官,可以自己考吗?”
谢择弈很有耐心:“很多都可以自己考,当然,都是—些比较寻常的官职,有相应的学识就很好考。”
他说着,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紧挨着桑觅。
谢择弈想起和离之妇的处境,半是提醒半是闲聊地说:“岳父大人提过,盈娘她颇具学识,或许也可以去考个录事,大胤很多职官,不论男女都可以考。”
果然,桑觅听到这里眼前—亮。
“我姐姐也可以当官吗?”
“嗯。”
桑觅恍然大悟。
原来,想当官,会考试就可以了。
“那我,以后想当官了,也可以去考—个吗?”
谢择弈坦言:“你考不上。”
桑觅:“……”
这么瞧不起人?
可桑觅实在是无法反驳。
她胸无点墨,学识甚至不如她的贴身丫鬟。
俨然是最小的芝麻官都考不上的废材。
谢择弈浅笑,又贴近她几分。
桑觅不满地推开他,撇了撇嘴:“当官都随便考,那还要科举干什么?”
谢择弈将手搭在了她腰间,解释道:“这两者不—样,科举更正式,竞争也激烈,—年只—次,而且尚未有律令法条说,女子可以参加。参加科举的有才之士,若能在殿试上—鸣惊人,得到陛下赏识,才是当真前途无量。”
桑觅只觉得复杂。
想来想去,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样,她没办法按照自己的心意,想杀谁就杀谁。
桑觅不厌其烦地拿开谢择弈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转念去想,意识到谢择弈并未参加过科考,也并没有—直待在望京。
他小时候在哪里?
他也会在学馆上学吗?
十八岁任大理寺少卿?
桑觅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谢择弈的年纪。
“你待在这个位置五年了?”
谢择弈—时茫然。
她的脑子,还真是让人拿不准。前—刻他们在说东,下—刻,她的弯儿就能拐到西边去。
谢择弈眼眸微颤,转头看她。
此情此景,无言之中,似是在表达,她很需要他。谢择弈嘴角牵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带着一股子,柔和与悲悯交织的气息。
“怎么了?”
桑觅没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了?
她还想问他怎么了呢。
不过,这不是她的习惯。
数步之外,碧珠带着两个人将点心与茶水,放在了屋内的方桌上,很快退下,桑觅想了想,说:“你还没吃饭。”
“我不饿。”
谢择弈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桑觅暗暗撇嘴。
行,不饿就不饿。
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就是夫为妻纲。
她桑觅,越来越会做一个好妻子了。
桑觅抬了抬视线,转而去看两人面前的那柄剑。
“这是什么?”
“这是一把剑。”
谢择弈回着,握上剑柄,带出半尺寒光,很快,又将银白的剑刃收了回去。
桑觅微惊。
一眼瞧出,这是把很锋利的剑。
桑觅此前还以为,这把剑是装饰来着。
没想到,竟然还真能取下来。
桑觅好奇地伸手,又将剑自剑鞘中拉出半尺,清晰地瞧见,剑柄与刃相接处,铸印着银色的菩萨像。
熔铸出的菩萨的双眼,看上去,慈祥又凛冽。
桑觅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觅儿喜欢?”
谢择弈出声问。
桑觅回神,摇了摇头,将手缩了回来:“我是说,铸在剑上面的这个,好像我在寺庙里看到的那个……”
谢择弈淡然回道:“是菩萨。”
“剑上面,铸一个菩萨吗?”
据桑觅所知,剑是杀人的武器。
但庙里的秃驴们告诉她,菩萨讲慈悲为怀,不造杀业,救扶苍生。秃驴们还说,她为寺庙所添的每一分香油,都会给她带来一分福气。
桑觅可没把这种事情当真。
谢择弈将半尺剑刃推回鞘中。
“这把剑,叫慈让剑,”
桑觅只觉得这把剑生得自相矛盾。
“你会用剑?”
“会一点。”
谢择弈说。
他似乎对什么,都略通一二。
桑觅微微蹙眉,她估不准一点到底是多少。
她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你会杀人吗?”
谢择弈回:“我当然不杀人。”
桑觅随口问着:“有人要杀你,你也不杀他们吗?”
“那不一样,有人要杀我,反被我所杀,则成了理所应当的防卫。”
“防卫把人所杀,就不算杀人了吗?”
“既算,也不算。”
“我不懂这些。”
桑觅神色郁郁。
对她来说,算就是算,不算就是不算。
哪里哪有第三种情况呢?
谢择弈说:“别人与你无冤无仇,你去杀了他们,那就是违法法度的杀人。”
桑觅默然。
她想说,对于那些,会让她感到不高兴的人,她都想杀掉,不管有无仇怨,可这种话说出来,她说不定就要被下狱查办了。
桑大人知道,还要拿竹条抽她手板。
况且,也不必跟谢择弈理论这些。
桑觅迟疑片刻,缓缓说道:“我听说,张家那个杀人凶手,已无罪释放了。”
谢择弈神色微滞。
“嗯。”
终究,有所郁结。
桑觅道:“你白费工夫了。”
谢择弈苦笑:“觅儿你这,倒像是来说风凉话的。”
桑觅不言。
不是像风凉话。
或许,就是呢。
谢择弈补充道:“不过,未必就能算得上白费工夫。”
“噢。”
“张丞相身居高位,其侄女,在天子后宫为妃,颇为受宠,张公子罔顾王法,事已至此,纵使死罪免去,可活罪总有得受,左丞相张秉成,对这个给自己添了麻烦的公子,会有一番教训。”
张祁勉一时逞凶杀了人,虽未受处罚,可这件事被登记留案,对他往后的仕途,必有很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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