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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疯批+病娇+双强+空间+古代言情】开局穿成相府草包嫡女江清柠,被疯批六王爷萧慕池索命。“妄想凭借一张楚楚可人的脸蛊惑本王?你以为本王是如此肤浅之人?你当本王眼瞎心盲?”为了保住小命,江清柠在王府里谨小慎微,讨好阴晴不定的疯批王爷。后来,不知不觉中,他深陷其中,但是他傲娇,偏执。她跑,他追,他日日缠着,他连哄带骗。她要支棱起来,做自己的主。他蛰伏已久,厚积薄发。她是他的,除非他死,否则绝对不会放过她。“你若再敢违逆,本王定会让他的国消失!”
主角:江清柠,萧慕池 更新:2023-01-19 0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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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柠,萧慕池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医妃后,疯批王爷锁腰诱哄》,由网络作家“薇薇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疯批+病娇+双强+空间+古代言情】开局穿成相府草包嫡女江清柠,被疯批六王爷萧慕池索命。“妄想凭借一张楚楚可人的脸蛊惑本王?你以为本王是如此肤浅之人?你当本王眼瞎心盲?”为了保住小命,江清柠在王府里谨小慎微,讨好阴晴不定的疯批王爷。后来,不知不觉中,他深陷其中,但是他傲娇,偏执。她跑,他追,他日日缠着,他连哄带骗。她要支棱起来,做自己的主。他蛰伏已久,厚积薄发。她是他的,除非他死,否则绝对不会放过她。“你若再敢违逆,本王定会让他的国消失!”
“鬼啊!”
楚王府一众小厮,丫鬟手掩住半张的嘴巴尖声惨叫,极度惊恐之下,打软的腿不听使唤地纷纷后退,整个王府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残阳如血,铺洒湖面。
只见,一女子露出半个脑袋,发丝凌乱,赤条双臂攀附在王府湖岸处的青石上,正拼命地往上抓挠……
那画面,相当瘆人!
“水鬼啊!”
在众人惶恐不安的注视中,残阳映衬下身着大红喜袍的江清柠蜷缩在了青石板上,嘴巴里喷出两口腥涩的湖水。
我靠!
水里转了一圈,没有姑姑,也没有九阳真经,喝了孟婆一碗汤,竟还吐了两口,暴殄天物啊!
周遭各种质疑,侮辱,谩骂声入耳,越来越近,她觉得聒噪至极。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江清柠凝眸环顾一周,没好气地嘟囔着。
她一个二十二世纪X特工组织里首席军医,执行紧急任务时惨遭埋伏,救人时不幸中弹,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
“真是活的?!”
侍卫寒枫亲眼目睹这一切后,暗自腹诽,真是活见鬼了!
他步履匆匆地朝着倾云苑奔了过去,一反常态没有在门外禀告,气喘吁吁地直接进了屋内,“王……王爷,王妃她……她从湖里游了出来!”
屋内。
梨花木雕花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大禹国六王爷——楚王殿下萧慕池,抬起嗜血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寒枫,“她不是死了吗?”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就是王妃!”
萧慕池手抵在下巴处思量。
今日楚王府大婚,美其名曰皇上赐婚,实则,江清柠是她丞相爹和太子有意插到他楚王府的奸细,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萧慕池怎么可能安之若命?
他羞辱江清柠,命侍卫一记劈刀送她去了该去的地方。
而后,又命侍卫将江清柠的尸身扔进王府湖里,制造江清柠不甘嫁入王府,选择投湖自尽,了此一生的假象。
萧慕池亲眼看着她在他面前倒下,全然没了气息,怎么会?
“没死?”萧慕池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那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危险的气息,“竟然还会游泳?本王还真是小瞧了她!”
“带她过来!”
“是,王爷!”侍卫寒枫领命后便疾步出了屋子。
到了王府湖边,不由分说,寒枫粗暴地将在湖边昏昏沉沉的江清柠拖了过去。到了屋内,更是一把就将她狠狠摔落在地。
萧慕池手一挥,寒枫识趣地出了屋子。
“死了都不放过本王,就那么想嫁给本王?”萧慕池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清柠,邪魅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江清柠未说话。
她被投入湖中的那一刻,溅起的水花冲击着她浑浑噩噩的大脑,被淹没的意识一瞬间猛然惊醒。
下沉的身体,绝望的幽绿色,无不激起她强大的求生意志。
她爬了出来!
没有出水芙蓉,没有美人出浴,浑身上下淌着水,竟是如此狼狈不堪!
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冲击着她的大脑……
她知道,她穿越了!
王府内外红烛罗帐,今日是丞相府草包嫡女江清柠和大禹国疯批六王爷萧慕池成婚的日子。
眼前的男人修长挺拔的身躯,乌黑如墨的发丝,配以王冠高高束起。一张绝色潋滟的脸有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傲然,又带有一抹桀骜专横的气息。薄唇间勾勒着迷人魅惑的笑容,惊鸿一瞥,足以让万千女子沉沦。
美,太美了!
就在江清柠怔愣的瞬间。
萧慕池俯下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提了起来,“你不是爱慕本王的皇兄——太子殿下吗?怎么想起来要爬本王的床榻了?”
他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手上却做着屠刀的动作。
“这……这是皇上赐婚!”江清柠脸色青紫,被萧慕池掐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你……放开我!”
她分明感受到了那俊美的五官下泛着的冷意,那双深邃幽深的眸子里散发着的暴戾四伏的杀意。
不说话则以,一张嘴美感全无,顿时从天使变恶魔。
这是个怎样的存在?
迷人又危险!
“放开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本王!”萧慕池的唇角泛起阴森的笑意,阴冷的声线从他的薄唇间喷薄而出。
江清柠一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下意识攀上他的手腕。
他体内有毒?
“我……帮王爷解毒!”江清柠几乎用尽全部力气,从齿缝间硬挤出几个字来。
眼下保命是第一位,何况面对的是这个狠戾无情的疯子。
这人世间不能白来一次!
不知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厌烦触碰了她,最终他松开了手。江清柠软软地瘫坐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萧慕池拿出帕子嫌弃地擦了擦手,随后厌恶地往旁边一扔,“真脏!”
“给本王解毒?就凭你?你也配?”萧慕池冷冷地看着她,发出灵魂三问,无不在击打江清柠那颗破碎不堪的心。
“王爷你相信我,每每月圆之夜,便是王爷毒发之时,需要血灵芝,邪风冥草,玉女佛果……
我知道有些药草不好寻找,不过王爷你放心,即使没有这些药草 ,我也会保王爷少受噬心之苦,剔骨之痛!”
求生欲满满的江清柠,力求给萧慕池吃个大定丸。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江清柠知道原主是爱慕太子的,太子许诺她事成之后给她太子妃之位。
萧慕池对她厌弃至深也无可厚非。
眼下先稳住他!!!
或许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能立地成佛,她在心里不断自我催眠,自我安慰,这关是最难的!
肯定是最难的!!!
萧慕池听到江清柠嘴里迸出的一连串稀有药草名,竟也觉得惊诧不已。太医跟他提起过,只是有一位药草——玉女佛果很难寻到。
不过她一个相府草包,花痴,是从哪里知晓这些的?
“你听谁说的?”萧慕池双手背后,面无表情地问。
江清柠从他平静的语调中听出几分他心底深处的疑惑不解和厌烦之意。
“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是自学成才!”
“你?”萧慕池的声音里依旧带着嗤之以鼻,恨之入骨。
“对,是我!”
“不知天高地厚!”萧慕池嗜血的双眸里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但,危险系数相较方才确实已经下降!
江清柠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说了帮王爷解毒,不是打趣。哪怕没有药草我也可以帮王爷压制体内毒素,王爷你信我!”江清柠双眸如一汪清泉,顾盼流波。
“本王的病要你一个草包来治?驴粪蛋外面光!”萧慕池双手背后,很有骨气地说,“本王就是死,也不用你!”
江清柠听出了萧慕池话里的言外之意。
她确信这具身体定是花容月貌之姿。
“王爷别呀!王爷这视死如归的精神确实可嘉。不过这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自损八百,伤敌负一千,确实不明智!
王爷就这么想遂了别人的愿?俗话说,生命诚可贵,王爷请惜命!”
江清柠说完这一通话又有些后悔莫及,她不就是仇者吗?管他做什么?
罢了,她方才确实是出于保命的本能。
江清柠此刻的冷静睿智,镇定自若,让萧慕池有一瞬恍惚,他心里自问,这是相府出来的那个草包,花痴吗?
会游泳!会医术!
还会讲道理!说的那些话貌似和他还是同一条战线。
倒是有意思!
江清柠捕捉到了他脸上浮起的那百分之一的善意,还好!
有了这百分之一,她不用摆烂了!
不日,百分之二就能到手!
“收起你纯真无害的样子,少用这种眼神看本王!”
萧慕池甩了甩宽大的衣袖,走到江清柠身边,抬手又掐住了她的脖子,“蛊惑本王?不过是丞相府送来的一个暖床的玩意!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妄想凭借一张楚楚可人的脸狐媚本王?你以为本王是如此肤浅之人?你当本王眼瞎心盲?”
死变态,又掐她的脖子!
方才不是嫌弃得要死吗?
位高权重者掌握着生杀大权,行,你以后别落老娘手里就行!
她忍!
反正爷爷也都是从孙子熬过来的!
萧慕池大手从江清柠的脖子上移了出来,依旧掏出衣袖里崭新的帕子擦拭了片刻,用毕,照旧嫌弃地往旁边一扔。
我呸!
嫌弃那就别碰她啊!
“起来!滚出去!”萧慕池瞳孔微沉,晦暗不明,“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踏入倾云苑半步!”
“我去哪?”江清柠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疑惑不解地问。
“柴房!”萧慕池说着,脚步已经朝着里屋走去。
柴房?她怎么能睡那个地方呢!
她堂堂一个二十二世纪女子,高楼大厦,别墅住着,到这古老的地方来,他就让她睡柴房?
她可不想返璞归真。
“王爷!”江清柠长舒一口气,鼓起莫大的勇气,从后面叫住萧慕池。
萧慕池顿住脚步,没有回头,静静地等着她的说辞。
江清柠态度立刻软了下来,举起右手讪讪地道,“不管王爷愿意与否,我这几日要给王爷研究药物,那个……
柴房那个环境,我实在是担心会污了王爷的救命药,请王爷开恩,赏赐一间稍好点的屋子。”
“寒枫,带她滚去雨竹苑自生自灭!”萧慕池朝外怒喊了一声。
江清柠又赧然一笑,还带点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有我的丫鬟,能不能帮我找回来。我保证除了这个要求,日后不再提……”
“再不滚,本王不介意将你重新扔进湖里!”萧慕池用力甩了甩衣袖。
“是是是!”江清柠担心一个不慎,萧慕池直接将她斩杀,索性识趣地闭嘴。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先低头就是。
只是,她的丫鬟,只有她这么一个亲近的人,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能去哪里?
简直不能想象!
“寒枫是吧?你让人将我的嫁妆一并带到雨竹苑。”江清柠看向寒枫吩咐着,随后又小声说了一句,“帮我找下丫鬟。”
寒枫没有回话,她一个奸细,哪里来的资格命令他做事?
他向里看了眼萧慕池,并未听到拒绝的话,便也无奈地应了下来。很快,找来几个下人开始搬动江清柠的嫁妆。
一行人朝雨竹苑方向走去。
深秋,夜幕降临,徒增了几分黯然。方才和萧慕池在屋内斗智斗勇时,精神保持着高度紧张还不觉得冷。
此刻,走在路上,竟觉得凉意布满周身。
她是最悲惨的穿越王妃了吧!
一天之内,几经生死,被落水,被掐脖子,还被威胁。幸好她有不屈不挠,坚韧不拔的品质。
寒枫将江清柠送到雨竹苑后,一刻未停留就快步回了倾云苑。
令他费解的是,这样一个奸细,王爷竟然同意了。方才他守在倾云苑的外面,可是将里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王爷,若是想斩草除根,属下这就去……”寒枫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
“王爷不担心她做出伤害王爷的事情吗?还有,她跟太子的关系……”
寒枫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甚是疑惑外加不解,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在身边放一个定时炸弹。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本王倒要看看她能整出多大的动静来?想算计本王,她还没那个本事!”萧慕池眼眸中毫无波澜,非常笃定地说。
他何尝不知,丞相跟太子一直走得很近,意图让他交出手中的兵权,除之而后快。
其二人共同谋划要了一份圣旨,他不接也得接。
除掉江清柠,同样会后继有人,想来还是在身边放一个草包更安心。
“王爷,坊间都传丞相府嫡女胸无点墨,憨态百出。可她说的话属下听着也不无道理,根本不像外人所传,她是不是不傻?”
寒枫半信半疑地问着,又挠了挠后脑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装傻充愣?大智若愚?韬光养晦?
他实在是搞不懂。
“还没傻透!”萧慕池俊美的脸庞散发着深戾淡漠的气息,倒是增添了几分禁欲高冷气质。
寒枫听到萧慕池的话后,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王爷这形容太贴切了。
“命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若她生出歹心,不必来报,可以自作主张!”萧慕池冷冷地说。
“是,王爷!”
雨竹苑
江清柠在雨竹苑查看着嫁妆。
她是丞相府嫡女,还有个亲弟弟,遗憾的是娘亲早故。
那个丞相爹江临安扶正二夫人柳含霜为正妻,庶妹江清柔摇身一变也成为嫡女,且后者用计成为了太子妃。
江临安为稳固在朝中权势,唯太子马首是瞻,妄图平步青云,如今又利用江清柠对太子的一往情深,意图扳倒萧慕池。
待到日后扶持太子顺利登基称帝,江临安好稳做未来的国丈。
算盘打得倒是挺好!
江临安拿她当棋子,可这嫁妆也太敷衍了事了,竟是些粗制滥造的物件。
一点也不专业!
正在这时。
“小姐!”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从外边跑了进来,直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不,是王妃,都怪奴婢没用,没有保护好王妃!”
江清柠认出这是她的陪嫁丫鬟芸香,跟着她这个草包小姐,在丞相府备受奚落嘲笑。
如今在楚王府,仍然要忍辱含羞。
难得她还对原主忠心耿耿!
话说,这原主太没用了!
“起来吧,他们把你关在哪里了?”
芸香边哭边说,“他们把奴婢打晕后关在柴房里,奴婢醒来时听王府里的丫鬟婆子们议论,说王妃没死,奴婢真心高兴。方才是寒枫侍卫将奴婢赶出了柴房,让奴婢来了这里。”
“嗯,我知道了!”江清柠说完又看了看自己一身湿漉漉的衣裳,淡定自若地说,“去备水,我有点冷,要沐浴!”
“?”
芸香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清柠,自家王妃面色无波的反应实在出乎意料。换作以前早就一意孤行,大吵大闹了。
江清柠看着芸香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也知晓她的讶异源于何。
“从今往后,在王府里小心行事,待我轻车熟路了,我会带你离开王府。”
现在,要银子没银子,要府邸没府邸……
“初来乍到,请多指教”这句话显然在疯批六王爷这里是没用的,她要丰满羽翼。
“王妃要离开楚王府?”芸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是听到了什么。
芸香云里雾里地看着江清柠,她一度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楚。
自古以来夫为妻纲,女子要一辈子听命于夫君,还要尽心尽力周全伺候。即便过得不尽人意,也断然没有离开的道理,除非男人休妻。
“你觉得我们留在这里能活命吗?可以信命但决不能认命,事在人为!去备水吧!”
“是,王妃!”
固有的观念制约着芸香的认知,但她承认自家王妃所言不虚。
很快,芸香备好了温水。
江清柠走向屏风后,依次褪去所着衣裳,玉足轻轻迈进水中,整个身子滑了进去,水汽氤氲,纤纤玉手拨弄水花,滑洗凝脂,洗去一身铅华。
心里回忆着今日在楚王府的一幕幕,屈辱的一天。
她在内心深处将萧慕池祖宗十八辈依次问候了一遍。
目光不经意间停留在左手腕一块月牙形状的印记上,江清柠摩挲了片刻。
那印记明显是镶嵌在肌肉的纹理中,粗略一看并不是非常明显,而是淡淡的鹅黄色,亦有些若隐若现之感。
“芸香,你还记得我手腕处的印记吗?”
“王妃忘了吗,这印记王妃一出生就有的。整个丞相府除了小姐外,其他人都没有。”芸香在屏风外回到。
“哦!”江清柠又仔细看了看,轻轻抚了抚。
凭着原主的记忆,她知道这块印记,原主母亲尚在世时曾告诫过她不要轻易示人。
只是,直到母亲去世也没有告诉江清柠这印记的来历。
江清柠在水里泡了两盏茶时辰,身体也渐渐回温了,顿觉神清气爽。她抓起屏风上的衣裳自行穿了起来。
“王妃,还是奴婢帮王妃更衣吧!”芸香在屏风外试探性地问到。
“不用!”
江清柠自己很利落地穿完后,坐回到梳妆镜前细细打量着这世的面容。
细柳扶腰,青丝披落,皓肤如玉,杏眸流转,丹唇似樱,清雅而又不失妩媚之感。
突然。
她觉得手腕处多了个镯子,手指轻触,她竟然看到了特工营里的四层医药大楼,各种中西药材,人工智能级医疗设备。
“什么情况?”江清柠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惊叹之余下意识捂住了嘴巴,老天竟是如此偏爱她!
丫鬟芸香看到江清柠异样的表情,遂上前询问,“王妃,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去忙吧!”江清柠面色立即恢复如常。
待丫鬟离开此地后,江清柠开始意念想物,诺氟沙星,果然,几乎没有延迟,手中便多了一盒诺氟沙星。
能取物,能不能存物呢?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个发簪,试着放进空间,果然,她看到那枚发簪已经静静地躺在了空间右侧。
“我是不是要发了?”江清柠欣喜若狂,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
刚才还愁没有银子,这下好了,楚王府除了银子还是银子,多放进去点就是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走起!
她有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欢愉,起身径直走向床榻,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酣甜入梦。
第二日一早。
芸香伺候江清柠梳妆打扮后,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
“王妃,奴婢本来想去找王府里的嬷嬷们要点食材,可她们根本不把奴婢放在眼里。
奴婢只能回来了,还好雨竹苑的膳房里有些细碎的须面,奴婢就煮了一些,王妃将就用些吧。”
“嗯!”
江清柠什么都没有说,眼下她必须降低生活水准。
王府里的下人最懂眉眼高低,纵使她是楚王妃,可没有楚王萧慕池的宠爱,只能算是一杯纯正的苦咖妃了。
没有娇宠也就罢了,他竟然是想要她命!
萧慕池你给老娘等着!
“王妃,奴婢听嬷嬷说王爷今日一个人进宫谢安去了,”芸香怯生生地看着江清柠,“理由是王妃落水,身体抱恙……”
“无碍!”
本来她也不想进宫,她还得谢谢萧慕池这个混蛋。
三日后
江清柠简单用过晚膳后,正和丫鬟芸香茶话。
侍卫寒枫脚步匆忙,心急火燎地冲进了雨竹苑,还未站稳脚跟,话已经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王妃,今日王爷又毒发了,属下那日听王妃说能压制王爷体内毒素,恳请王妃过去给王爷看看!”
江清柠先是怔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原来是月圆之夜!
椅子上端坐的的江清柠,面容清冷,不悦说道,“貌似寒枫侍卫还没有给本王妃行礼吧?你觉得那日王爷怠慢本王妃,你也有理由怠慢是吗?”
来到这楚王府,这些个奴才惯会拜高踩低,这两日的吃食便可见一斑。
新婚夜被赶出婚房,她这个楚王妃在大禹国大抵已经一炮走红,都不用代言费了。
就连昨日的回门,都被萧慕池强行取消了。
但她再不得宠,只要一日在楚王府,就是这楚王府的王妃。若她自轻自贱,今后的日子恐怕更加举步维艰。
“是属下疏忽,还请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寒枫立刻抱拳恭敬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是王爷叫你来的吗?”
“回王妃,是属下自己前来的,王爷现在疼痛难忍,几度晕厥,并不知属下所为。
属下守候在门外都能听到里边传出来的王爷惨痛叫声,属下实在是不忍心……”寒枫说着便低下了头,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江清柠并没有忘记那日寒枫将她重重摔在地上的画面,也没有忘记萧慕池想置她于死地的行径。
她佯装不敢造次的模样,勉为其难地说,“那本王妃可不去,我还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擅作主张!”
她哪里有那么想不开!
为那个疯批鞍前马后,也未必能善终,让他先疼着。
“王爷要是出事了,对王妃又有什么好的?”寒枫看江清柠不为所动,有些急躁地说。
寒枫知道萧慕池不喜江清柠,甚至一度要杀了她。可为了萧慕池,他只能硬着脸皮说出这番他自己都觉得不要脸的话。
他一心只想减轻王爷的痛苦。
“挺好的啊,可以当个寡……”江清柠话没说完,就生生地咽了回去。
差一点把心里话讲出来。
失礼,失礼!
还好她适可而止,这要是传进萧慕池的耳朵里,她恐怕会被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江清柠假装很伤心的模样,“那个,是这样的,王爷说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再踏进倾云苑半步。王爷还说了,就是死也不用我,王爷都这么说了,这可如何是好?”
“王妃只管去,属下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江清柠心里翻了个白眼,她都拒绝得这么直白了,这寒枫还在这力表对萧慕池的忠心耿耿。
她扶了扶额,头疼!
没错,那日是答应要给萧慕池解毒,但要抻他一会儿,顺便在心里给他吹一阵唢呐,念一段经文……
寒枫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但通过成婚当日以及今日的言谈,他确定以及肯定,这个丞相府嫡女不是草包。
传言果然有误。
“后果不用你承担,你记得给本王妃申请点诊疗费。”江清柠看着寒枫眨巴了下眼睛,随后站起身,“走吧!”
“是!”寒枫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很快,便来到了倾云苑。
寒枫还是有些不放心江清柠一个人在屋里,便跟着江清柠一同进了屋内。
那日掐她时还一副趾高气昂,威风凛凛的萧慕池,此刻竟如一只被禁锢的野兽。
只见他额间布满汗珠,双手紧紧抓握床栏挣扎着,一副痛不欲生,生无可恋的模样。
江清柠清楚这种毒带给萧慕池的痛楚,五脏六腑犹如被万蚁肆意噬咬,各个肌理犹如被千万利剑刺入,痛感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王妃,可有办法?”寒枫在一旁催促到。
听到声音的萧慕池,向二人站立的方向张望,几乎咬牙切齿地呵斥道,“滚出去!”
萧慕池命令寒枫守好倾云苑,他竟然把江清柠一并也放了进来!
被旁人看到窘态毕露,萧慕池心中生出一种无地自容,恨不得即刻杀掉眼前的两人祭天。
“王爷,别动怒啊,我可是来救你的!”江清柠气定神闲地说。
她懒得理会他的叫嚣,自动过滤掉他漆黑瞳仁中喷射而出的怒气,趁他病猫,一并封住他的四个穴位,让他动弹不得。
这若是换作他生龙活虎时,别说封四个穴位,就是一个穴位她恐怕都没机会,况且一个穴位也根本封不住他。
看到萧慕池此刻手无缚鸡之力,她觉得空气都开始变得香甜。
江清柠上前就去解他的衣襟,露出诱惑的八块腹肌,啧啧啧,还是个型男。
妖孽!
正在她陶醉之时,那张俊美魅惑而又带着几许病态的脸已经泛起滔天恨意,迸射出来的焰火似要将她扒皮抽筋。
“本王会亲手杀了你!”
“在王爷干掉我之前,我会先干掉王爷的!”江清柠不客气地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趁他病,要他命!
“王妃?”一旁的寒枫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她不会真的对王爷下手吧?
“闭嘴!”
江清柠从空间中取出银针,迅速精准地扎入各个穴位,只一瞬工夫,萧慕池身上便布满银针,活脱脱一只大刺猬。
江清柠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杰作”。
她那动作堪称行云流水,看得萧慕池和寒枫一愣一愣的,坦诚来讲,这水准已经远远高于太医们的水平。
令萧慕池惊讶的是,他的疼痛居然在明显减轻。
他眼神中恣意蔓延的嗜血狠戾气息渐渐褪去,直至消失。
在见到萧慕池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后,江清柠解了他的穴道,不经意一笑,“银针在身,王爷可别乱动啊!”
“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会感激你!”萧慕池看着江清柠脸上那抹得意的神情,不知为何就想浇灭她的气焰。
“随便王爷!”江清柠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她本也没准备挟恩图报,不过是身为一个医者本能的驱动。
“寒枫,我上次说的那几种药材都寻来,到时可以给王爷彻底解毒!”江清柠看着寒枫说。
萧慕池这种奇毒,她空间里并没有解药,纵使她医术高超,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回王妃,王妃上次说的那几味药材之前早就找齐了,只是有一味寻了两年一直未寻到。”
“哪一味?”
“是玉女佛果。”寒枫说到。
“没找到就继续寻找。”江清柠镇定自若地说着。
“是,王妃!”
萧慕池听着二人谈话,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成婚当日他已经知道江清柠会医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何时会的医术呢?
更加让他茫然不解的是,她不是丞相府派来的奸细吗?为何要救他?让他死掉不是更合情合理吗?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大脑。
这时,江清柠已开始眼明手快地取下萧慕池身上所有银针,“王爷,好些了吗?”
萧慕池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并未说话,但他的神态已经给出了答案。
江清柠给他施针后,虽还会隐隐作痛,但与方才的痛不欲生早已不是一个量级。
“以后,我在平日里也会给王爷施针压制毒性。”
萧慕池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江清柠,起身穿过屏风,又继续朝着卧房深处的方向走去,“跟过来!”
江清柠有些愣神。
“王妃,王爷叫你过去。”寒枫在一旁像个解说家一般。
她无奈只能跟着进去看看究竟。
走到里边,映入眼帘的是墙壁四周镶嵌着的夜明珠,数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闪烁着光芒,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中间是一泓温泉,水汽蒸腾氤氲,空气中夹杂着一股硫磺的气味,走近了看,水质很是清透。
萧慕池静静地坐在温泉中闭目养神,后背倚靠着池壁,夜明珠柔和的光打在他健硕的脊背上,增添了几分闲逸。
江清柠心中感慨这古人还真是会享受!
“你是死的吗?”
“嗯?”江清柠回过神来,不明所以,“怎么了?王爷说叫我来,又没说做什么。”
“给本王搓背!”
方才出了一身汗,萧慕池早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彻底洗去一身恶浊。
“我不做搓背的活!”
江清柠斩钉截铁地说完后,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王爷不是厌弃我的触碰吗?那天王爷可是废弃两块帕子呢!”
当她是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一会儿嫌弃,一会儿靠近。
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伺候本王搓背你不愿意?那你想做什么?纵使本王不喜你,身为楚王妃,当家主母的义务你总要履行的吧?”萧慕池语气又阴鸷了几分,“王府可不养闲人!”
怎么听着萧慕池这语气,给他搓澡对她来说竟成了一种恩赐,一种莫大的荣耀了。
“说到义务,王爷给我当家主母的权利了吗?权利和义务不对等,心情会有落差,心里自然会失衡。
还有,在王府吃不饱穿不暖,食材不足,炭火不足,王爷难道不知道吗?吃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搓背?”
江清柠此刻很清楚,萧慕池暂时会留着她,好给他续命。
她望着他健硕的背脊并未动手,搓你妹的搓,何时她要沦为一个古人的搓澡妹了?
一身腱子肉,爱谁搓谁搓!
久久未见江清柠动手,萧慕池怒了,一个转身,江清柠就被他拉下了水。一瞬间,温泉池内溅起巨大的水花。
如此猝不及防,江清柠猛地喝了两口他沐浴的温泉水,一边啐一边骂,“萧慕池,你混蛋,你Y的……”
未等江清柠说完,萧慕池又掐住了她的脖子,“不想伺候本王,你想伺候谁,本王的皇兄吗?本王给你待在本王身边的机会,你日后可以将本王的事事无巨细禀告给你的太子哥哥!”
萧慕池想到眼前的女人是以这种目的嫁进王府,他分分钟都想掐死她。
方才救治,定是她的权宜之计,意图取得他的信任而已。
“你……放开我!”
“若你敢让旁人知道本王的病情,本王随时随地都可以送走你!”
“放……手!”
萧慕池松开了手,江清柠扑通一声又落入了水里,挣扎片刻方才站稳脚跟。
“你这个疯子,”江清柠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怒气冲冲地看着萧慕池,“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替任何人办事!”
“是吗?”萧慕池唇角又露出了魅惑的笑容,迷人又危险,“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江清柠很是羞愤,她减轻了他的痛苦,他对她至少应该有七分感谢才是,怎么到最后弄得好像她欠他三分似的。
她心中暗自腹诽,有大病!
萧慕池感到更为奇怪的是,在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平复如初。
现在放开她后,还是有一点不舒服。
萧慕池沉冷的眸子里,直勾勾地攫住她,眼底的探究显而易见,“去换了衣裳,再过来倾云苑。”
江清柠气愤地出了温泉池,犹如一只落汤鸡,穿过屏风,卧房,出了倾云苑,回到雨竹苑。
“王妃,这是怎么了?”芸香看江清柠一身湿漉漉的回来,疑惑不解地问,又赶快翻找来一套干净的衣裳出来。
“啊啊啊!真是疯子!”江清柠抱着头,揺得像拨浪鼓,她快要气疯了。
换好了衣裳后,她坐在了椅子上,猛灌自己两杯水。
她发誓下次一定不救他。
江清柠知道,萧慕池所中之毒若是一直找不到解药,随着时间推移,日后发病时日就不再仅限于月圆之夜,会频繁发作,等他耗尽根本,大去之期不远矣。
她要看着他死在她前面。
“王妃!”屋外寒枫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江清柠在屋内没好气地问到。
“王爷让王妃即刻去倾云苑。”
江清柠放下茶盏,心里嘟囔,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这才离开多长时间?
她抬步朝着倾云苑走去,进来屋内,只见萧慕池正身着浴袍安坐在床榻上,眼眸深处带着几分病态的暗茫,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她。
她走近不说话,杵在那里。
“再给本王施针!”
刚才的施针明显减轻了他的痛楚,掐她的脖子更是让他痛感全消,这个女人是个怎样的物种?
江清柠想到刚刚发过的誓言,又联想到之前她想多存点银两后就逃离楚王府。
不行!
这次她不走了,她要熬走他,继承他所有的金银财宝。
此刻,她有一种想让他重新投胎的冲动。
不就是施针吗?凑合几下好了!以后任由他自生自灭。
“从此,楚王府只有楚王妃——江清柠!”江清柠心底暗自得意。
萧慕池捕捉到江清柠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欣喜,他嘴角微微一勾,“你不必得意,本王若死,自不会留你苟活。
本王会让你和整个丞相府陪葬,包括你亲爱的弟弟,王妃若是想不开尽管来,本王说到做到。”
江清柠有些心虚,怔愣在那里,他洞悉了她的心思?
怎么还能有这戏码?
他死她要陪葬?
萧慕池站起身走到江清柠身旁,微俯身,头向江清柠靠近几分,眼眸中写满了极端偏执和强大的压迫感,“理由是,王妃谋害本王!”
江清柠的头本能地向后仰,试图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话毕,萧慕池转身走向床榻,敛眸低垂,若无其事地脱掉浴袍,躺倒在床榻上,露出健硕的胸肌,手一挥示意江清柠近前给他再次施针。
他不敢掉以轻心,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自母妃去世后,他再也不想体会一次。
被威胁了,江清柠走到床榻处,沉下心来正儿八经地给萧慕池再次施针。
看着江清柠一丝不苟的模样,萧慕池竟觉得此刻的景象很不真实,那日差点要了她的命,今日她却在救治他!
他的眼神有一瞬仓皇凌乱。
江清柠感受到投射而来的目光,抬眸快速从他脸上扫过,“看什么看?”又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施完针后,她缓缓站起身,正准备转身去到一旁等候,突如其来的一双大手从身后拉住了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
江清柠猛地转身,呼吸微滞,顿时惊呼起来,“萧慕池,你做什么?”她试图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别动,别说话!”萧慕池眉头紧皱,语气黯淡深沉。
果然……
在攥住她的手后,他身体所有指标开始恢复如常,与她有肌肤之亲后痛感会消失,他的眼神变得微妙而又复杂。
他刚才拉住她的手,不过是想验证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果然如此!
“把银针拔掉!”
“?”
“照做便是!”
江清柠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依次取下银针后还未来得及后退,手便又被萧慕池一把攥住,“坐在床榻边,不许离开!”
萧慕池犀利如利剑般的眼神落在江清柠身上,冰冷的声线仿佛要钻进她的骨头里。
江清柠反应了过来,原来萧慕池竟是犯贱体质,她清冷一笑,“触碰我,王爷不痛了?”
萧慕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冰冷目光扫过她的脸庞,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被疼痛折磨到现在他确实有些精疲力竭,缓缓闭上了眼睛。
未几。
枕边传来萧慕池均匀的呼吸声,他俊美的脸庞血色充盈,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病态几许。
可怜江清柠只能坐在床边看着他酣甜入梦。
就这样被萧慕池紧紧握着半个时辰,想动动不了,难受至极。天色已黑,她不会被这个混蛋就这样握一晚吧?
心中感叹着:生得一副好皮囊,奈何不干人事!
就在这时。
床榻上熟睡的萧慕池突然眉头紧拧。
他进入了一片雾气缭绕的深林,看到母妃就在前方,离他仅仅百米之远,他朝母妃奔跑过去,像个欢快的孩子般。
可是他一靠近,母妃就向后退,他们之间永远隔着那一百米。
他跑啊跑,但直到跑累了,依然不能拥抱他的母妃,他开始崩溃,失声痛哭,“母妃,不要走,儿臣好想母妃!”
“我的池儿,答应母妃,好好活下去!”
“母妃!母妃!”
不管他怎么喊,母妃仍然义无反顾地离他而去,雾气越来越浓……
江清柠看着睡梦中的萧慕池,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他了,清醒时暴戾无情,迷糊中又脆弱无比,到底是人是鬼?
萧慕池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握住江清柠的手又用力几分,似乎在抓握着非常重要的东西,生怕从指缝间流逝。
“王爷,我的手骨要碎了!”
萧慕池定睛看了眼面前的女子,他知道失态了。
他坐了起来,松开江清柠的手,轻抚了下额头细密的汗珠,平静无波地说,“回雨竹苑吧!”
江清柠未做停留,抬腿就出了倾云苑。
这是萧慕池跟她说过的最友好的话了。
……
萧慕池复又躺了下来,只是,辗转反侧,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他又梦到母妃了,那久久不能忘怀的音容笑貌,魂牵梦萦的声音,终是他此生之憾。
他恨!
萧慕池又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母妃去世后不久,他便被人下毒暗害了,每逢月圆之夜生不如死,想来今日是他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次月圆之夜了。
“寒枫!”
“王爷,有什么吩咐?”门外守候的寒枫一个箭步就到了屋内。
每次的月圆之夜,是萧慕池的苦难之日,亦是寒枫的煎熬之日,看到自家王爷受苦受难,他恨不得能代替承受。
现在看王爷气色不错,他放心了。
“你觉得王妃如何?”
萧慕池还沉浸在母妃离他而去的遗憾中,眉宇间仍然带着一抹忧愁之色,已无白日里不可一世,冷厉无情的样子。
在死亡边缘挣扎过的人,更加明白生命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属下觉得王妃并不像外界所传的草包,甚至还有一股敢作敢当,不服输的性子……”
寒枫停顿了一下,挠了挠脑袋,“但和太子殿下是否还有来往,有没有里应外合,这个属下实在不敢妄言。”
萧慕池抬眸看了眼寒枫,他果然是他的得力侍卫。
心思缜密,且会察言观色。
“这几日王妃在雨竹苑可有什么动静?”
“寒明一直在盯着,没有任何异常。即便吃穿用度不够,王妃也不曾闹过。”寒枫回到。
她是为了息事宁人?还是隐忍不发?萧慕池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他想到江清柠所说“不会替任何人办事”这句话,不知真假,所含水分几何也无从知晓。
或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调查王妃,从和太子往来这三年开始就好,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
“是,王爷!”
次日早膳后
江清柠漫步至府门处,两个小厮上前拦住她的去路,“王妃,王爷有令,未经王爷允许不可擅自出府。”
她这是被监禁了吗?想必萧慕池定是怕她与江临安和太子串通一气。
小厮也是听命行事,她不为难他们,那就另辟蹊径。
“走吧!”
江清柠跟身边陪同的芸香说完,转身沿着王府内墙走去,这王府实在是太大了,被当个奸细养在雨竹苑,哪里都不曾转过。
“王妃,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被王爷看到了……”芸香在一旁善意提醒着。
王爷现在视王妃为眼中钉肉中刺,王妃若再不收敛些,她真怕王爷会对王妃出手。
“怕什么!”
江清柠继续朝前走去。
府邸布局规整,琼楼玉宇,尽显王者气派。园林精致,虽已深秋,但亭台楼阁之间一片片翠竹铺洒着生机盎然的景象。脑海中浮现四个字:奢华,舒适!
走到一处院墙处,江清柠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朝外扔了出去。
“谁?”
就在她拍着手上细碎渣尘的瞬间,墙外传来急促的声音,紧接着便飞进来四个黑衣侍卫,警觉地看着江清柠。
她的本意也是想看看墙外是否有看守,果不其然,好在她没有冒冒失失直接翻墙而出。若是如此,定会被当成真奸细打断腿。
她双手抱胸,假意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这地方又没有门,你们守在这里做什么?”
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专门为她设立的,还是王府本身就守卫森严?
“属下听令王爷!王妃若无其他事,属下便出去守卫了。”
江清柠点了点头,四个侍卫一跃翻出墙外。
主仆二人又继续朝前走去。
“汪汪汪!”
几声狗吠传来,江清柠走近了看,原来是一只小狗正直勾勾地看着来人,守护着它的一亩三分地,生怕旁人闯入它的领地一般。
“乖,姐姐不抢你吃的!”江清柠朝目光狰狞的小狗狗抛了个媚眼。
“王妃你这是在和狗说话吗?”芸香被江清柠的话逗笑了。
“对啊!”江清柠不以为意地说着,“它可是人类忠实的朋友。”
她又靠近了两分。
她关注的是墙根下那个狗洞,这是否可以成为她通往外界之路吗?远看有点小,小孩子通过尚且不在话下,她要是钻过去是不是条件不太够?
芸香看江清柠又走近两分,忙上前拉住她,“王妃你要做什么?”
“别拉我,我试试能不能钻过去。”
哎,她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可怜,可悲,可叹……
“王妃你怎么能……”芸香心里揣着一万个为什么,王妃怎么会有如此之举,莫非是中邪了?
“汪汪汪!”旁边的小狗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吓得江清柠一个激灵,她连忙后退数步,轻抚了下心口。
“拜托,姐姐我是不会侵占你领地的。”
只见,那只小狗四条腿狠狠地做抓地动作,眼神凶神恶煞地看着江清柠,龇牙咧嘴地不断向她示威。
芸香上前忙拉住江清柠的衣襟向后走。
“大哥算你狠,你消消气,地盘给你,我走就是!”江清柠杏目圆睁,慌忙摆着手一步步后退着,惹不起咱总是躲得起吧。
这狗多少有点萧慕池的性子!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王妃,我们还是回雨竹苑吧,奴婢还是怕!”芸香说。
江清柠看了一眼胆小如鼠的芸香,这丫头逆来顺受惯了,胆小怕事的性子长久压抑而成,短时间内很难做出改变。
“走吧!”
“王妃刚才是管那只狗叫大哥吗?还是奴婢听错了?”
“没听错,就是叫它大哥!”
芸香顿时瞪大一双圆球一样的眼睛,完全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清柠。
这要是被旁人知道王妃管一只狗叫大哥,她家王妃定会被毫不留情地鄙视。
江清柠看着这丫头一脸单纯的样子,淡淡一笑,“一个称呼而已,你不懂!”
令江清柠苦恼不已的是,她若是留在王府,不是被萧慕池折腾死,就是会被要求陪葬。她现在哪怕不要银子,逃离王府也是困难重重。
这仿佛就是死局!
……
江清柠绕着王府转了一圈后,向雨竹苑走去。
一路上,有些小丫鬟见到江清柠直接选择绕行,那样子就像是见到瘟神一般,唯恐避之而不及。
再往前走,更是有四五个年长的嬷嬷和丫鬟在肆无忌惮地议论,说是议论,实则是有意说给江清柠听。
“不得王爷宠爱,还在王府里大摇大摆地走着。”
“谁说不是呢,你看这神气十足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的心尖宠呢!”
“还是别说了,她正朝这边走了过来!”张嬷嬷顺着江清柠走来的方向看去,撇了撇嘴,提醒着旁人。
“啧啧啧,落败的凤凰不如鸡,她还真以为她是哪根葱啊?成婚那日王爷是要她死的,没想到人家命大。”刘嬷嬷无不鄙夷地说到。
江清柠唇角泛起阵阵冷意。
王府上下都是看他萧慕池的眼色行事,一个个拜高踩低,狗眼看人低。
她的臭名声早已响彻大禹国整个京城,众人皆知她不受宠爱。
嬷嬷和丫鬟们说完就想若无其事地离开。
“站住!”
几个人顿住脚步,纷纷转身不屑一顾地看着江清柠,为首的张嬷嬷不咸不淡地问道,“敢问王妃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江清柠一手环腰,另一只手的食指抵着下巴,一脸思索状,“本王妃当然有事!你们是在议论本王妃吗?”
几个嬷嬷不作声。
江清柠走过去,围着嬷嬷和丫鬟转了一圈。
“其一,罔顾尊卑有别,见到本王妃不行礼。其二,本王妃问话,你几人置若罔闻,默不作声。
其三,背后议主,不知礼教,言行恶劣,对本王妃诸多非议。你们说,本王妃是将你们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还是直接来一个五马分尸?”
张嬷嬷站了出来,挺直腰杆说道,“众人都知王妃与王爷是仇敌,我们都是效忠于王爷!”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婢,本王妃问你,如此对待本王妃是王爷给你们的权利,还是王爷授意你们这样做的?”
“这,”张嬷嬷低下了头,沉寂片刻道,“是老奴自己的意思。”
“好,很好!”江清柠浅浅一笑。
“寒侍卫,出来吧!”江清柠喊了一声。
寒明磨磨蹭蹭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两日听说了江清柠的事迹,也听寒枫说过王爷暂时没有动王妃的念头。只是跟踪王妃还被发现了,是不是太菜了,王爷会不会罚他?
他走到江清柠身边,恭敬行礼,脸上带着淡淡讨好的意味,“属下寒明见过王妃!”
“你监视本王妃这些时日,以为本王妃不知是吗?”
“属下不敢!”寒明开始违心地表忠心,“属下是为保护王妃的安危。”
“哦?那好!”江清柠看着寒明淡然一笑,“这些个奴婢以下犯上,本王妃见一个收拾一个,绝不姑息!你动手吧!”
“这……”寒明有些迟疑地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王妃,只有王爷有处置老奴的权利!”张嬷嬷说完,又小声嘟囔一声,“你不过是王府名义上的的王妃,地位甚至还不及下人。”
李嬷嬷更是抬高音调说,“王妃你不能动手打我们,我们跟着王爷十几年忠心耿耿,王爷是不会同意的。”
李嬷嬷又在心里将江清柠从头到脚鄙视一通,王妃这是想立威啊,难道她在王府什么处境她不清楚吗?
江清柠目不斜视地看向寒明,“你不是说来保护本王妃的安危吗?眼下本王妃被当众非议,连奴婢都爬到本王妃的头上了,你不动手是要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吗?”
“属下不敢!”寒明依旧愣在那里。
他虽然知道王爷不会动王妃,可王妃是奸细,王爷并未授意他们听命王妃。
几个嬷嬷和丫鬟相互对望,喜形于色,暗自窃喜,他们就知道寒明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江清柠知道寒明没有萧慕池的命令不会动手,自己的丫鬟芸香也还未做好自己王妃变强的准备,那就自己上。
即便不得萧慕池宠爱,她也是皇上赐婚。
“背后议主,其罪当诛!本王妃心慈手软,那就掌嘴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江清柠朝着李嬷嬷膝盖腘窝踢去,只见李嬷嬷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啪啪啪”还未等李嬷嬷反应过来,整整十个巴掌落在了李嬷嬷脸上。
张嬷嬷见状吓得后退,江清柠一把将她薅了过去,对着她的脸又是十个巴掌甩了过去。
教训了两个带头的嬷嬷,江清柠的手掌早已泛红,伴随着火辣辣地疼,她甩了甩手。
余光扫向其余三个年轻的丫鬟,凭借着在特工营业余练就的一身近身格斗水平,江清柠抬脚直接踹飞一个丫鬟,紧接着一个回身,另一脚又踹飞一个丫鬟。
“啊!”两个丫鬟身体呈抛物线向前飞去,不约而同地发出惨痛叫声。
见状,另一个小丫鬟双腿打软,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妃饶命,是奴婢目无尊卑,奴婢再也不敢了!”
“磕够十个滚!”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暂时动不了萧慕池,她忍!
可这阿猫阿狗都出来毫无顾忌地挑衅她的尊严了,叔可忍婶不可忍。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低沉阴冷的声线,是那抹冷清而又熟悉的声音,“王妃这是要将本王的府邸拆了不成?”
萧慕池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她居然有身手。
侍卫寒枫和寒明看到眼前的一幕更是哑口无言,皆瞪大双眼,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江清柠不知萧慕池是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她转过身,对上他那双冰冷又带着一丝玩味的眸子,“王爷下朝回来了!”
“幸好本王回来得及时,否则这么好的场面本王怕是要错失了。”萧慕池看着江清柠邪魅一笑,高大伟岸的身体在江清柠面前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王府的奴婢无视规矩,本王妃代替王爷好好管教一番,王爷不必感激!”
萧慕池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绝美潋滟的脸上带着一股冷冽的气场。
有意思!
“王爷,我们谈谈吧!”
江清柠变被动为主动,她清楚想要在王府里活命,还是要先拿下萧慕池。
“好啊!”萧慕池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慵懒和随意的既视感。
话毕,萧慕池朝着倾云苑走去,江清柠紧紧跟在身后。
……
倾云苑
到了屋内,萧慕池轻甩衣袖,一个转身端坐在了椅子上。
江清柠也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落座,相对凝眸,在看到他寡淡清闲的神态时,她有些愤愤不平。
此时不硬气,她可能就没机会了,何不仗着眼下她自己还有点用加点筹码。
江清柠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就当是壮胆撑腰了。
“王爷以为今日事情跟王爷没有关系吗?这里是楚王府,下人们最会察言观色,不管王爷授意与否,结果都一样。
别人践踏我的尊严,就是践踏王爷的尊严,这是打王爷的脸,你楚王萧慕池就配娶一个任人唾弃的王妃。
不管他们跟了王爷多久,也是咎由自取!刚才所为我是在维护王爷。当然,王爷也可以反驳我的观点!”
萧慕池只是听而不言,他知道她是气不过,来给他洗脑来了。
他自顾自倒了杯水,“还有吗?”
“我要和王爷约法三章!”
“你确定是三章,不是一章?”萧慕池端起茶盏,魅惑的双眸倪着她,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一章说不完!”江清柠不假思索地回到,毫不拖泥带水。
“你要的太多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同本王讨价还价?”他看着她清透的眼眸邪魅一笑,空气中充斥着冰冷警告意味的声音。
怪只怪她选择站在太子一方,而又不知死活地来算计他。
“就凭我能为王爷治病,王爷不想早投胎可以考虑接受我的条件。万一王府里哪个不长眼的要了我的命,就是要了王爷的命。
外人都以为王爷是长寿体质,万一一个不小心溘然长逝,王爷甘心吗?
重申一下,我不是什么奸细。若我是,那日王爷毒发之时我根本就不会救王爷!王爷信与不信,都随便。”
来到这楚王府,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拿捏萧慕池的底牌,也是一道护身符。
每到月圆之夜,她便有了“用武之地”,日后还可以给他彻底解毒,细细思量起来还真是觉得滑稽。
“你讲!”萧慕池说。
“其一,王爷不待见我,我也未必看得上王爷,待我给王爷治好病后,王爷给我一份和离书,我自会离开。
如今,既然王爷暂时没有赶我出府的想法,那身为楚王妃的尊严要给我,吃穿用度不能亏欠我,不能苛待我。”
“其二,允许我自由出入王府,不准过多干涉我的自由,我保证不会做对王爷不利的事情!”
“其三,王爷今日能精神焕发地坐在我对面,别忘记昨日谁救过王爷!不求王爷知恩图报,只求别恩将仇报!
所以,王爷别动不动就对我动手。之前王爷的行为我可以忍,但别把我逼上绝路,我非等闲之辈,也非受虐体质。我怕我心情不好,到时扎到王爷要害,断了王爷子孙根。”
江清柠将心中的不满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是。
如果扒开她的心就会发现,那颗跳动的心一直在颤抖。面前的可是个心狠手辣,行为出格的疯子。
江清柠又倒了杯水,小口抿了一口,试图掩饰心里的不安。
“哈哈哈!”萧慕池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句句切中要害,无不欣赏她智商在线。每一句话都在挑战他的底线,但又符合人之常理。
特别是最后一点,他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威胁。
居然有女人敢威胁他了?!
这世道,奸细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精彩!”萧慕池暂时放下心中偏见,“王妃真是恩威并施,字字诛心,句句入骨啊!”
“在王爷面前,我甘拜下风!”
“寒枫,依王妃要求传令下去,见王妃如见本王!”萧慕池视线一直落在江清柠的脸上,满是探究的意味。
“是,王爷!”一旁静候的寒枫抬腿出了屋子。
江清柠也有些怔愣,她完全没有料到萧慕池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早知如此,不如四章了!
门外传来王府方管家的声音,“王爷,太后身边的喜公公来传话,此刻正在府门外候着,还请王爷移步。”
“嗯!”萧慕池站起身,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江清柠后,走了出去。
江清柠也起身跟着走了出去,只是刚走到门口就顿住了,她转身又走了回去,拿起正厅那颗诱人的夜明珠,直接装进了空间里。
突然又意识到好像不对,少了这么大的夜明珠,晚上屋内亮度不够的话萧慕池定会有所发现。
大意了!
她又从空间中将夜明珠拿了出来,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江清柠快速扫了一眼屋内摆设,暗自思量,“还是先拿些小摆件吧,来日方长!”
她两眼放光,以最快的速度收入空间,这些将是她以后出逃的资本,突然有一种小兔子的世界下起了胡萝卜雨的赶脚?
做完一切后,跨步就迈出了门槛,好巧不巧撞上赶回来的萧慕池,她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打了声招呼,“王爷,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对着萧慕池打了一个拜拜的手势,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一路哼着小曲,美!
不幸的是。
“王妃留步,”江清柠刚走到倾云苑的门口,身后传来寒枫的声音,“王爷请王妃回去。”
“什么事?”江清柠小心地问寒枫,心中惴惴不安,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属下不知!王妃还是直接去问王爷吧!”
江清柠只能折返回去,进了屋内,她清眸流转的眼神对上他阴恻恻的笑容,吓得江清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要闹哪样?
她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故作镇静问道,“敢问王爷,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萧慕池手指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说道,“过几日同本王去看太后!”
“哦?”
江清柠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原来竟是这事,方才着实吓了她一跳,她以为她暴露了。
只是之前进宫请安,他是嫌弃她的,怎么今日有所改观?
难道刚才那个喜公公是奉太后的命令宣他们进宫。
“嗯,知道了,王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江清柠手指着门外的方向,冲着萧慕池娇柔婉转一笑。
“本王卧房内的东西少一件,削一个耳朵。”萧慕池瞳孔微沉,晦暗不明,冰冷的语调刺激着她。
江清柠被震惊到,她分明拿的是小物件,这么明显的吗?
“什……什么意思?”
萧慕池不语,端起茶盏继续抿茶,淡淡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江清柠眼里涌起惆怅和敌意,不过转瞬即逝,她更多的是自责和叹息,她好像真的玩不过他耶!
出于无奈,她将东西从空间中一件件取出来,乖乖地放在萧慕池的面前,两手下垂杵在那里。
“还有一件!”萧慕池平静无波地说着。
江清柠瞬间心里破防,一万头草泥马从上空飞过。
心肌梗死的感觉不要太真实!
只能将最后一件金葫芦也从空间中拿了出来,她的心在滴血……
她朝萧慕池讪讪一笑,讨好地说,“真没了,我本来是想帮王爷保存的,既然王爷不用,那就算我多此一举吧!”
“想不到堂堂相府大小姐竟有如此癖好!”
萧慕池逐一拿起桌上的物件,并依次在江清柠眼前晃一遍,而后开始不紧不慢地报名称,“紫檀玉佩,玉如意,璎珞,麒麟,金葫芦。”
她站着,他坐着。
有一种做错事被教育的感觉,还有一种小偷被抓现行的既视感。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子忽明忽暗,“王妃这么穷?这是跑本王这里进货来了是吗?”
“王爷,我只是看着他们可爱,”江清柠低下头摸了摸耳后,又羞怯道,“是可爱,可爱,呵呵呵……”
这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吗?
方才约法三章时的嚣张气焰顿时全无,现在只能呵呵呵了。
果然是帅不过几秒。
在这王府里生存真是举步维艰,想存点值钱的东西怎么就那么难呢!
“本王倒是好奇,王妃这衣袖是什么做的?”萧慕池站起身上前,一把扯开她的衣袖,“小小衣袖能容纳如此之多!”
“改良版,改良版。”江清柠讪讪一笑,忙从他手中挣扎出来。
“我都还给王爷了,王爷别得寸进尺啊!”江清柠说着,压抑满心的悲伤跑了出去,到手的鸭子就那么飞 了。
她能不伤心吗?
萧慕池看着她跑远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又摆弄着桌上的物件,忽而笑了笑。
江清柠回了雨竹苑,趴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神情落寞。
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她没想到萧慕池竟然能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感觉自己的生存空间又被挤压了,怎么办?
“王妃,王爷为难你了吗?”
“为难倒是没有,自取其辱是有的!”江清柠此时沮丧至极,刚才的表现真是太丢脸了。
“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芸香怯生生地站在床榻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该如何安慰王妃,也不知该如何帮助王妃。
“没事了,我饿了,传膳吧!”
“是,王妃!”芸香说着就跑去了膳房。
自方管家送来食材后,芸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半个时辰后。
芸香端着膳食从外边走了进来。
来回几趟,桌子上便摆满了丰盛菜肴,三荤三素:紫参野鸡汤,油焖大虾,西湖醋鱼,荷塘小炒,姜汁白菜,冬笋玉兰片。
江清柠寻着扑鼻而来的香气,移步到了桌前,好久没有过这么多菜肴了,沉浸已久的味蕾,需要以正确的方式打开。
果然还是要抱萧慕池大腿。
她坐在桌旁开始享用起来。
芸香站在一旁用心伺候着,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喜不自胜地说,“王妃,方管家刚才送来很多新鲜食材,上等炭火,还有这屋内置换了许多新的家具,王妃真是有办法!”
“嗯!”江清柠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屋内摆设,没有多言,专心做着干饭人。
芸香有些沮丧地看着江清柠,“王妃,奴婢只会照顾王妃饮食起居,其他的并不能帮到王妃,奴婢是不是很没用!”
她知道王妃在王府处处受制于王爷,活得并不易。
她也想为王妃排忧解难,可她只会做照顾人的活,她真担心有朝一日会拖累自家王妃。
江清柠懂芸香的忧心忡忡,劝慰道,“别多想,我们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分内职责就好。”
虽然芸香看起来不那么灵活的样子,甚至还胆小怕事,畏首畏尾的,但芸香对江清柠的心却是日月可鉴,她江清柠哪有那么挑剔。
生存不易,她不苛责她。
“嗯,奴婢知道了!”芸香边说边不停地给江清柠布菜,似乎要让她家王妃将前些时日亏欠的都补回来。
江清柠开始大快朵颐,好好犒劳她的胃。
……
五日后
转眼间就到了进宫面见太后的日子。
江清柠起床后,就被拉到铜镜前端坐,由着芸香梳妆打扮。这是她初次面见太后,需要罗绮珠翠,精心打扮。
这古人梳妆真是耗时,足足用去一炷香时间。
“王妃,看看这样还满意吗?”
“挺好!”江清柠淡淡瞥了一眼妆容后,心里便盘算着这大禹国的太后是不是好相与的人。
江清柠刚刚收拾完,侍卫寒枫便匆匆赶来雨竹苑,恭敬行礼后道,“王妃,王爷问王妃准备好了吗?王爷等得急了。”
“这就去!”江清柠回到。
想着前几日偷拿萧慕池东西,他还没有惩罚她,这次还是先别惹到那尊大佛了。
她从梳妆镜前站了起来,看到桌子瓷碟上盛放的桂花糕,摸了摸瘪下去的小肚,随即端起碟子,大步流星地朝府门奔了过去。
“王爷,久等了!”江清柠掀开车帘,看到萧慕池后浅浅一笑。
随即抬腿上了马车,径直坐在侧位上,将碟子往桌子上一放,冲着车内端坐的萧慕池又是嫣然一笑。
萧慕池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她穿着一袭葡萄紫温绣双龙穿璧缂丝织锦缎,外披一件宝蓝色迭格针丝披风,绾成了祥云发髻,耳上是点翠珍珠耳坠,云鬓别致点缀着珍珠碧玉步摇。
肤如凝脂的脸蛋上,双瞳剪水,樱桃红的小嘴充盈饱满,生得国色天香,风姿绰约。
仅略施粉黛,貌美如斯的容貌就足以征服所有。
此时的江清柠,早已拿起碟子里的桂花糕漫不经心地吃了起来。
江清柠注意到萧慕池投射而来的目光,抬眸望了过去,“王爷要不要来一块?能吃上桂花糕还是托了王爷的福!”
萧慕池立即敛眸低垂,假意扯了扯衣襟,“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非也,爆头而亡后投胎的。”江清柠不以为意地说着。
萧慕池怔怔地望着江清柠,还有人如此诅咒自己的?
江清柠心中暗喜,孤陋寡闻的人怎知她那个世界的乐趣,说了他也不懂。
笨蛋!
讲真,她就是救人时爆头而亡。
“王爷不是对我恨之入骨,厌弃至极吗?为何会同意我入宫拜见太后呢?”江清柠嘴里塞满了糕点,边吃边看着萧慕池问。
那张随性自在的樱红小嘴一张一合的,看得萧慕池心烦气躁的,一种无力感直袭心头。
他闭上双眼,长舒一口气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太后要见楚王妃!还有,你应该称皇祖母!进宫了谨言慎行,不许惹皇祖母生气……记住了吗?”
那语气里多少带点威胁和命令的意味。
“那我少说就好了,少说肯定错得少!”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有些人脑子回路可能是异常的。”萧慕池嘴角带笑,笑意蔓延至绝色妖孽的脸上,脸庞倒是稍显柔和了几许。
“萧慕池,你要是不贬损我是不是觉得人生会失去很多乐趣?”
戏虐她能给他带来欢愉是吗?
江清柠说着将一整块桂花糕又直接塞进了嘴里。
“奸细现在说话都这么理直气壮,底气十足的吗?”萧慕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就未曾移开过她的脸,似乎想要捕捉到能让他更确切的信息。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是奸细。王爷若非说我是,那我便是!王爷满意就好!”江清柠懒得理会他,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
萧慕池又盯着她看了几秒。
直觉和现实总差那么一点!直觉告诉他,她不像奸细。现实却在告诉他,她就是奸细。她和太子萧泽初有过三年眉来眼去。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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