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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资下乡的资本家小姐又娇又绿茶姜雨菲顾明远 番外

莫采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小姐,你的证件我就先带走了,等办好了出国的手续我就来接你。”刚理清剧情的姜雨菲脑子嗡嗡作响。她穿越了进一本男频年代文里,是一本老婆祭天法力无边的事业型爽文。总之,自从男主那作天作地的媳妇没了后,他就开始转运了。先是被安排去做了轻松的教师工作,后得到了有望恢复高考的消息。在两年后,他成功通过高考回城,开启了扩展商业帝国之路。而他那个抛夫弃子往国外跑的前妻,不光被打上了资本家小姐的帽子,甚至死后几十年还要被拉出来网曝。简直不要太解气,哦不,太可恶。“姜小姐?”对方看她久久不出声,又叫了她一声。姜雨菲回过神来,一把按住桌上的证件,道:“林叔,对不起,我不走了,我要留在国内。”按照书中所写,等手续办好就出国,她会死在半路上。可因为她是几...

主角:姜雨菲顾明远   更新:2025-07-18 18: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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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雨菲顾明远的其他类型小说《带资下乡的资本家小姐又娇又绿茶姜雨菲顾明远 番外》,由网络作家“莫采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小姐,你的证件我就先带走了,等办好了出国的手续我就来接你。”刚理清剧情的姜雨菲脑子嗡嗡作响。她穿越了进一本男频年代文里,是一本老婆祭天法力无边的事业型爽文。总之,自从男主那作天作地的媳妇没了后,他就开始转运了。先是被安排去做了轻松的教师工作,后得到了有望恢复高考的消息。在两年后,他成功通过高考回城,开启了扩展商业帝国之路。而他那个抛夫弃子往国外跑的前妻,不光被打上了资本家小姐的帽子,甚至死后几十年还要被拉出来网曝。简直不要太解气,哦不,太可恶。“姜小姐?”对方看她久久不出声,又叫了她一声。姜雨菲回过神来,一把按住桌上的证件,道:“林叔,对不起,我不走了,我要留在国内。”按照书中所写,等手续办好就出国,她会死在半路上。可因为她是几...

《带资下乡的资本家小姐又娇又绿茶姜雨菲顾明远 番外》精彩片段


“姜小姐,你的证件我就先带走了,等办好了出国的手续我就来接你。”

刚理清剧情的姜雨菲脑子嗡嗡作响。

她穿越了进一本男频年代文里,是一本老婆祭天法力无边的事业型爽文。

总之,自从男主那作天作地的媳妇没了后,他就开始转运了。

先是被安排去做了轻松的教师工作,后得到了有望恢复高考的消息。

在两年后,他成功通过高考回城,开启了扩展商业帝国之路。

而他那个抛夫弃子往国外跑的前妻,不光被打上了资本家小姐的帽子,甚至死后几十年还要被拉出来网曝。

简直不要太解气,哦不,太可恶。

“姜小姐?”

对方看她久久不出声,又叫了她一声。

姜雨菲回过神来,一把按住桌上的证件,道:“林叔,对不起,我不走了,我要留在国内。”

按照书中所写,等手续办好就出国,她会死在半路上。

可因为她是几句话带过的炮灰前妻,也没写明白她是怎么死的。

遭遇空难?恐怖袭击?抢劫?

她一无所知。

未知的险不能涉,英语烂得不行的她决定留在国内。

两个小时后,她抱着一只不大的箱子回了婆家。

很沉,很沉。

“嫂子,你回来啦,你饿了没有?我给你留了饭。这会儿有点儿凉了,我去帮你热热。”

姜雨菲拦住她道:“别麻烦,我吃过了。”

“哦,好,小峰正在睡觉,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她是顾明远的妹妹顾文静,是姜雨菲的小姑子。

挺好的一小姑娘,不管原主怎么作,她都一直对她不错。

原主讨厌这一家子,连带着也不待见儿子,那孩子几乎是顾文静带大的。

可是,不久后到了年龄的顾文静也进了下乡的名单。

她一个城里小姑娘,从来没干过农活。加上人又老实,老实人是要被欺负的,她吃了不少苦头。

更是下乡不到一年,就在一次意外中摔断了脊骨,成了瘫痪在床的残废。

这次她来了,她不会再让顾文静下乡。

姜雨菲关好房门,打开箱子,里边整齐放着的十根金条将她惊呆。

五根带着国家指定机构购买的发票,一根是一千克。

另五根带着解放前的购买记录,当时是按照市算的,五根大黄鱼,每根大概重三百多克。

所以它们全有着合法购买途径,她可以随时拿去银行售卖变现。

姜雨菲想起林叔把这只箱子交给她时说的一些话,顿时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姜小姐,你妈妈说了,如果你选择出国,就让我把这只箱子转交给你的丈夫。既然你决定留下来,那么就让我把这箱子交给你。”

所以,男主能在回城后迅速翻身,能在政策开放后立刻拿出大把的钱来创业,是因为这箱金条?

他娘的,书中也没写啊。

她看的时候还吐槽过逻辑不通,说男主家明明那么穷,哪来的钱开工厂?

原来钱是这么来的。

姜雨菲迅速收好箱子,然后又迅速的跑到婆婆屋里翻箱倒柜。

还有一件大事,关乎着几个人的命运,她必须得尽快办成。

小姑子顾文静听到动静跑过来,“嫂子,你在干嘛呢?”

“找户口本。”

“你找户口本干啥?”

“迁户口,把我的户口迁过来跟你们一起。”

顾文静愣在当场,直到看到她真的把户口本拿了出来,她才惊讶出声,“嫂子你终于愿意把户口迁过来了?”

“是的,文静,你跟我一起去吧。”

“小峰还在睡觉。”

“带着。”

迁户口的派出所不远,就在街对面。

两人带着孩子很快就到了派出所,由于姜雨菲的婆家娘家都在附近,属于一个派出所管辖,所以户口迁起来是很快的,省去很多麻烦。

把两家的户口本,他们的结婚证等证件交上去,很快新户口就办好了。

对了,娘家的户口本是她昨天悄悄回去偷的。

原本是为了办出国的手续,没想到出国手续没办成,倒是另有用途。

眼见着自己的户口到了婆家户口本上,姜雨菲终于放下了心。

为啥她要急着迁户口?

因为今年姜雨菲的堂妹也到了可以下乡的年龄。

姜雨菲的户口在娘家,他们毫不犹豫的把姜雨菲报了上去。

也就是说,就算姜雨菲没跑路,也逃不掉下乡的命运。

而就因为她出国这件事卡在这当口上,姜家人到处宣扬她是为了不下乡去做知青,偷偷的联系了她早年去国外做了资本家的亲妈,顺便给她扣上了资本家小姐的帽子。

现在好了,她户口迁到了顾家,顾家的这个名额归她了。

至于姜家……当年成了孤儿的姜雨兰被接回城里,现在又得回她该去的地方。

她……应该会高兴的吧?

“嫂子,你要出门吗?”

顾文静全程都是懵的,她感觉今天的嫂子好陌生。

姜雨菲自顾的顾家把户口本还回公婆屋里,然后拿上姜家的户口本塞进挎包里,一边在门口换鞋子一边对顾文静说:“我得回姜家一趟,你也别闲着,一会儿你下楼去给你大哥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过几天要去找他。”

说完,她直接出了门。

顾文静牵着侄儿顾小峰的手都在发抖,前几天嫂子还在说,她要跟大哥离婚。

他们全家劝着,小峰这么小,不能没有妈妈。

让她再忍忍,他们一定想办法把大哥弄回城来。

结果嫂子撂下狠话,说不同意她也要离婚,她要去乡下直接找大哥离婚。

这几天消停了,今儿又说要下乡,她是怎么个意思呢?

她不是刚才迁了户口吗?

顾小峰扬起头问:“小姑,我妈妈不要我了吗?”

顾文静鼻子一酸,抱着顾小峰说:“不会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

姜雨兰给开的门,一看到她就一脸鄙夷的表情。

抱着胳膊倚在门口盯着她,“你来做什么?”

“让开。”姜雨菲推开了姜雨兰,直接进屋开始翻箱倒柜。

姜雨兰急急追上来,“姜雨菲,你干嘛呢?这是我的房间,你找什么?”


姜雨菲很快找到了一把银框的镜子和一把银制的梳子。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记得很清楚,这是妈妈出嫁时的嫁妆,上面还刻着妈妈的名字。

妈妈出国前特地把这两样东西留给她。

可惜那会她太小了,没保护好它们,被姜雨兰抢了去。

现在算物归原主了。

姜雨兰一看她把银子的梳子和镜子往包里塞,急得瞪大一眼睛。

“姜雨菲,你干嘛抢我东西?你还给我。”

眼见着姜雨兰上来抢,姜雨菲一把狠狠的把她推出去,给她摔个四脚朝天。

“你的东西?”姜雨菲冷笑道:“你那个乡下的妈,哪来这样的东西?怕是她做梦都梦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因为她没见过。”

听她这么说,姜雨兰双腿一蹬,开始哭天抢地。

“这是大伯给我的,给我就是我的。你敢打我,还抢我东西,你等着,我要告诉大伯,非让大伯掐死你不可。”

这会儿屋里没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遛弯的遛弯。

还有当二流子的当二流子。

这个点,只有姜雨兰一个人在家。

姜雨菲就是算准了这个时间才来的。

她直接无视姜雨兰,冲进了爷爷奶奶的房间,继续翻箱倒柜。

姜雨兰忍着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到了爷爷奶奶屋里,却看到姜雨菲拿着榔头砸开了屋里的大木箱子,正在数藏在箱子里的票。

“你……姜雨菲,你是贼吗?你敢偷爷爷奶奶的票,你是不是想死?”

说话间,她冲上来就要抢姜雨菲手里的票。

姜雨菲觉得她太碍事了,影响她办正事。

直接举起手里的榔头。

姜雨兰吓得哇哇大叫,抱着头蹲在地上求饶。

姜雨菲见状,一把抓起爷爷丢在床上的裤腰带,把她双手绑起来丢在一边。

另外,还拿了奶奶擦鼻涕的手绢堵住她的嘴。

终于安静了。

原主的记忆中,妈妈出国前把攒的各种票,全都和朋友换成了布票。

一共是五十尺的布票,郑重的交给奶奶,说这是姜雨菲从小到大的衣服。

刚开始爷爷奶奶对她都还是很好的,比对姜雨兰好得多。

毕竟姜雨菲是生下来就养在她身边的孙女,姜雨兰是乡下长大的。

感情是处出来的,不是她亲自带大的还是不一样,奶奶自然更喜欢她。

可惜没几年就变了。

大概是父亲姜彬偏心堂妹,他们的心也跟着偏了吧。

姜雨菲的印象中,从小到大她只得到过两件新衣服,而从小到大国家给她的配额布票绝对不止两件衣服,也不知道给谁用了。

连她出嫁穿的都是妈妈以前的旧衣服。

算了,这糊涂账算不清,她直接数了五十尺的布票出来塞进挎包里。

顺便把户口本拿出来摔在床上,转头看向地上呜呜哭的姜雨兰说:“麻烦你告诉他们一声,我妈留给我的票我拿走了,还有,户口我也迁走了。”

说完直接潇洒离开。

姜雨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手上的绳子挣脱开,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邻居。

“刘婶,快,快叫我奶奶回家。”

……

姜雨菲上姜家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人民银行售卖了一条解放前的大黄鱼。

她手续齐全,完全没问题。

一根大黄鱼换得两千多块。

没办法,她身无分文,想买件衣服都不能。

计划经济年代,买衣服是双轨制,光是布票不行,还得加上钱。

换上钱后,她又去找街道办开了介绍信,申请买火车票,她要的还是卧铺票。

街道办不太乐意。

“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探什么亲呢?不批。”

姜雨菲:“张婶,我家的情况你知道的呀。我和我家男人结婚没几天他就被拉走了,他去的地方在山里,偏僻,交通不方便,他已经三年没回来了。我自己生下儿子,孩子都两岁了,他们父子还没见过呢。你说,夫妻两个分居三年,我要求探亲过分吗?”

这……

“你不是闹着要离婚吗?”

姜雨菲:“……”张婶就住他们家对面,这是听着了?

“嗯,要再见不着他,我就跟他离婚。我年轻轻的,不能给他守活寡啊。你不批我火车票也可以,给我开个感情破裂的证明,我离婚也成。”

张婶一副吃了翔的表情,黑着脸给她开了证明。

姜雨菲就知道,这年代离婚的人很少,就算两口子一天打三回架,街坊邻居们也是劝和不劝分。

要是人家两口子离婚原因是因为她,轻则被领导一顿训,重则工作难保。

姜雨菲拿着街道办开好的条子,再去买了火车票。

之后她才直奔百货商店,给自己和孩子还有小姑子,一人买了一套衣服。

另外还买一些不需要票的麦芽糖,罐头,麦乳精等……

提着好大两网兜回家。

这时家里人都回来了,公婆看她扛着一堆东西惊呆。

“你……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别管,总之不是偷的抢的。”

她在家里一向是这种语气,大家都习惯了。

姜雨菲顶着全家诧异的目光,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一件衣服砸在顾文静脑门儿上,“给你的,拿进屋里试,不合身好拿回去换。”

顾文静愣愣的点头,鬼使神差的听了她的话,进屋去换衣服。

然后她又拿出一套小衣服丢给婆婆。

“这是给小峰的。”

婆母也是愣愣的点头。

吃的东西她分了一部分出来,道:“这些吃的你们拿着吃吧,我明天就走了。”

“啊?”

全家震惊。

婆母急着问,“你走?你往哪儿去?”

姜雨菲把票拍在桌上,“找顾明远去。”

“……”

“不是说过几天吗?”

他们一回来就听女儿说,姜雨菲把户口迁了,还说要去找大儿子,他们觉得她的举动实在奇怪,不知道她要干啥。

他们一直等在家里想听她的解释呢。

“坐三天的火车才能到,不就是过几天了吗?”

全家:“……”原来这就是过几天。

顾文静小声的说:“嫂子,我给哥哥打电话了,哥哥说他们那里比较偏远,而且条件艰苦,叫你别去。”


姜雨菲一怔,不去?不去咋能行?

“晚了,票都买好了。”

顾文静不再出声,心想着只能明天再打个电话去说一声。

打个电话也麻烦,打通之后还得麻烦别人帮她喊人,等哥哥来接电话都一小时后了,可想而知得多偏僻。

“你要找他离婚?”婆母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

姜雨菲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不一定,看他表现。”

这……

“那小峰怎么办?”

姜雨菲侧头看向这儿子,问:“愿意跟我走吗?”

小家伙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我不要你,我要跟小姑。”

就知道。

原主不待见顾明远,自然也不喜欢跟他有关的一切。

这孩子生下来,几乎都是小姑子顾文静照顾,他晚上都是跟顾文静睡的,能要她这‘亲妈’才怪。

况且,她是去下乡,乡下的条件怎么能跟城里比?

明年他就能上幼儿园了,这时候的乡下怕是连幼儿园都没有,他跟去干啥?遭罪吗?

这些且不说,她也不会带孩子啊。

顾文静给他养得白白胖胖的,交她手里别给养死喽。

“你们能说服他跟我走,不怕他跟着我去乡下吃苦,我把他带走也成。”

婆母心疼的抱过孙子,带着几分哭腔说:“你走你的,小峰不准带走。”

看吧,本来就没想过让她带走,还非得问一句。

明天就得走,姜雨菲进屋里收拾东西。

那些大黄鱼肯定是要带走的,银行还没推出保险柜业务,真是不方便呐。

藏在哪里安全呢,暂时她还不知道。

总之乡下肯定有地方藏,不然顾明远是怎么藏几年的?

衣服带着,一些旧衣服,还有一套今儿买的新衣服。

大黄鱼十几斤,裹在她的衣服里,整个背包得有三十多斤。

对她来说还行。

另外身上挂着个原主自己缝的布包,一些证件。还有剩下的布票,钱啥的,就放在布包的夹层里。

想了想,又拿出五百块钱来,一会儿给婆母,让他们想办法给小姑子买个工作吧。

在城里买了工作,才是真正的稳了。

她在屋里收拾东西,婆家人全家都在外面探讨她的异常行为,以及她哪来的钱和票。

顾文静说:“嫂子今儿回了姜家。”

顾家的二儿子顾明华说:“那是姜家给她的吗?”

公公神色凝重的摇头,“不可能,姜家对她不好。那个姜彬也是有毛病,自家的闺女不疼,对他弟弟的女儿倒是好得很。”

婆婆:“那她的钱是哪来的?”

一家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姜家人上门来了。

姜家的老两口,姜雨菲的爷爷奶奶。

中两口,姜雨菲的父亲和他后来娶的妻子。

几个小的。

堂妹姜雨兰,姜雨菲继母带过来的儿子王德清,还有继母和父亲姜彬后来生的儿子姜凡,一家七口浩浩荡荡,把顾家不大的客厅堵满。

“让姜雨菲出来。”

眼见着他们一家来者不善。

“亲家,有话好好说。”

“我没法好好说,这逆女,偷了家里的东西跑了,快叫姜雨菲出来。”

屋里的姜雨菲自然是听到了,她迅速的收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拿着银镜子与银梳子从屋里出来。

“文静,去把门打开,大大的敞开。”

众人:“……”

婆母小声的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要拿了人家的东西得还给人家。”

他们讨论了半天不知道她哪来的钱和票,现在才知道,原来还真是她今儿去娘家拿的。

这下人家找上门来了。

姜雨菲笑了笑,倚在门上,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文静,听话,去开门。”

她似笑非笑的话,像是有种魔力,驱使着顾文静去把门打开。

门外都是看热闹的邻居,这下好了,门打开,大大方方的给他们看热闹。

姜雨兰盯着姜雨菲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亮,拉着姜彬的袖子说:“大伯你看,我没骗你吧,姜雨菲就是抢走了我的东西。”

姜雨菲蓦地一笑:“你的?你不要脸的。脸皮这么厚,咋不拿去修长城呢?”

引得外头看热闹的婶子婆子们哄堂大笑。

姜雨兰气得跺脚,道:“我不管,大伯说了是我的就是我的。大伯说以后我出嫁,这就是我的嫁妆。”

“呵,你不管?可惜你说了不算。”

“你……”姜雨兰抱着姜彬的胳膊道:“大伯,你怎么说?”

姜彬黑着脸说:“雨菲,把东西还给你妹妹。”

“还?你管这叫还?不,我管这叫抢,你们有什么资格抢我的东西。”

“你……真是反了,我是你老子,我说了算。”

姜雨菲面色沉下来,“我就不给,有本事你报公安啊,我倒是要看看,这刻着我妈名字的东西,凭啥要成别人的嫁妆。”

原本看热闹的群众们以为东西是姜家的,寻思着,不然大家开口劝一下。

两个女儿公平点,一个拿镜子一个拿梳子得了。

一听东西还刻人家亲妈的名字,那就不一样了。

“雨菲,东西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吗?”有一位好奇的嫂子开口问。

姜雨菲说:“是啊,这是我外祖家给我妈妈的嫁妆,婶子你来看看,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她走之前说了要给我的,我不过是拿走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那婶子还真跑进来看,“呀,真有你妈妈的名字呢。”

人群中一阵骚动。

“既然有人家妈妈的名字,怎么要给她堂妹呢?”

有人喊着姜彬问:“姜彬,怎么东西要给你侄女呢?”

姜彬一脸苦恼的说:“我侄女没爹没娘,我看她可怜才多照顾她一些。雨菲就是太小气了,从小她什么都有还偏要跟妹妹抢,哪有这样做姐姐的?”

姜雨菲冷笑一声,“我从小什么都有?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姜彬:“……”

“自从你把她从乡下接回来,就开始向全家哭诉她多可怜,我的东西慢慢成了她的东西。两个鸡蛋,我妈不过是想为我争取一个。她没有要占便宜,只是想公平点,两个孩子一人一个。你就说姜雨兰又瘦又小更需要补身子,两个都得归她。我妈不同意,你就骂她自私。

不光如此,你还闹着跟我妈离婚,我妈离婚后去投靠我外公外婆,你到处散播谣言说是她嫌贫爱富闹着要离婚。你说我什么都有,请问,我是有爹还是有娘啊?我的亲爹,把我娘逼,还要把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抢去给别人,这就是什么都有?”


原主是个谁对她好,她对谁重拳出击,作死的闹。谁对她凶,她就吓得不敢反抗的人。

姜家人欺负她,威胁她几句,她吓得屁都不敢放。

顾家人为了孩子哄着她,她在顾家作天作地,闹得人家鸡犬不宁。

典型的欺软怕硬。

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她,她可不是原主。

她有恩必谢,有仇必报。

她的母亲背了十几年的骂名,她该为她正名了。

姜家人炸了锅,没有一个人承认,纷纷指责姜雨菲在说谎。

奶奶痛心疾首的说:“雨菲,你妈妈嫌贫爱富出了国,不要你了,是我们把你养大,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姜雨菲看向奶奶,淡道:“对了奶奶,我妈妈走之前留下五十尺布的票,是当着张婶她们的面给的,好几个婶子可以作证。我呢,今天回去把我妈给我的布票带走了,你没意见吧?”

奶奶:“……”

她肯定有意见,但她张了半天的嘴没说出话来。

倒是把继母给急坏了。

“那是全家的布票,你怎么能一个人全拿走了?”

姜雨菲冷冷的扫过她,“刘丽女士,今儿是我与他们的战场,我劝你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当观众,否则别怪我把火烧到你身上。”

刘丽是后来相亲跟姜彬认识的,小时候还因为姜彬偏心姜雨兰,帮姜雨菲说过好话。

她与姜雨菲没有直接仇恨,姜雨菲不想搭理她,但前提是她别犯贱。

显然,她的期望要落空了。姜雨菲拿走五十尺的布票关系到全家利益,她怎么可能旁观?

“我不知道你妈有没有留给你五十尺的布票,就算真的有,那也不能是给你一个人的,而是给全家的。你在家里吃喝这么多年,你没穿衣服吗?五十尺的布票才能换几身衣服?早就用光了。”

提醒她了还非要犯贱?

姜雨菲目光落在刘丽身上,“我记得从我妈走后,我就穿过一回新衣裳。后来穿的,都是我妈留下的旧衣裳,而且还是你挑剩下的。”

外面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都是这几条街的街坊邻居,谁都见过姜雨菲小时候穿着大许多的旧衣裳。

他们家真是,连找个裁缝给改一下的钱都不愿意花,还说什么现在改小了,以后还得改回来。

改小容易改大难,将就着穿穿,长大就好了。

谁不知道这孩子在她妈离开后,受了多少委屈啊。

眼见着舆论不向着自己,刘丽又说:“你的事都是你奶奶在管,你奶奶让我别插手的,你从小到大用了多少布料我怎么知道?”

姜雨菲面色一沉,“你不知道你插什么嘴?”

刘丽:“……”

姜雨菲看着刘丽身上这身衣裳冷,上下打量一番继续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这身衣裳是我妈的吧?”

刘丽一阵心虚,不过只一瞬又梗着脖子道:“你可别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是你妈的衣裳?这分明是我男人给我买的。”她推推姜彬说:“是你给我的,对吧?”

姜彬也一阵心虚,含糊道:“我给你买这么多衣裳,我哪里记得?”

“那肯定是啊,可能时间久了你不记得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顾母道:“你们不记得我可记得,我记得这身衣裳确实是雨菲妈妈的,那会儿政策上还允许开工厂雇佣劳工,雨菲妈妈家赚了不少钱。他们家里给雨菲妈妈请了裁缝做了好些衣裳,你这身衣裳是真丝的吧?不便宜的。”

姜彬张嘴道:“你可别胡说八道,这都多少年了,你能记得清吗?”

“差的衣裳我还真拿不准,但这衣裳得多少张布票换得来?你家啥条件?你们换得起吗?”

全家攒几年的布票换一身衣裳,也没人舍得换呐。

外头看热闹的人纷纷作证,自从计划经济后,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根本没有人舍得买这样的布料,绝对是以前的。

搞计划经济前,姜雨菲外公家是他们这里做得最大的资本家,有钱。

而且又有几个大娘作证,确实见过姜雨菲妈妈穿过这身衣裳。

听大家都这么说,姜彬只得道:“她走的时候又没带走,我以为她不要了。浪费是可耻的,她不要的我给刘丽穿不成吗?”

姜雨菲冷笑一声。

好,既然他们承认这是妈妈的衣裳就好。

上好的真丝料子,穿了这么多年,上面还有几个补丁,不伦不类的,反正她也不要,算便宜她了。

“既然知道了,刘丽女士,可以闭嘴了吗?五十尺布票的事你不知道情有可原,毕竟咱们家的事,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刘丽被气得面红耳赤。

她儿子王德清又不服了,看不得他妈憋屈。

“姜雨菲,我妈也是你妈,这么多年了你还喊她的名字,你就从来没有尊重过她。”

姜雨菲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姓姜的家事跟你姓王的没关系,我不尊重你妈,你也可以不尊重我爸。我喊你妈名字,你要气不过也可以喊我爸名字。”

“你,你……爸,你看看她,你管不管了?”

姜彬气得跺脚,“反了反了,你个逆女,我今儿非抽死你不可。”

一边说一边解腰带。

姜雨菲大声道:“大庭广众之下解腰带,屋里屋外几十个女同志,你这是耍流氓。哪位好心的婶子去报个公安?告他个流氓罪。”

屋里屋外人的哄堂大笑。

正解腰带的姜彬:“……”

“我……我今儿是管不着你了。”他一跺脚,赶紧又把腰带系上,回头看向自己爹娘道:“爸,妈,你们看看给她惯得。”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爷爷开口了,“雨菲,刻着你妈妈名字的镜子和梳子该是你的,你拿走就是。”

姜雨兰不乐意了,“爷爷……”

老爷子抬手,阻止她说下去,然后看着姜雨菲继续道:“但是布票你得留下。”

“留下不了,我用了。”

老爷子:“……”


姜雨菲看向自己儿子道:“小峰身上衣裳就是,你看,还是新的。”

老爷子瞪着眼儿,“你这么快就用了?”

“对。”

“那剩下的呢?小孩子一身衣裳最多十尺长吧,至少还剩下四十尺。”

“也用了,我小姑子身上的,我身上的,都是。”

姜家全家目瞪口呆。

顾文静局促不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

直到姜雨菲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才安静下来。

奶奶跺着脚说:“造孽哟,你自己要穿,小峰要穿也就罢了,怎么还给你小姑子买一件?我们姜家养你这么多年,你连一包水果糖都没给家里人买过,你给一个外人买衣裳?我白养你这么多年。”

姜雨菲冷笑一声,温柔的说:“奶奶,要不要我掰着手指头给你算笔账,我从小到大的儿童票是多少尺,加上我妈给我的五十尺票该是多少?你只给我做过一件新衣裳,又用了多少?咱们当着街坊四邻的面算清楚了,多退少补怎么样?”

奶奶顿时卡克,片刻后,又跺起了脚,“姜彬,你这女儿我是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跟老头子互相递个眼色,两人一起走了。

邻居热闹都没看够呢。

“哎,老姜,你们怎么走了呢?”

不走留下来干啥?

票都用了,又拿不回来。

再说当初前儿媳心眼儿多得很,确实是当着几个邻居的面把票和孩子托付给她的。

今天这死丫头跟吃错了药似的,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疯,一向软弱的她逮谁怼谁。

再跟她掰扯下去,倒成她这个当奶奶的对不住孙女了。

姜彬一看爹娘走了,又急又气还不甘心,怒视着姜雨菲道:“这么小的孩子,衣裳穿不了多久就小了,你给他买这么好的干啥?你傻吗?”

“我愿意,谁的孩子谁心疼。”说话间姜雨菲抬头看向姜父,“不像有的人,自己的孩子不心疼,把别人的孩子当成宝。哼,说我傻,婶子婆婆们来评评理,到底谁傻?”

那还用说?

大家纷纷指责姜彬。

“我说姜彬啊,你心疼你侄女没爹没娘是应该的,但也应该多把目光放你女儿身上。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比你侄女好到哪里去,从小妈妈就不在身边,爸爸又偏心,她还不如雨兰呢,好歹雨兰有大伯疼。”

“就是,你要非说谁可怜,我看还是雨菲可怜些。”

姜彬瞪着鸡蛋大的眼,“你们瞎说什么?”

一位婶子说:“我原本不想说啥,主要是吧,雨菲这孩子自己都不开口,我一个外人不好说。如今她提出来了,我也说几句。你们全家就你最不正常,为了个侄女把自己媳妇挤兑跑了,还带头欺负自己亲闺女,天下没你这样当爹的,小心遭报应。”

姜雨兰刚要开口,又被另一位热心婶子说:“还有你,人家让着你是看你没爹没娘可怜,但是人应该懂得知恩图报,不是恩将仇报。你从小到大有穿不完的新衣服,那是因为你占用了你姐姐的儿童票。”

哦,原来她的票在这儿呢。

“那都是大伯给我的,我一个小孩子我懂什么?我大伯给我,我当然就拿着了。”

“是啊,所以我说你们家最不正常的,就是姜彬。”

姜彬被说得面红耳赤,憋了半天说道:“一家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得下乡,长幼有序,原本应该我去,但我弟弟为我去了,他还因此在乡下丢了命。他死后,他媳妇也跳了河,就留下雨兰这么个闺女,你们说我能怎么办?如果当初是我下乡,没准儿死的就是我了。”

姜雨菲噗哧一笑,眉眼间带几分嘲弄看向他。

“别以为时间久了大家都忘了,小叔是五六年下的乡,那时候可没有强制下乡的政策。”

她带着笑意,语气里的嘲讽更浓,“小叔下乡……分明是去镀金的。”

是的,早期下乡就是镀金,和后来的强制下乡根本不是一回事。

小叔本来打算去待一段时间就回来,可是他运气不好,没过多久政策变了,去了就回不来了。

显然人群里一些年龄大的人也想了起来。

“你家姜老二是主动下乡的,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初他还要拉我儿子一起,到我家里来叨叨了半天下乡的好处,把我儿子说得都心动了。要不是我儿媳妇以退亲相逼,他就跟着去了。哎哟,谢天谢地,我儿媳妇就是我们家的福星。”

好好,这下他弟弟‘救他命’的说法也行不通了。

姜彬终于无话可说,憋得满脸通红的他愤怒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一看他都走了,姜雨兰也只得急忙跟上。

“大伯,等等我。”

刘丽看姜雨兰比看姜雨菲还讨厌,骂了一声‘小贱蹄子’后急忙跟上去。

她小儿子还小,没话语权。

大儿子姓王,更没话语权了。

不过片刻功夫一家人全都走了,来找姜雨菲的麻烦,结果毛没捞着。

顾母热情的把看热闹的婶子大娘们都请走,关上门,直直的看向姜雨菲。

心想姜雨菲在家确实一直这么蛮横,但跟她娘家人也这么蛮横,她还是头一回见。

而且她觉得这次姜雨菲蛮横得有理有据,和以前胡搅蛮缠完全不一样。

“雨菲,这到底咋回事啊?”

姜雨菲:“什么咋回事?”

说话间,她掏出五百块钱来丢在桌上。

“拿去,给文静找个工作去,省得她一天天在家白吃白喝。”

一家人眼珠子都瞪出来。

厚厚的一叠大团结,婆母拿过来数了又数。

“五百?雨菲,你咋这么多钱?”

姜雨菲白了她一眼,“给你就拿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不是,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是抢的还是偷的啊?”

“雨菲,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就闭嘴。”

婆母:“……”

公公发话了,“就算买个工作,也花不了这么多啊。”

“剩下的是我儿子的抚养费。”


大家不敢吭声了。

姜雨菲提了一桶水洗澡去,一家人看着她进了洗澡间,才又小声的嘀咕。

“她今儿怎么回事啊?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顾明华说:“哪里有变?不还是凶巴巴的吗?”

这……倒是啊。

“但我今儿觉得她凶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婆母看向小女儿问:“你大嫂今儿除了上姜家,还上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啊,她一大早就出了门,去哪里也没跟我说,我也不敢问呐。”

一家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顾明华道:“我想起一事来,我朋友说,前几天看到有个中年男人找她。”

“啊?男的找她?这……这……”婆婆急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姜雨菲也洗完澡出来了。

为了维持原主的人设,她尽量让自己像原主一些。

要是原主不会解释,可能还会把他们骂一顿。

但姜雨菲马上要走了,她不希望一家人心里有疙瘩,直言道:“那是我妈的朋友,人家回国办点事,我妈托他给我带了点儿钱。不过他现在已经走了,你们想找他问也没法了。”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这钱是你妈给你的?”

“嗯。”

全家终于松了口气。

“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迁户口呢?”

“因为我要是不迁户口,会被我爸报上去。”

全家一惊,“今年的名单出来了?”

姜雨菲想着就这两天了,点头道:“嗯,回头顾家就报我,让他们把我安排到顾明远他们村去。我明天先过去,后续你们自己安排。”

这年头还有主动申请下乡的?

顾文静弱弱的说:“嫂子,听说还要培训呢。你都没培训就自己去,行不行啊?”

全家都看着她。

姜雨菲淡道:“你们自己想办法搞定。”

顾家在这里几代人了,这点儿事都搞不定可不像话。

姜雨菲盯上柜子里的两瓶酒,“爸,两瓶酒我拿走。”

顾父一怔,“你拿这个干啥?”这还是过年他们单位发的福利,他自己都一直没舍得喝。

“我大有用处。”

说完,不等他同意,她就直接拿走了。

……

第二天一早,姜雨菲就扛着行李赶往火车站。

顾文静来送她,帮她一起扛行李。

她买的卧铺票,现在并不是赶火车的高峰期,但卧铺车间还是满满当当的人。

很快姜雨菲找到了自己的床铺,一个上铺。

上铺虽然不方便,但是安全。

她先爬上去,再让顾文静把东西递给她。

“嫂子,这里头装了啥呀,好重啊。”

“砖头。”

顾文静:“……”

不过嫂子这么说话她都习惯了,也并没有多想。

“嫂子,路上注意安全啊,记得到了给我们打个电话报平安。”

姜雨菲没搭理她,正忙着安置自己的行李。

顾文静被她甩冷脸都习惯了,依旧喋喋不休的唠叨,让她路上别为了省钱亏了自己,该吃吃。

又叫她下了火车别乱走,大哥会到火车站来接她。

山里不好找,她自己是找不到的。

姜雨菲被她啰嗦得。

“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火车开了。”

“哎,我不说了,那我走了啊。”

她走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嫂子……”

姜雨菲:“……”

“嫂子,谢谢你。”顾文静眼睛发红,低声道:“要不是你,我很大可能要下乡,还不一定能和大哥分到一起。”

她一想到自己可能会独身一人分到一个陌生的乡下就害怕。

嫂子下乡就不一样了,她有和大哥的结婚证,一定能和大哥分到一个村。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姜雨菲看到她边跑边落泪。

而这时,关火车门的喇叭也响起来。

透过车窗,姜雨菲看到正流着泪的顾文静露出微笑。

挺好的一小姑娘,十七岁的花季年龄,不应该瘫痪在床,而应该恣意绽放。

……

火车开了三天,姜雨菲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这么久的火车,即便是躺着也难受,感觉遭老大罪了。

好在平安的熬到了下火车。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踩在平地上都在晃。

火车站里人多得要死,而且这时候的火车站很不安全,摸包贼多得很。

搞不好还有抢包贼。

为了安全,她哪里也不去,就站在一个穿着制服端着枪的同志身边。

对方大概也猜到她的意图,看她年轻漂亮的一个姑娘独自出门确实不安全,并没有驱赶她。

姜雨菲就这么等着,大概等了十几分钟,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向她走来。

与原主记忆中不太一样。

他以前挺白的,个子又高又瘦,给人一种干净斯文的感觉。

现在的他黑了不少,皮肤是古铜色的。但依旧高瘦,但和以前的瘦不一样。

袖子挽在胳膊肘上,露出来的部分全是长期劳作锻练出来的肌肉。

“姜雨菲。”

这天比较热,顾明远满火车站的找她,转了两圈才找到。

他接过她手里的包,不咸不淡的道:“走吧。”

姜雨菲撇撇嘴,没错过他脸上的冷漠。

不过想想也正常,两人结婚没几天就分开,又没多少感情。

然后原主这三年在顾家作天作地的,最近闹着要跟他离婚,他能对她有好脸色才怪。

哎,巧了不是?她对他也没啥好脸色。

于是两人都拉着一张驴脸离开火车站。

不愧是偏远山区,下了火车后又转汽车,下了汽车后又转牛车,下了牛车再爬山。

她是上午下的火车,折腾了一天,到晚上天都黑了还没到。

姜雨菲实在走不动了,“还有多远?”

“快了。”

“坐两小时汽车的时候你就说快了,一个小时前你也说过快了,到底这个快了还有多远?我走不动了,我不走了。”

说完,她直接把包一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前面的顾明远停下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里的情况?条件艰苦,进出一趟不容易。叫你别来,你偏不听。”

姜雨菲:“……”

“你说的时候我票都买好了,晚了。”

“你也没提前和我商量。”


姜雨菲黑着脸,“所以我来了你就这么不高兴?”

姜雨菲侧头看他,故意刺他,“这么怕我来,你……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当然,也不是故意的。

男频爽文嘛,就算是无CP的事业文,男主身边追求者也少不了。

只那个村子里喜欢他的姑娘就两个,再加一个年轻的俏寡妇。

这话成功激怒了顾明远,抿着唇盯了她半晌,“你简直无理取闹。”

说完生气的走了。

这山路其实很不好走,但他如履平地,步子快得惊人。

姜雨菲都不用试,一看就追不上。

反正她都两股颤颤,走不动了,她干脆把挎包放在脑袋下,直接躺下来。

睡觉,困死了。

顾明远都走出老远了。

见她没跟来,心里一阵气闷。

百般不情愿的又走了回来。

结果见她倒在地上,顾明远瞪大了眼睛,疾步向她跑过来。

蹲在地上将她抱起来,“姜雨菲,醒醒。”

姜雨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她赶了三天的火车,虽然是卧铺,但到底跟在家里睡不一样,根本睡不好。

下了火车又赶路,她现在真是困得要死,才会倒头就睡了。

“你……”发现她只是睡着后,顾明远又气又急,“你竟然就在路边就睡着了?”

姜雨菲:“我也不想啊,可我累啊,我坐了三天的火车,又赶了一天的路,我又累又困。”

顾明远:“……”

“那你也不能在路边睡啊。”

姜雨菲已经不想和他争辩了,点头道:“是是是,不该在路边睡。所以你能借个肩膀让我眯个几分钟吗?就几分钟。”

靠在他肩膀上秒睡。

顾明远:“……”

让她睡几分钟,可是几分钟后根本叫不醒她。

顾明远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她的背包换到前面,又把她的挎包挂在脖子上,然后把她背到背上继续赶路。

这次是真的快到了,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明远哥。”

村口有位姑娘在等他,看他很晚了都没回来,她等得很是焦急。

远远的看着有人踩着月光而来,姑娘松了一口气,急忙向他跑过去。

“明远哥,他们说你今天请假去接你媳妇了,是不是真的?”

媳妇就在背上。

“嗯。”

顾明远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姑娘果然看到他背上背着一个人。

看着挺年轻漂亮的,咋皮肤那么白呢?

又白又嫩的,比顾明远来的时候还白。

原来他真结婚了?

姑娘很是失落,心里难受,无法形容的难受。

“她怎么了?”她还是小声的问。

“没怎么,累了。”

累了?

累了他就背着她啊?

也不知道背多远,他就不累的吗?

姑娘感觉自己越来越难受了。

愣了愣神,顾明远已经走了好远。

姑娘急忙跟上去,又强打起精神微笑着问:“明远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留了饭。”

“我吃过了。”他带了干粮上路,在路上就吃过了。

“孟小芳,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工。”

姑娘笑容僵在脸上,“哎。”

轻声的应了一声,看着他们走远后,自己才失落的离开。

顾明远接到电话,得知姜雨菲真来了后,就赶紧去申请了单独的一间房子。

房间本来是放农具的,临时腾出来。

时间紧迫,房间就随便收拾了一下。

就一张床,两张小凳,还有一张简易的书桌,门口还堆着一些没来得及拿走的农具。

姜雨菲打量着这房间,粗大的木头作为支柱,夯土为墙,屋顶还是稻草的。

也不大,估计就十几平,放了一张床和书桌后就没什么空间了。

条件确实艰苦。

顾明远瞥了她一眼,带着几分讥讽道:“到地方了倒是醒了。”

被他讥讽,姜雨菲顿时来了精神。

“谁说的?我在村口就醒了,还是那个叫……叫什么小芳的姑娘叫醒的。对了,小芳为什么给你留饭呀?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等你呀?哎呀,明远哥,人家给你留了饭呢。”

越说到后面她越阴阳怪气,语调都变了。

顾明远黑了黑脸,“你想说什么?”

姜雨菲踢掉鞋子,晃着酸痛的脚,微笑着说:“咱们三年没见了吧?这三年……”

话没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一股子土腥味儿。

姜雨菲面色一变,嫌弃的推开他的手。

“你捂我嘴干嘛?”

呸!

“你手都没洗。”她嫌弃的说。

顾明远气得满脸通红,“你要是来找我离婚的,那好,我明天就去找李书记,该离离。”

嘿,脾气还挺大,不愧是无CP事业男主。

面对三年未见的媳妇,别人都是怎么堵嘴的?

用手对吗?

再瞧瞧他这气急败坏的样子,从头到脚都刻着三个字‘注孤生’。

“孩子怎么分?”

顾明远:“……”

姜雨菲淡定从容的从包里掏出顾小峰的照片,“喽,你儿子,最近一年新照的。”

顾明远接过去,看着照片中的小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盯着那照片反复的看,反复的看,看了足足十分钟。

“他会叫爸爸吗?”他突然问。

“他又不傻,当然会,但是他不叫。”

顾明远猛的转头看向姜雨菲。

姜雨菲淡笑道:“你又不回家,他叫谁呀?”

顾明远顿时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不过语气已经平缓了许多。

“听文静说,你打算下乡做知青?”

“嗯。”姜雨菲点头道。

“为什么?你明明前不久还说要跟我离婚,怎么突然又来跟我一起下乡?”

姜雨菲微笑道:“因为小峰呀,我莫名其妙的抛弃你,他将来不得怪我吗?”

顾明远:“……”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姜雨菲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一脸的坏笑。

“我要是发现你在这里跟小姑娘小媳妇们眉来眼去,不清不楚的,或者……你对我不好,我以此理由离婚,他不就怪不着我了嘛。”

“你……”他只知她胡搅蛮缠,还嚣张跋扈,什么时候还变这么坏了?

“你可真是……”

姜雨菲:“嗯?我真是什么?”


顾明远深吸一口气,道:“三年前,在我确定要下乡的时候,你就把家砸了,闹着要离婚,我当时要是同意了就好了。”

姜雨菲迅速的搜索到了原主记忆。

现在的政策是,一家人只能有一位身体健康的,年满十七岁的子女留在城里。

当然,如果这个家庭里有四个年轻人,已经下乡两个,也是可以留下两个的。

但这个不是绝对,也可能要求你家下乡三个。

所以姜雨菲才让他们尽快给顾文静找工作,有了稳定工作后一般就不会再安排下乡了。

当时顾家是什么情况?两个年满十七的,顾明远与顾明华。

不过顾明华是早产儿,从小身体就不好,经常生病,顾家父母早就跟街道办上报过的。

一般这种情况下他们家是不用安排人下乡的。

不知怎么的,在顾明华十九那年,都躲过了两年的顾家上了名单。

名单确定下来改不了,必须得下乡一个。

就顾明华那个身体,他哪里受得了?

顾明远看着哭泣的父母,年幼的妹妹,身体孱弱的弟弟,毅然站出来决定下乡。

才结婚第二天的原主当然不愿意了。

她在娘家一直过得不好,以为嫁人了就算熬过来了,却没想到遇上这种事。

在娘家窝囊了十几年的她,像一根被压到极限的弹簧激烈的反抗。

她当着全家的面掀了桌子,威胁顾明远,他要是敢下乡,她就要离婚。

顾家父母被她吓得不轻,轮流安慰她。

全家都觉得对不起她,毕竟人家结婚第二天就遇上这种事,接受不了也是应该的。

一个个低三下四的给她说好话。

原主属于欺软怕硬的人,一看这家人的做派,于是变本加厉,整天不是指着这个骂就是指着那个骂,说他们全家都是骗子。

肯定早知道顾明远要下乡,担心娶不上媳妇才尽快跟她结婚。

不然不能这么巧,她才嫁过来一天名单就下来了。

但凡晚一天她都不嫁。

屋子都被她砸了个遍。

顾明远的父母是怕了,说不让顾明远去,让顾明华去。

可是顾明远自己偷偷的把名字报上去了,他下乡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但那几天的闹腾,也让这对新婚夫妻离了心。

否则顾明远也不会一别三年都没回去过,回去的路是难走,但也有路不是?

“所以你后悔了?”

顾明远抬头看她一眼,“是啊,后悔了。”说着,又惆怅的叹了口气,“要说是我对不住你。”

姜雨菲:“你知道就好。”

顾明远:“……”

除了坏,还脸皮厚。

“但我还是要澄清一下,那真的是个意外。我但凡要早一天知道我家上了名单,我绝对绝对不会耽搁你。”

“哦,那你当时怎么没离婚呢?”

顾明远回想了一下,道:“我爸妈说得先确定你没怀孕。”

“这不就得了,巧了不是?一夜就怀上了。”

顾明远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低声说:“对不住。”

“所以……”姜雨菲托着腮嬉笑的看着他道:“要不你干点啥坏事吧,这样我就有理由离婚了。”

顾明远:“……”愧疚之心荡然无存。

他感觉她是来玩他的,而且未来的日子会非常的精彩。

“不好意思,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一身正气,干不来坏事。”

……

姜雨菲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一个男人睡一张床上,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可能因为他俩关系不好的缘故,顾明远也尽力的避着她。

一张不大的床上,中间竟也空荡荡。

好在姜雨菲实在疲惫,这一晚睡得还算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被顾明远叫醒。

她根本没睡够,迷迷糊糊的嘟囔着什么,他也没听清。

“得去大队长办公室打个电话报平安,你去不去?”

姜雨菲迷迷糊糊的道:“我要睡觉,不去不去。”

“那你有没有什么话……”

“没有没有。”她不耐烦的应了几句,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顾明远看她这样子也没再强求,换上衣服就出了门。

还没到开工的时间,他得快点儿去快点儿回,才赶得上开工。

约好的时间,顾家人早就等在楼下的电话亭,听到电话响起,急忙接通,果然是顾明远打来了。

“明远,你和雨菲安全的到家了吧?”

“到了,不用担心。”

“那她……”顾母小心翼翼的问:“没跟你提离婚的事吧?”

顾明远:“妈,她想离就离……”

不等他说完,对面顾母哎哟一声,“天呐,她还真是去找你离婚的呀?这可怎么得了。小峰还这么小,当爹的不在身边,当妈的又不要他,他可怎么办?我们这条街还没有离婚的呢,不得被人笑话死。”

顾明远:“……”他还没说啥呢,自家老娘就哭起来了。

“妈,她没说要离婚。我只是说万一她要离婚……”

“什么叫她万一要离婚?你俩感情出了问题,那是因为长期分居。说来这是咱们家对不起她,既然现在她去找你了,肯定就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明远,我可警告你啊,你可得好好对她,人家在咱们家吃了这么多苦,咱们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顾明远:“她把咱家都砸了,还对你们呼来喝去的,倒是成她吃苦了?”

“话不能这么说的,她生气是因为你把工作给你弟,要下乡,是咱们先对不住人家。”

顾明远一时无言。

且不说这种事算不算他们家的错,好吧,就算是他们的错,但也不能撒泼砸房子吧。

这时顾父又接过了电话去。

“明远呐,你可真的得谢谢人家,要不是她,这次就得你妹下乡了。”

顾明远:“名单真下来了?”

“我还能骗你吗?昨天下来的,还真有咱家。幸亏她把户口迁到咱家,咱才把她的名字报上去。你是不知道,姜家可炸了锅了,昨天下午到咱们闹了半天,知道雨菲已经走了,她那个爹带着她那个堂妹,在咱家又哭又骂,说是我们撺掇着雨菲这么干的。”


“那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事儿已经成了定局,他们没法。”

姜家这一年有两个孩子满十七岁,姜雨兰和继母带过来的儿子王德清。

如果姜雨菲没迁户口,加上她就是三个。

他们这种情况吧,今年至少得下一个。

不过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家里四个孩子,早晚得下两个。

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一个,大的先去。

什么叫大的先去?不如直接说让姜雨菲去。

没想到姜雨菲迁户口了,那么现在谁去呢?

姜雨兰做梦都没想到能轮上她,一直哭哇一直哭,就是不愿意去。

姜彬心疼不已,就对自己老婆刘丽说:“要不还是安排德清去吧。”

刘丽不服,“凭什么呀?当初可是商量好的,雨菲跟雨兰之间去一个,德清和他弟弟之间去一个。再过四年他弟弟也十七了,到时候谁去?”

“四年后再让雨兰去。”

“我呸,凭啥呀?该谁去就谁去,凭啥要让我儿子多帮她遭四年的罪?”

姜彬皱着眉头,“小丽,雨兰是女孩子,乡下太苦了,女孩子受不了。”

“哦,到雨兰这里就受不了?那你们之前商量着让雨菲去,怎么不说她是女孩子受不了呢?”

“你……哎呀,你还说那个逆女做什么?”

“我不想提,但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敢让我儿子去,我就跟你离婚。哼,为了一个侄女逼得两任老婆离婚,我看你怎么抬得起头来。”

姜彬没吓到,但是把他父母给吓到了。

本来街坊邻居间就因为姜彬偏心侄女,传出了好多不好听的话。

要是真的因为她,再把这个老婆也逼得离婚,那他们一家子都抬不起头来。

主要是……他们担心传言传得多了,引出当年的事。

心想着姜雨兰反正早晚也得去下乡,为了保住儿子的婚姻。

于是,他们偷偷的把姜雨兰的名字填上去前,先把姜雨兰报上去。

……

顾明远打了电话回来姜雨菲还在睡觉,他去食堂端了一碗稀饭两个馒头回来,她还在睡觉。

于是把早餐放在桌上去上工。

姜雨菲睡到大概十点才醒,起床后简单的洗漱一番,把桌上的稀饭喝了,馒头吃了,穿上漂亮的碎花裙,又在背包里拿出了两瓶酒。

过年公公单位给发的,这可是稀罕物,在计划经济的年代,一般人还真搞不来。

拿上两瓶酒,姜雨菲开开心心的找去李书记。

原著中提到李书记是自愿来的,为人正派,一心想奉献自己。

他在种植优质的粮食上有一些本事,于是亲自下到基层与知青们同吃同住。

李书记没啥大毛病,唯独喜欢喝酒,姜雨菲准备的两瓶好酒就是投其所好。

他大概五十多岁了,要在知青点找到他很容易。

“李叔,您好。”

李书记听到有人喊他,回过头来。

“你是?”

姜雨菲微笑道:“李叔,我叫姜雨菲,是顾明远的爱人,昨晚刚到的。”

说完,迅速的送上两瓶好酒,“这是我公公让我务必要带给李叔您的,他说要谢谢您这几年对我们家明远的照顾。”

他一个喝酒的爱好者,酒他认得。

这种带国标的酒,就算手里有酒票也难搞到。

因为供销社里好久才上一次货,一到就被抢空。

对方一下子送他两瓶,他嘴角是压都压不住。

“哟,这怎么好意思的?”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是不听使唤的来接了。

“叫姜雨菲是吧,一路上辛苦吧?咱们这儿穷是穷一些,但山清水秀,地方还是不错的。你难得来一次,夫妻长期,相聚一次不容易,你放心的在这边多玩几天。”

“哎,谢谢李叔。”

“不客气,你在这边安心的住着,有什么事找我就好。”

“对了李书,不知道哪里可以洗衣服?哪里可以上厕所啊?”

“这后边就有茅房,至于洗衣服得去河边。”他想了想说:“这样吧,给我明远放半天假,让他带着你先熟悉熟悉。”

姜雨菲开心的应下,“哎,谢谢李叔了。”

姜雨菲去找茅房了,李书记去地里找顾明远去。

大家都知道顾明远的媳妇来了,相熟的人好奇的问他,“听说你媳妇是城里来的,怎么没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先干活,晚些再说。”

孟小芳想着昨晚那女的还趴在他背上睡觉,又阴阳怪气的说:“这会儿怕是还在睡觉吧,马上就大中午了,不用干活可真好啊。”

跟她不对付的年轻寡妇道:“人家刚赶了几天的车,昨晚又那么晚才到,睡一会儿又怎么了?小芳,我记得你当年刚到村子的时候也睡了个昏天暗地,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呢。”

孟小芳本来就心情不好,被人一挤兑,生气的把锄头一摔,道:“王桂兰你说谁呢?”

“我说你呀,孟小芳。”

“你……我又没说你,你跟我急什么?”

“到底是你急还是我急呀?我不过说句公道话,看你急得。”

“你……我跟你拼了……”孟小芳撸起袖子就要去跟王桂兰干仗。

这时负责管理知青的李书记来了,一把拦住孟小芳,“你要跟谁拼了?”

孟小芳立刻就怂了,“李……李书记。”

“给我站好。”

“是。”

“该干活的时候你不好好干活,你在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呀。”

“你撸起袖子干嘛?”

“我拔草。”她赶紧蹲在地上拔草。

李书记还能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儿弯弯绕绕吗?

大声的喊道:“明远,你过来。”

顾明远放下锄头小跑过来,“李书记。”

李书记瞥了一眼旁边装模作样拔草的孟小芳,故意大声的道:“你先别干活了,回去带着你媳妇熟悉一下周围,不然她连茅房都找不着。”

周围一阵哄笑。

顾明远一脸尴尬。

接着,李书记像是故意敲打孟小芳,“明远,你和你媳妇分居两地,人家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可得对人家好点。从现在起,我允许你每天晚一小时来报到,多陪陪你媳妇。”


顾明远还没说话呢,就有人不服了,“李书记,你偏心,凭啥他媳妇来就能晚上工?”

李书记,“有本事你也叫你媳妇来,我也允许你晚上工。”

“我没媳妇。”

“那你说个屁,干活。”

“……”

顾明远回去找姜雨菲了,正碰到她快速的从茅房冲出来,然后对着一旁的空地呕吐。

他知道旱厕有点儿臭,但至于吗?

城里的厕所不也一样臭吗?

“姜雨菲。”

姜雨菲缓过来,“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李书记让我带你到处转转,说你连茅房都找不着。”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茅房,道:“这不找着了嘛。”

姜雨菲没好气道:“这么臭,我能找不着吗?”

顾明远:“也记得家里厕所也差不多。”

姜雨菲:“那是以前,海城作为国际大都市,基础设施建设一直在完善,已经改建到咱们小区了,我们家在去年就换成冲水的了。”

“冲水的?”顾明远疑惑道。

姜雨菲摆摆手,“你没见过,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不臭就是了。”

“呵,我还没见过不臭的茅房呢。”

“茅房当然臭了,那叫卫生间。”

算了,跟他说也说不清,懒得和他了。

“河在哪儿?”

“带上衣裳跟我走。”

她那身衣裳穿了好几天,大热天的真是又脏又臭,都酸了。

她去河边不光要洗衣服,还得给自己洗个澡,洗个头。

跟顾明远说明后,他去找了一块肥皂出来。

姜雨菲:“就这?”

“嗯,用这个洗。”

“你没搞错吧,这玩意儿是洗衣服的我知道,但我还要洗头洗澡,洗发香波和香皂在哪儿?”

“没有。”

姜雨菲:“……”

“不是,用它洗澡我忍了,可是用它洗头,不会掉发吗?”

“头发这么厚,掉一点儿不正好吗?”

我……

真是服了,所以他就一块肥皂,从头洗到脚。

算了,有胜于无,将就一下。

河水清澈见底,比她想象中干净得多,可以好好游个泳了。

“你到前面帮我守着去。”

顾明远嗯了一声,还顺便拿走了她的脏衣服。

姜雨菲在上游游泳洗澡,他就在下游帮她把衣服给洗了。

等姜雨菲穿着干净的衣裳找来时,他都已经洗好了。

嗯,看他表现似乎还不错。

“哪里能买到洗发水和香皂?”

“镇上,就是昨天我们下公交车的地方。”

姜雨菲:“……”你是认真的吗?

“那怎么办?我头发这么长,你这肥皂不行啊。”她给他看她这黏糊糊的头发,“你看,感觉洗了比没洗还脏。”

“一会儿我去帮你借点,昨天刚请了假,最近不好再请,过几天休假我再去帮你买。”

姜雨菲撇撇嘴,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顾明远在前面后,姜雨菲跟在他身后,跟得颇为吃力。

首先他走得很快,其次姜雨菲还没适应走这凹凸不平的路,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

回到知青点,顾明远动作麻溜的把衣服晾晒在家门前的竹竿上。

“对了,你们怎么吃饭的呀?”

“有食堂,用工分换。”

“那是不是米饭多少,蔬菜多少,都是有价的?”

“是的。”

“那我怎么吃呢?”

“用我的工分帮你换。”

“呀,我们可是两张嘴啊,要是不够吃怎么办?”

“拿钱买,或者找李书记借。”

姜雨菲了然,还能买呢。

“找李书记借?”

“是的,又不能看着人饿死,挨一顿骂后,允许挪用一部分下月的工分。”

姜雨菲:“……”

知青版的花呗。

打开房门,看着这屋子,顾明远又说:“等你下乡的文件下来,我们可以单独申请个房子,或者一块宅基地。”

姜雨菲眼睛一亮,“还能申请宅基地?”

顾明远有些错愕,“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房子得自己建。你要想自己建……我攒的钱也就能建两间房。”

嗯?

他还攒钱了呢。

“你哪来的钱?”

“用不完的工分可以换成钱,这山里又没花钱的地方,我干活儿多,当然有得剩。”

原来如此。

“钱拿来。”

顾明远:“……”

“从现在起,咱们家的钱由我管理,你要花钱可以跟我拿。”

顾明远嘴角抽了抽,所以她来的第二天就要把他攒的钱全搜刮走?

“你不愿意啊?”姜雨菲看他不动,鼻子一抽就开始幽怨的念叨,“三年前,你拍拍屁股走了,我一个人辛苦生下儿子,你欠我多少你知不知道?你不把钱给我你想留着干啥?你还想留着再娶一个媳妇不成?”

顾明远吓得赶紧捂住她嚷嚷的嘴,“给,我没说不给。”

姜雨菲嫌弃的推开他的手。

这次是肥皂味儿的。

就这样,顾明远攒了三年的小钱全落入姜雨菲口袋里,还包括一堆乱七八糟的票。

她分类数了数,十分满意。

挑眉看他一眼道:“可以呀,还能攒钱,我现在相信你没跟小姑娘乱来了。”

顾明远嘴角抽了抽,原本想说她几句,但又怕她再次语出惊人,只得作罢。

“这个肉票,是指我可以直接在食堂换肉吃吗?”

“是的,一个月一共就十五张,你省着点。”

心想这条件可以啊。

姜雨菲数了下,这个月还有九张。

“一顿吃一张,平均两天一顿肉啊。”姜雨菲惊了,“你们条件也太好了吧!咱们小区的王叔说,他在北方天天啃窝窝头,几乎看不到肉。”

顾明远说道:“可他们活儿少啊,南方的物资条件确实是几大农场里最丰富的,可也是劳动强度最大的。”

最后加一句,“一张票就一两肉,就几片,我一般吃一顿是二两肉。”

姜雨菲:“……”十五顿肉变七顿半。

两个人,折合起来四顿不到。

她拿着另一种票惊呼,“怎么还有水果票啊?”

“这里热带水果丰富,没什么好奇怪的。”

菜是新鲜的,还有丰富的水果吃,普通人家在海城也吃不上啊。

姜雨菲觉得,她来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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