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键盘上轻敲了几个字，“没关系。”
撂下手机，我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舒了口气。
难得谢三金没来给我找麻烦，我好好休息几天也挺好的。
是夜，我却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想白袅袅的事儿，而是我晚上吃多了，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肚子也愈发发涨，实在是难以入眠。
折腾了半天都没有困意，我索性不睡了。
反正现在外面只是下着小雨，出去走走消化消化食说不准就能睡的着了。
想到这，我立刻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有间殡葬铺子开在小巷里，这里离医院近，同一条巷子里开的不是纸扎店就是药店，彼此也没什么好嫌弃的。
只是那些店的店主不像我一样住在店里，眼下正是深夜，小巷中空无一人，只有零星几个昏黄的路灯还在发亮，有些瘆得慌。
可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根本没多想便一路哼着歌往巷口走。
然而不等我出去，身后忽的一道黑影闪过，我下意识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眼睛来回扫视着身后，身前似乎又有一道人影快速闪过。
我猛地转头，仍是什么都没看见。
种种奇怪的现象搅和的我心里愈发不安，紧接着路灯闪了又闪，雨也越下越大。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我转身就打算回店，刚到门口就看到几个人急匆匆的往我这来了。
“你是这家店的员工吗？你们老板在不在，我们要买东西。”说话的是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还抽着烟，身上的衣服掉了一层皮，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打扮的也土里土气的，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
“我就是老板，你要买什么？”
或许是看我年轻，男人好像还有点不信。
当我掏出钥匙打算开门进去，他才抬手拦住我。
“我家有人出殡，缺两个纸人，麻烦老板给做一下，着急。”
我眉头一皱，更加好奇这些人的来历。
按照我们这儿大多数人的规矩，出殡一般是早晨五点钟左右上山，纸扎一类的东西都是提前备好的。
他们这么着急，肯定是因为事发突然，那也不至于大半夜的就要上山吧。
我本来是想问清楚的，可又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开这家店就是为了做买卖的，人家要买东西，我卖给他们就是了。
“现做做不了，不过有现成的童男童女，要么？”
“要！要！”
我点点头打开门，想让他们进来避雨，可男人却有意让那几个跟班的等在外头。
说是要抽烟，我看那样子却像是盯梢的。
“都在这儿了，自己挑挑吧！两百块钱一个。”
男人看都没看，随随便便就指了两个，“能不能便宜点儿？”
“要拿两个的话，给三百就行。”
男人把烟叼在嘴里，从口袋掏出来一把零钱，点了有点却只有不到二百七十块钱。
“我出来的急，身上就带了这些，你看……”
“没事儿，能理解，我再多给你拿点儿纸钱什么的。”
“谢谢谢谢。”
男人笑呵呵的抱着东西就要往外走，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家里死了人的。
“慢着。”男人出门之际，我叫住了他，“我这纸人邪乎，不能点眼睛，否则会出事的。”
男人一愣，将烟头弹入水泡子里，点了点头走了。
我实在是不放心，就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巷子尽头通向医院的停尸间，一般从医院里出来的尸体都要经过我们这条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