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宁摇摇头,她以为自己已经好转了,吃过上次开的几幅药之后就没有再吃了,期间也不曾吃过什么别的药。
崔决明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想法,但又未经验证不敢贸然直说,只能安慰她:“那崔某再给夫人开几剂药,慢慢调理着,期间身子有任何不适随时差人来唤。”
“有劳崔大夫了。”
崔决明颔首,正要回正堂开药方,起身时头顶的发冠勾到了沈晚宁挂在床边的那个百宝熏球,扯到了头发,一时动弹不得。
玉兰走得快此时已经出了屏风,只想着尽快准备好笔墨让大夫写下药方她好给夫人煎药,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的事情。
崔决明面色有些窘迫,连忙放下药箱去整理自己的头发。
那熏香是精巧之舞,他笨手笨脚的再加上心里慌张,难免有些无所适从,不一会儿缠的更紧了。
沈晚宁心里有些好笑,床边的纱帐本身是放下的,她只能隔着薄纱看他,见他忙手忙脚的一时没忍住。
崔决明听见帘后传来一声轻笑,面上红晕更显。
沈晚宁无奈只能起身帮他扯下勾在雕花上的几缕发丝。
女子眼里盛着明晃晃的笑意。
沈晚宁将发丝解下又送回到他的手里,已经用了一半的力气,正靠在枕边歇息就见他盯着刚才的熏球看。
那熏球下挂着一颗澄明的琉璃珠,还有几颗色泽大小一样的七彩琉璃珠被彩线串成一串,随着纱帐的动作轻轻动着,广袤银河里的小星星似的。
沈晚宁还以为他喜欢,崔决明先开口了:“夫人,这熏球可否取下来借崔某一观?”
沈晚宁点点头。
玉兰半天等不到人,此时也回来了,就见他还竖立在床前,拿着熏球观看,便也侯在一旁。
只见他观察了一会儿,抬手打开了熏球中间的暗扣,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敢问夫人这里面是何香?”
沈晚宁见他神色不对,也已经撩开帘子仔细看那熏球,闻言抬手,玉兰便替她作答:“这里面是我家夫人最喜欢的沉水檀香,夫人从小便喜欢用这香,多年来不曾更换。”
沈晚宁饮了些水勉强能说话,发出的声音依旧沙哑异常:“可是这香有什么问题?”
崔决明摇摇头:“崔某现下并不敢确认,还望夫人割爱将此物借于崔某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也核对下医书,届时再给夫人答话。”
沈晚宁从未想过问题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的常用物上,她从未怀疑过这一点,竟是有人在她身边动了手脚。
可为何要将毒下在她一个闺阁妇人身上?又有什么目的?
崔决明随着玉兰去写药方,待她拿到药房回来就见沈晚宁坐在床边眉头紧锁,心下一软跪在她身边,轻言安慰:
“夫人莫要担心,崔大夫也并未说明那熏球有问题,等查出来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沈晚宁心下却不尽然,她既然按时吃药了,却还是突然出现这种症状一定是有什么诱因的,本以为一切都好了,谁料竟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前世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天生如此,就连重来一次也是这么认为的,若不是崔大夫,她怕是永远都被困在此中然后郁郁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