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原来我们都是怪物抖音热门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旺仔榨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幽灵通缉令通缉令上那张脸,熟悉又陌生。像素粗糙,印着三个冰冷的黑体字:极度危险。照片底下是我的名字:江屿。印刷油墨劣质得像是随时会晕染开来,糊掉那张曾经属于一个普通大学生的、如今只剩空洞的眼睛。三年了,这张纸片上的幽灵,就是我。空气里弥漫着廉价油炸食品和灰尘混合的沉闷气味。凌晨三点,便利店的荧光灯管滋滋作响,惨白的光线落在我拎着的速食便当和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上。玻璃门外的城市一片死寂,只有霓虹招牌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鬼魅般的光影。这地方,像城市肠胃里一个不起眼的溃疡,正好藏污纳垢。“十五块八。”收银台后的女孩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眼皮都没抬,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敲了几下。我把皱巴巴的纸币推过去,硬币叮当作响。就在她拉开钱箱的瞬间,头顶...
《原来我们都是怪物抖音热门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1 幽灵通缉令通缉令上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像素粗糙,印着三个冰冷的黑体字:极度危险。
照片底下是我的名字:江屿。
印刷油墨劣质得像是随时会晕染开来,糊掉那张曾经属于一个普通大学生的、如今只剩空洞的眼睛。
三年了,这张纸片上的幽灵,就是我。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油炸食品和灰尘混合的沉闷气味。
凌晨三点,便利店的荧光灯管滋滋作响,惨白的光线落在我拎着的速食便当和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上。
玻璃门外的城市一片死寂,只有霓虹招牌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鬼魅般的光影。
这地方,像城市肠胃里一个不起眼的溃疡,正好藏污纳垢。
“十五块八。”
收银台后的女孩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眼皮都没抬,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敲了几下。
我把皱巴巴的纸币推过去,硬币叮当作响。
就在她拉开钱箱的瞬间,头顶那台悬挂的小电视,毫无征兆地切断了深夜购物广告。
屏幕闪烁,一个穿着笔挺警服、神情肃穆的男人占据了画面,背景赫然是那张印着“极度危险”的通缉令。
“……悬赏金额提高至二十万元。
该犯持有武器,极度危险,如有线索请立即……”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像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便利店里凝固的闷热空气。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得彻骨。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腔。
我下意识地微微侧过脸,试图用围巾的阴影盖住颧骨那道微小的旧疤——通缉令照片上,这道疤被特意用文字标注了出来。
眼角的余光,像毒蛇的信子,无声地探向收银台后的女孩。
她僵住了。
那双原本因困倦而有些迷蒙的眼睛,此刻死死地钉在电视屏幕上,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
她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艰难地从屏幕上那张放大的照片,挪移到我此刻低垂在柜台边的侧脸上。
来回对比,一次,两次。
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一次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抽气。
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苍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
时间仿佛被粘稠的胶水拖住,每一秒都拉长成煎熬。
电视里悬赏通告的声音还在无情地灌入耳朵,冰冷地计算着我的头颅价值几何。
我
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肌肉绷得像铁块,每一个毛孔都在无声地尖叫。
她那只放在收银机键盘下的手,动了。
极其轻微,极其缓慢。
食指和中指,像两条受惊的蠕虫,一点一点地,极其隐蔽地,向柜台下方那个不起眼的、贴着“SOS”标识的红色按钮挪去。
没有思考。
身体比意识更先做出反应。
藏在夹克内袋里的冰冷金属,仿佛瞬间拥有了生命,渴望喷吐火焰。
我猛地探手入怀,动作快如鬼魅,掏出的不是钱夹,而是那柄沉甸甸的、枪管泛着幽暗蓝光的短家伙。
手腕翻转,枪口隔着薄薄的衣料,精准而凶狠地抵在了女孩腰侧最柔软的位置。
“别动。”
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寒冰,“跟我走。”
她的身体猛地一弹,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
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破碎的抽噎,被死死扼在喉咙里,只剩下惊恐到极致的粗重喘息。
那双瞪大的眼睛,瞳孔边缘因为恐惧而剧烈震颤,清晰地倒映出我扭曲而凶狠的脸。
冷汗瞬间从她额角和鬓发渗出,汇聚成大颗的汗珠,沿着苍白如纸的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玻璃柜台上,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
她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支撑的泥塑,僵在原地,只有肩膀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走!”
我压着嗓子低吼,枪口往前又顶了一下,力道不容置疑。
另一只手粗暴地抓住她纤细冰凉的手腕,那腕骨脆弱得仿佛一捏就会碎掉。
便利店门发出刺耳的“叮咚”声,打破了死寂。
一个睡眼惺忪、裹着厚外套的中年男人,搓着手,哈着白气,缩着脖子走了进来,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他下意识地朝收银台瞥了一眼,目光扫过僵持的我们,掠过女孩惨白的脸和我按在她腰间的、被夹克袖口半掩的手。
时间在那一刻凝滞。
“看什么?”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生锈的刀片刮过玻璃,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和疯狂,“滚!”
那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得一个激灵,困意全无,惊恐地后退一步,眼神慌乱地避开,嘴里含糊地应着:“呃……没、没事……”他几乎是连滚爬带爬地转身,仓皇地冲出了便利店,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
不能再等了。
2
暗夜逃亡我拖着女孩,像拖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踉跄着冲出便利店。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细雨,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在脸上。
身后,那扇玻璃门缓缓合拢,隔绝了里面虚假的温暖和光明。
我粗暴地将她塞进停在路边阴影里那辆破旧面包车的副驾驶,自己也飞快地钻进驾驶座。
引擎发出一阵哮喘般的嘶吼,猛地蹿了出去,轮胎摩擦着湿漉漉的地面,发出尖锐的啸叫,迅速融入了城市凌晨黑暗而空旷的血管。
车子像一头负伤的野兽,在迷宫般的城市后巷中疯狂逃窜。
雨刮器徒劳地在布满灰尘和雨点的挡风玻璃上左右摇摆,刮出两道模糊的扇形视野。
废弃的厂房、紧闭的卷帘门、堆满垃圾的角落……景物在窗外飞速倒退,扭曲成一片片流动的污浊色块。
狭小的车厢里,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重得令人窒息。
只有引擎粗重的喘息、轮胎碾过积水的哗啦声,以及……身边女孩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
她蜷缩在副驾驶座上,身体紧紧贴着车门,仿佛要努力把自己嵌进去。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颤抖,肩膀不住地耸动。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她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艰难地挤了出来,微弱得几乎被引擎声淹没:“……为……为什么……杀他?”
声音钻进耳朵的瞬间,记忆的闸门轰然崩塌。
不是雨夜,是更早之前。
一个闷热得令人发疯的夏夜,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大学宿舍那狭窄的盥洗室里,劣质消毒水和陈年尿垢混合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
头顶那盏接触不良的节能灯管滋滋作响,忽明忽灭,在肮脏潮湿的瓷砖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光影。
陈默就站在我面前。
他穿着熨帖的、价格不菲的白色Polo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块亮闪闪的表。
他脸上挂着那种我无比熟悉的、混合着优越感和残忍玩味的笑容,眼神像打量一件有趣的物品。
他身后,还站着另外两个平时跟着他厮混的家伙,脸上是如出一辙的、令人作呕的兴奋和期待。
“江屿,”陈默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温和,却比毒蛇的嘶鸣更让
人胆寒,“你看,这地板……脏得实在不像话。
影响宿舍卫生评分了,多不好。”
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不久的烟。
猩红的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只狞笑的眼睛。
他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然后,毫无预兆地,将那燃烧的烟头,狠狠地、死死地摁在了我裸露的小臂上!
“滋——”皮肉焦糊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盥洗室里被无限放大,清晰得如同惊雷炸响。
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痛猛地窜遍全身,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
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视线因为剧痛和极致的屈辱而瞬间模糊。
烟头被随意地丢在地上,还冒着缕缕青烟。
陈默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
他优雅地抬了抬下巴,指向盥洗室角落那个散发着恶臭、污垢斑驳的蹲便池,以及周围那滩黄褐色的、令人作呕的污渍。
“舔干净。”
他轻描淡写地说,如同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浓浓的嘲弄,“用你的舌头,一点一点,舔干净。
像条……听话的狗一样。”
他身后的两个人爆发出刺耳的哄笑,笑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撞击,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反复刺穿着我的神经。
汗水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冰冷粘腻。
视线里,只有陈默那张被灯光分割得明暗不定、如同恶魔的脸,和他脚下那片散发着恶臭的污秽之地。
世界在那一刻彻底扭曲、崩塌,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那令人窒息的恶臭。
“为什么?”
我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干涩得像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无法磨灭的仇恨,“因为他逼我跪着舔干净宿舍厕所的地板。”
话音落下的瞬间,狭小的车厢陷入死寂。
引擎的轰鸣、轮胎的噪音、窗外的风雨……一切声音仿佛都被抽离了,只剩下我那句带着血腥味的回答在冰冷凝固的空气里回荡。
女孩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她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瞳孔深处翻涌着巨大的惊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反胃的生理性不适。
她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3 校园鬼影我不再看她
。
方向盘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车子咆哮着冲过一个急弯,驶向城市边缘那片被遗忘的荒芜——废弃的大学旧校区。
那里,曾是我和陈默共同的起点,如今,也将成为一切的终点。
破旧的面包车像一头濒死的巨兽,喘着粗气,一头扎进被荒草和断壁残垣吞噬的旧校区。
车灯划破浓稠的黑暗,照亮了摇摇欲坠的教学楼、长满铁锈的篮球架,还有远处那栋孤零零矗立在夜色中的生化实验楼——它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
引擎熄火,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们。
车灯熄灭,黑暗重新合拢,浓得化不开。
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单调声响,嗒、嗒、嗒,像倒计时的秒针,敲在绷紧的神经上。
“下车。”
我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灌了进来。
枪口依旧指着她,不容置疑。
女孩瑟缩了一下,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艰难地挪下车。
她的鞋子踩在泥泞的地面,发出湿滑的声响。
我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拖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座如同巨大棺椁的实验楼走去。
铁门早已锈蚀变形,锁头形同虚设。
用肩膀狠狠一撞,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门向内豁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霉菌、化学试剂残留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里面一片漆黑。
我摸出打火机,啪嗒一声,跳动的火苗只能照亮身前一小片区域。
墙壁斑驳剥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砖块。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器皿、扭曲的金属架和厚厚的灰尘。
空气冰冷而凝重。
凭着模糊的记忆,我拽着她跌跌撞撞地走向二楼尽头那间最大的实验室。
那是陈默曾经最喜欢待的地方,也是他“工作”和“休息”的据点。
门虚掩着,里面更加黑暗。
就在我摸索着墙壁寻找开关时——“嗡——嗡——嗡——”凄厉刺耳的警笛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夜空的沉寂,由远及近,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无数道刺目的光柱如同利剑,穿透破败的窗户和墙壁的缝隙,疯狂地切割着实验室内的黑暗,将飞舞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
“里面的人听着!
你已被包围!
立刻释放人质!
放下武器投降!”
高音喇叭的喊话声被风雨扭曲,带着
冰冷的电子质感,一遍遍撞击着墙壁,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嗡嗡作响。
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下意识地想要蹲下。
我猛地将她拽起,拖到墙角一个相对隐蔽、堆满废弃仪器柜的角落,用身体挡住她可能暴露的角度,同时将枪口死死顶在她太阳穴上,朝着窗外嘶吼:“退后!
都给我退后!
不然我毙了她!”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起回音,带着穷途末路的疯狂。
喊话声停顿了一下。
外面的灯光和警笛依旧疯狂闪烁、嘶鸣,如同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破败的坟墓。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直跳。
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
我背靠着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在黑暗中疯狂地扫视。
外面是层层叠叠的包围圈,这里……这里有什么?
有什么可以……哪怕只是延缓片刻?
目光掠过那些蒙尘的仪器架子,掠过角落里翻倒的椅子……最终,定格在靠窗那张巨大、厚重的旧实验桌。
那是陈默曾经的“王座”。
桌面上堆满了杂乱的废纸、烧杯碎片,还有一个……我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个被灰尘覆盖的、深棕色的硬壳笔记本。
它被随意地压在一叠泛黄的实验报告下面,只露出一角。
笔记本的封皮,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熟悉的烫金签名缩写:C.M.陈默的东西!
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我。
我拖着几乎瘫软的女孩,矮着身子,在实验桌的掩护下,飞快地移动到窗边死角。
借着窗外不断扫过的、晃动刺目的警灯强光,我一把抓起那个笔记本。
入手沉甸甸的。
封皮冰冷粗糙。
我粗暴地翻开。
里面并非实验记录。
字迹潦草、凌乱,像被痛苦驱使着胡乱涂画。
纸张泛黄,边缘卷曲。
翻过几页空白和不知所云的公式草图,几行力透纸背、带着明显颤抖的潦草字迹,如同毒蛇般猛地撞入眼帘:“4月17日,晴。
父亲又喝醉了。
他冲进我的房间,用那把修车的扳手,砸碎了我所有的奖杯。
市三好学生,物理竞赛金奖,化学创新一等奖……玻璃渣溅了一地。
他说:‘这些垃圾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
废物!
跟你妈一样没用的废物!
’他砸得很慢,很仔细,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我看着他,看着地上的碎片。
很奇怪,我不觉得痛,只觉得……冷。”
“5月3日,阴。
为什么他们可以笑得那么干净?
像阳光下的肥皂泡。
江屿……那个整天低着头、像阴沟老鼠一样的家伙。
他凭什么?
凭什么那双眼睛里……偶尔还会闪过一点光?
那点光……真他妈刺眼!
刺得我想……把它彻底碾碎!”
“7月10日,大雨。
我把他按在厕所地上了。
真脏。
可看着他发抖、呕吐的样子……胃里翻江倒海,可心里……那片冰封的荒原,好像裂开了一条缝,透进一丝……病态的暖意?
我是不是也疯了?
不,是他们该死!
所有活得干净、活得有希望的东西……都该死!
都该被拖进这泥潭里!
凭什么只有我……江屿,其实我们……”4 真相裂痕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那个词,只留下一个墨点浓重的、未完成的起笔,像一声绝望的叹息,又像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纸页上,被窗外扫过的警灯染成一片刺目的惨白。
“江屿,其实我们……”最后那个未完成的起笔,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球。
笔记本从我骤然失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闷响,砸在积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溅起一片灰雾。
那本敞开的书页,如同一个无声嘲弄的伤口,暴露在窗外不断扫过的、冰冷刺目的警灯光柱下。
喉咙深处涌上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胃袋剧烈地抽搐着,翻江倒海。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灰尘簌簌落下。
眼前的一切——摇晃的光柱,闪烁的警灯,布满灰尘的仪器轮廓,还有身边那个蜷缩在阴影里、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女孩——都开始旋转、扭曲、模糊,如同浸了水的劣质油画。
“怪物……”一个沙哑破碎的音节,不受控制地从我撕裂的唇间挤出,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得砸碎了我自己仅存的、支撑了三年的全部恨意。
原来那深渊里,不止我一个在坠落。
原来那彻骨的寒冷,并非我独享的刑罚。
原来我们……都浸泡在名为“父亲”的毒液里,扭曲着,挣扎着,最终变成了彼此眼中必须毁灭的“怪物
”。
“……都是怪物。”
我喃喃地补完了陈默未写完的那句话。
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实验室里飘荡,微弱得如同游丝,却像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我自己灵魂深处激起滔天巨浪。
所有的愤怒、所有精心构筑的复仇堡垒、所有支撑我逃亡三年的恨意,在这一刻轰然坍塌,碎成齑粉,只留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虚无。
窗外,高音喇叭的电子合成音再次撕裂雨幕,冰冷得不带一丝人味:“最后警告!
放下武器!
释放人质!
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
警灯的红蓝光芒疯狂地切割着黑暗,像一只只窥伺着猎物的、冰冷的电子眼。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细微、极其锐利的反光,如同毒蛇的獠牙,猛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它来自远处一栋更高、更黑的教学楼顶层的某个窗口。
一个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光点。
狙击镜!
它稳稳地钉在我的眉心,带着死亡特有的、绝对的精准和耐心。
那冰冷的触感,穿透了厚厚的墙壁,穿透了喧嚣的风雨和刺耳的警笛,直抵灵魂深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心脏的狂跳奇迹般地平复下来,变成一种近乎诡异的、深海般的平静。
血液不再奔涌,而是缓慢地、冰冷地流淌。
那盘踞了三年的、名为恐惧的毒蛇,第一次彻底松开了它的绞索。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身边女孩那细微到极致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如同冰珠落在玉盘上。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
一个冰冷的、破碎的弧度在脸上凝固,形成一种介乎于惨笑和解脱之间的表情。
我抬起头,不再躲避任何方向射来的光。
目光仿佛穿透了实验室厚厚的墙壁,穿透了雨幕和夜色,精准地迎向那个遥远的、潜伏着死神的狙击点。
然后,我向前迈了一步。
彻底离开了实验桌提供的最后一点遮蔽,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破窗而入的、疯狂闪烁的警灯光柱之下。
像一个站在舞台中央的、蹩脚的演员,终于迎来了落幕。
我侧过头,对着墙角那个因极度恐惧而蜷缩成一团的女孩,用只有她能勉强听清的气声说道:“蹲下……抱紧头……别动。”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糊满了惨白的脸,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她似乎想说什么,嘴
唇剧烈地哆嗦着。
但我已经不再看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废弃实验室里冰冷的、充满霉味和尘土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奇异的、类似解脱的刺痛感。
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警灯染得光怪陆离的雨夜,投向那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和那个遥远却致命的瞄准镜。
我笑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雨,穿透了警笛的嘶鸣,清晰地传了出去,传向那个冰冷的扩音器:“开枪吧。”
5 终枪声声音平静得如同谈论天气,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这次……”我甚至微微扬起下巴,仿佛在迎接一场迟来的审判,或者……一个久违的拥抱。
“我保证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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