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宁父宁高德和宁母柳如烟已经早早站在门口等候。
此时的晨雾已经散了不少。
站在宁高德另一边的侧室阴阳怪气,
“哎哟哟,回门空手来,还真是新鲜,一点规矩也没有,
这就是所谓的嫡长女?确实差心兰差的远呐!”
柳如烟昂着下巴,皮笑肉不笑,很有当家主母的威严,
“我宁家金山银山都见惯了,怪物贤婿能陪棠棠回门,
已是最大之喜事,带不带礼物又有何问题?”
侧室翻了个白眼,“还贤婿,那怪物有能力,却没实权,看着威风,却只能当摆设。”
柳如烟哼笑一声,“也总比你们拥戴的那狼心狗肺,背信弃义的养女快婿强。”
侧室直接跳起来,
“哎哟哟,真不知道之前是哪些人眼瞎,对那养女百般呵护,
连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今个又来演这么一出欢喜女儿的戏码,真是恶心。”
柳如烟都气笑了,
“你一会儿说棠棠不是,一会儿说那背信弃义的宁心兰不是,你究竟要做什么?”
侧室瞪她一眼,“我啊,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你帮谁,我就帮你对方那个。”
宁高德把两人拉开,“哎呀,你们别吵,棠棠和怪物贤婿过来了。”
柳如烟和侧室两人相看两相厌,各自把头偏向另一边。
宁高德马上迎上去,脸上堆着笑。
景颢魃站在宁砺棠身侧,
伟岸高大的身形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将身侧的人衬得更加小巧玲珑。
他微微俯身行礼,
“见过岳父大人,见过母亲。”
明明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却让宁砺棠差点震颤。
他居然如此有礼貌?
前世回门这天,他没管宁心兰,是宁心兰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也从未听他开口说话,更别提叫什么岳父岳母了。
招呼打完,他的视线便居高临下的,有意无意地笼罩着身旁的人,
那灼热目光,平添了几分危险的独占欲。
宁砺棠察觉到他的视线,耳尖微热,
却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爹娘,外祖父外祖母呢?”
宁高德刚要开口,只听远处一阵喧嚣。
远远看去,是宁心兰和谢蕴孤来了。
只是他们的车架不是车架也不是马。
而是——驴车。
一整条街跟沸腾的抢水鱼吐出的气泡似的,
不住地冒出一句句:
“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中邪了吧?”
“他应该是死了,为何还会动?”
若只是那辆寒酸的驴车,倒也不至于惹得整条街骚动。
宁心兰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车上,还有意用丝帕遮住脸,生怕有人将她给认出来。
当初嫁进景家时那顶缀满流苏的大红花轿有多风光,
如今这辆连驴都瘦得肋骨分明的破车就有多讽刺。
好在,老天还给她留了几分体面。
就在驴车拐进宁家长街的的时候,恰巧有一男子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替她分担去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这才无人看见她这个宁家养女的狼狈。
不然指定将她消化成何种模样都不知道。
宁砺棠本不欲多看,可余光瞥见驴车旁的景象时,瞳孔骤然紧缩。
地上那人就像是上岸之后极速脱水缺氧的鱼儿般,
疯狂整个躯体在地上不住扑腾挣扎。
脖颈处窜出许多拇指粗大的青筋,并且张着嘴巴开始呕吐。
周边已经有围观人群开始惊叫着跑开。
宁砺棠还待再看。
却有一只灼热的大掌从身后覆上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