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收了两个新人,一个是从河南救出来的,电击治疗后遗症,手会不自觉发抖。”
季晖的眼神黯淡了些:“跟我梦里的一样。”
探视时间快结束时,他突然问我:“还做噩梦吗?”
我摇摇头。
其实我撒谎了。
直到现在,我仍会在深夜惊醒,梦见满地的血,梦见哥哥磨刀的背影。
但比起这些,我更记得那天比赛结束后,全场观众起立鼓掌的画面。
三个月后,北极星举着平板冲进办公室。
屏幕上正在播放专题报道:《未成年人网瘾矫正机构乱象调查》,画面里闪过山东某机构的电击治疗室,和我父母当初想送我去的是同一家。
“枭神!
快看新闻!
国家终于出手整治了。”
北极星声音发抖。
我关掉视频,打开俱乐部官网,在首页最显眼的位置挂上新公告:夜枭电竞俱乐部青少年心理健康援助计划正式启动探监那天,我把新闻截图打印出来带给季晖。
“哥,你看到了吗?”
我把纸贴在玻璃上,“那些机构都被查封了。”
季晖把额头抵在玻璃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哽咽着说,“阳阳,我终于可以安心服刑了。”
离开时,狱警叫住我:“季先生,有你的信。”
信封上是某公益基金会的logo,里面装着一份捐赠证书。
哥哥把父母留下的遗产全部捐给了青少年心理援助项目。
俱乐部周年庆我们举办了第一届自由杯电竞比赛。
颁奖环节,大屏幕突然切换成视频连线。
是哥哥在监狱活动室的画面。
他对着镜头微笑,“大家好,我是季晖。
恭喜冠军选手。”
训练室里所有孩子齐声喊出我们俱乐部的口号:“冠军不是终点,自由才是!”
视频里,哥哥举起一张画。
那是小时候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两个火柴人手拉手站在红白游戏机前。
我站在人群最后,悄悄抹了把眼泪。
原来真正的自由,是让所有笼中鸟都看见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