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点,它是一扇门。
一扇把我从被控制的生活里放出来的门。
那天,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只带了几本写过食记的笔记本、一把奶奶留下的铁锅、两双旧筷子。
然后我离开了这个城市,暂时告别了精致又克制的都市人生。
我搬去郊外的一间合租农舍。
那里没有健身房、没有“碳排追踪APP”、没有外卖,也没有“Evo-Diet”这种精准饮食方案在你脑海里敲锣打鼓地提醒你“吃错了,太晚了,别吃”。
最初的生活并不舒适。
厨房是共用的,切菜板上还留着昨天别人剁羊排的油花,水龙头滴答不停,门口总有不知名的野草种子跟着鞋底爬进屋子。
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重新找回了一个人“做饭给自己吃”的能力。
我第一次在没有参考摄入配比的情况下做了一个饭团,用咸菜末、米饭、煎蛋混合在一起捏成球,咬开那一口时,心里突然很踏实。
我甚至试着重新“浪费”一点东西。
比如煮红豆汤时多加了水,结果成了甜汤水;炒粉丝时放多了醋,酸得我打了三个喷嚏。
那种“弄错了”的感觉让我快乐——它证明了我仍然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台完美运算的饮食机器。
在这个乡间厨房,我认识了不少“从系统中逃出来的人”。
邻居大壮是个前健美教练,曾经一天吃12个水煮蛋、三顿煎鸡胸,如今每天用猪油炸茄子,还在烤地瓜时背唐诗;楼上的姐姐是个营养师,却因厌食症休假来疗愈,喜欢在深夜蒸红薯配奶油冰淇淋,说那是“对自己的温柔对话”。
我们吃饭时不会谈热量,也不谈摄入效率,只谈“你今天心情好吗这道菜让我想起一个人”。
我开始学会“按直觉吃”——不是放纵,也不是惩罚,而是一种跟身体对话的方式。
饿了,就吃。
饱了,就停。
想要,尝一口。
不想要,等一等。
我记得那天大雨滂沱,院子里的地上都是积水。
我在厨房做蛋炒饭,窗外有狗在吠,我手忙脚乱地把蛋打到地上,刚想骂人,门外突然有人递来一把伞:“你先别急,出来喝碗汤吧。”
我走出去,一碗咸菜豆腐汤热气腾腾,放在门口桌子上。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世界又接纳了我——不是因为我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