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我心头一阵着急,下意识地想要伸手。
我眸光失神地看向前方,伸出手,喃喃自语:“黎敏,等等我!”
曾黎川大惊,泣道:“不要。
阿宁,不要——”我努力地集聚意识看向他,淡淡地说:“黎川,你别难过,黎敏来接我了,我的债已清了。”
他摇着头,满脸泪水,痛苦不已地说:“不要。
不要。”
我眷恋般地伸出手,意识却如断线的风筝,突然熄灭。
我终于解脱了,可曾黎川却背负一辈子的心魔。
五分钟后,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病人走得很安详。
请节哀!”
曾黎川听到这句,潸然泪下,整个似虚脱一般,直摇头。
他紧紧地抱着我,大声质问:“安宁,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周晴雪二审维持原判,并在二审后的第七天里被执行死刑。
半年后,曾黎川看着眼前办公桌前的那个相框,里面是两个女孩子正笑得一脸灿烂。
一个是曾黎敏,一个是许安宁。
曾母看着眼前的儿子,一夜白发,心疼不已。
“阿川,有些事你也该放下了。”
他拧了拧唇,颤抖地说:“放下?
怎么放?
是我亲手逼死安宁的。
她何其无辜。
若她没有遇见我,这一生就不会如此不幸。”
“阿川,你不要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
若没有她,敏儿就不会死,这是事实——”他打断她的话,带着一抹怨:“事到如今你还在怨她?
若没有我,就更不会引得周晴雪的妒忌。
这样说来,最该死的是我!”
“不。
阿川,你别这么执着。”
曾母直摇头。
“明明罪魁祸首是周晴雪,可我们却偏偏恨安宁,我还对她做了这么多坏事,我真不是人!”
说到最后,他抡起手用力地扇着自己。
曾母直冲过去,两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脑袋,难过至极。
9自那起,曾母日夜诵经超度,为心中有愧之人,为那个所爱之人。
可是,曾黎川却原谅不了自己的家人,更原谅不了自己。
他却在心魔中出不来。
他看过心理医生,也始终没学会放过自己。
最近,他总喜欢来墓地。
远远地便看见两名男子围在曾黎敏旁边的那一块新无名墓碑前,一人认真刻上了名字,一人贴上照片。
“安宁!”
他看着墓碑上的字及照片,一阵锥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