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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完结版小说陆凌霄孟芊芊

孟芊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半刻钟后。陆凌霄从地牢出来,望了眼穹顶的乌云遮月,眼神凉了下来。这位大都督的嚣张与心狠手辣,比传闻中厉害十倍、百倍不止。大周有此佞臣,实属祸害,得尽快替朝廷、替陛下除此祸端才行。陆凌霄上马车时,孟芊芊已经在里头了。想到地牢发生的事,他胸中郁闷,却又无法对她言说,毕竟她只是个后宅的小妇人,根本不懂这些。他在孟芊芊对面坐下。孟芊芊没有看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压根儿不打算理他似的。陆凌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又换了衣裳,只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回倒是没再质问。“今日……可吓到了?”孟芊芊没理他。“可有受伤?”陆凌霄接着问。孟芊芊依旧不搭理。陆凌霄道:“娘很担心你,曾祖母也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孟芊芊仍是沉默不言。陆凌霄蹙...

主角:陆凌霄孟芊芊   更新:2025-03-13 1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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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凌霄孟芊芊的女频言情小说《月黑风高完结版小说陆凌霄孟芊芊》,由网络作家“孟芊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刻钟后。陆凌霄从地牢出来,望了眼穹顶的乌云遮月,眼神凉了下来。这位大都督的嚣张与心狠手辣,比传闻中厉害十倍、百倍不止。大周有此佞臣,实属祸害,得尽快替朝廷、替陛下除此祸端才行。陆凌霄上马车时,孟芊芊已经在里头了。想到地牢发生的事,他胸中郁闷,却又无法对她言说,毕竟她只是个后宅的小妇人,根本不懂这些。他在孟芊芊对面坐下。孟芊芊没有看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压根儿不打算理他似的。陆凌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又换了衣裳,只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回倒是没再质问。“今日……可吓到了?”孟芊芊没理他。“可有受伤?”陆凌霄接着问。孟芊芊依旧不搭理。陆凌霄道:“娘很担心你,曾祖母也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孟芊芊仍是沉默不言。陆凌霄蹙...

《月黑风高完结版小说陆凌霄孟芊芊》精彩片段


半刻钟后。

陆凌霄从地牢出来,望了眼穹顶的乌云遮月,眼神凉了下来。

这位大都督的嚣张与心狠手辣,比传闻中厉害十倍、百倍不止。

大周有此佞臣,实属祸害,得尽快替朝廷、替陛下除此祸端才行。

陆凌霄上马车时,孟芊芊已经在里头了。

想到地牢发生的事,他胸中郁闷,却又无法对她言说,毕竟她只是个后宅的小妇人,根本不懂这些。

他在孟芊芊对面坐下。

孟芊芊没有看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压根儿不打算理他似的。

陆凌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又换了衣裳,只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回倒是没再质问。

“今日……可吓到了?”

孟芊芊没理他。

“可有受伤?”

陆凌霄接着问。

孟芊芊依旧不搭理。

陆凌霄道:“娘很担心你,曾祖母也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孟芊芊仍是沉默不言。

陆凌霄蹙了蹙眉:“你倒是说句话。”

孟芊芊冷冷地看向他:“夫君希望我说什么?说我很好,说我有惊无险,说北凉探子没有差点儿杀了我,说锦衣卫的暗器没有险些将我切成两段!还是说,我的夫君口口声声会来救我,却一直等到天黑了才姗姗来迟,若是大都督怀疑我半分,只怕替我收尸,夫君都赶不上热乎的!”

“啊,也不奇怪了,夫君你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送给北凉人的!我没死,夫君不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双宿双栖,是不是好可惜?”

“孟氏!”

陆凌霄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他忘了这是在马车里,嘭的一下撞到了车顶,疼得他面容一抽,又咬牙坐下。

“我几时将你送给北凉人了?你休要胡言乱语!婉儿她有了身孕,若不救她,她极可能一尸两命!再者,她离我也更近些……”

孟芊芊淡淡一笑:“带她去都督府享受我的身份,也是因为她离夫君更近?”

陆凌霄恼羞成怒:“你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孟芊芊:“呵。”

陆凌霄道:“还有,你生我的气,只管冲着我来,不必总是扯上婉儿,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在都督府是为大局考虑,她也是不想影响我前程,才没对人澄清。你犯不着像今日这样,当众揭穿她、羞辱她。”

孟芊芊气笑了:“她对你说的?”

原本以为,男人的心盲了,眼睛也就瞎了,却原来不仅如此,就连脑子都坏掉了呢。

林婉儿冒充她,顶替她,而他却在怪她揭穿她。

这就是她为之守寡五年的夫君。

她不信没人告知他全部的事情经过,可他就是不愿意信他的婉儿做错了。

他的婉儿即使错了,那也是被逼的,也是有缘由的,只有自己,干什么都是错的。

她只要坐在正妻的位子上,就永远是欺负林婉儿的一方。

哪怕被顶替身份的是她,被丢下的也是她。

陆凌霄道:“谁说的不要紧,有些事情,希望你别误会,婉儿不澄清是为大局考虑。”

孟芊芊道:“跑得比兔子还快,也是为大局考虑?”

陆凌霄皱了皱眉:“婉儿当时朝我冲过来,是为了保护我,想替我挡北凉人的刀,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她父兄在与北凉一战中牺牲,父子二人皆是忠烈,她亦是有气节的女子。你以为她没被北凉人抓走过吗?你好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而她,不仅被废去一身武功,嗓子也让北凉人毒哑了,这些都是我欠她的。”

孟芊芊一遍遍捋着手中的丝帕:“谁弱谁有理吗?”

陆凌霄张了张嘴:“我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不是?”孟芊芊深邃的眸光望进他眸子,“你只记得你欠她,你欠我的呢?”

她的眼神清澈而平静,但就是犹如一把宝剑,带着冰冷直白的犀利,令人无法逼视。

陆凌霄移开视线,双手扶在膝盖上,低声道:“你怎么又提银子?”

原来在这个男人心里,他欠她的只有银子。

孟芊芊道:“不提银子,难道提我们之间的夫妻之情?将军怕是忘了,你与妾身没有这个。”

陆凌霄沉声道:“不就是让你垫了些银子?等陛下的封赏到了,还你便是!”

“那好,回去了我会让人把账本给夫君送过去,请夫君不要食言,尽快还清妾身的嫁妆!”

孟芊芊说完,马车也到了陆家,她掀开帘子,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陆凌霄气了个倒仰。

算了!

今日她受了委屈,撒气就撒气吧。

陆凌霄回府后,先去给陆母报了个平安,随后去书房见了陆行舟。

他将地牢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当听说北凉探子是来刺杀圣上时,陆沅竟讲了一句“早知便不拦着了”。

对于陆沅的嚣张与狼子野心,陆行舟见怪不怪,不过在听到陆沅竟然二话不说就杀了污蔑陆凌霄与孟芊芊的北凉探子时,他仍是有些惊到了。

半晌,陆行舟喃喃道:“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拉拢你。名义上把芊芊带去都督府审问,实则是引你前去,想卖你一个人情。杀掉朝你泼脏水的北凉密探,是在表明他的态度——他信你。”

他说的是朝“你”泼脏水,而不是你们。

在陆行舟看来,大都督所作的一切皆是为了拉拢自己儿子,与孟芊芊无关。

陆凌霄也觉得父亲言之有理:“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陆行舟:“明面上不要得罪他,先静观其变。”

陆凌霄:“知道了,父亲。”

陆行舟又道:“还有一事,你回来有段日子了,一直冷落芊芊,今晚你搬去海棠院,在芊芊怀上嫡子前,不许搬出去。”

陆凌霄脸色一变:“父亲!”

陆行舟严厉地说道:“做不到,就把那个姓林的女人撵出去!”

从书房出来,陆凌霄叫来院子里的小厮:“刚刚谁来过?”

小厮答想了想,答道:“大少夫人。”

陆凌霄一点点攥紧了拳头。

夜里飘起了雪,寒风凛冽。

半夏刚要把门关上,就见陆凌霄神色冰冷地出现在了门口。

她撇过脸,姑爷都不叫了。

陆凌霄径自进了屋。

孟芊芊吃着炸果子,在看话本,扫了眼地上的人影,问道:“这么快就来还银子了?”

陆凌霄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你回府后,去见过父亲了是不是?”

孟芊芊嗯了一声。

陆凌霄的拳头捏紧:“果然是你!亏我先前还觉得你今日受了委屈,怎么冲我撒气都是应该的,我万没料到你竟如此心机!用父亲与婉儿来逼我!”

孟芊芊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气,微微皱眉道:“要发酒疯,回你自己的院子发。”

陆凌霄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拽起来,重重地扔到床铺上,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不就是想圆房吗?本将军成全你!”


这都什么事?

怎么他就成穷光蛋了?

会不会说话了?

陆凌霄冷冷瞪了下人一眼:“谁停的?”

下人悻悻地说道:“大少夫人。”

陆凌霄这些年一直在北凉与边关,回到家后也不曾过问府上的庶务,理所当然地以为中馈仍是祖母或母亲在打理。

自然,若是孟芊芊也无不可,毕竟祖母年事已高,母亲也不宜操劳,她作为孙媳、儿媳,分担一二也是应该的。

海棠院。

孟芊芊正在看话本,半夏没精打采地打了帘子入内:“小姐,姑爷来了。”

所有的失望都不是突然爆发,而是在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里累积的。

半夏再见到姑爷,也没从前那般高兴了。

陆凌霄没去和一个下人计较,他一进屋便感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屋外天寒地冻,这里温暖如春,老夫人的屋都没这般暖和。

“祖母都只用两盆炭,你倒好,三盆,小小年纪,如此畏寒么?”

他冷哼一声,打算坐下,却发现孟芊芊身边的椅子上全放了东西。

他看向半夏。

半夏把头一甩出去了。

他蹙眉,只得坐了个不大舒服的凳子。

孟芊芊没理他,继续看话本。

陆凌霄看了她一眼,压下心中不快,对她说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不过这都过去一晚上了,气该消了。”

孟芊芊看书的兴致被打断,眉间闪过一丝冷燥。

她夹上书签,合上话本。

“什么叫过一晚上,气就该消了?在夫君眼里,发生过的事,只要你装聋作哑,我便能自行克化,全都不必解决,就这么过去了?”

陆凌霄不想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昨日的事是我思虑不周。”

孟芊芊淡道:“真是敷衍。”

陆凌霄被戳中痛脚似的,蓦的站起身来:“孟氏!你别得理不饶人!都说了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你会去找我,你老老实实找个地方躲雨不就好了?我一个大男人,用得着你一个女人来担心?”

孟芊芊听笑了。

他是怎么有脸讲出这种话的?

他自己又带外室、又把她撇在马车里、任她风吹雨打的种种恶劣行径,他是一个字也不提!

如果她真找个地方避雨。

他会不会又说,不是让你在马车里等吗?谁让你去布庄了?害我花时辰找你,抓周宴都耽搁了!

“既然认为是我的错,又为何假惺惺地来道歉?”

陆凌霄皱眉道:“你有完没完了?你不是没事吗?”

孟芊芊冷声道:“我没事就该原谅你吗?我没事是我命大,不是我的好夫君你有所作为!我要歇息了,夫君请回吧!半夏,送客!”

客?

他是她夫君,是这个院子的男主人!

半夏冷着脸挑起帘子:“姑爷!您走吧!”

陆凌霄属实有些被气到了,被一个女人撵走,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索性一屁股坐下,不走了!

半夏催促:“姑爷——”

陆凌霄厉声道:“滚出去!”

李嬷嬷将半夏拽走了。

孟芊芊冷笑:“陆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

陆凌霄鲜少冲女人发火,发完也有些后悔,平复了片刻,语重心长地说道:

“孟氏,我今日来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祖母让你当这个家,是信任你,你就该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而不是成天与婉儿争风吃醋,对自己夫君恶语相向。我说过,会对你好,这话依然作数。”

听到当家二字,孟芊芊笑了:“夫君今日……不是来道歉,是来要银子的吧?”

陆凌霄正色道:“这是两码事,不必混为一谈。”

孟芊芊风轻云淡地说道:“好,那就依夫君的,只谈银子。”

陆凌霄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芊芊拿出一本账册:“夫君在边关五年,从未往家中寄过一个铜板的家用,想必手头攒了不少银子,不如就把这几年欠妾身的银子还上吧?”

陆凌霄一头雾水:“我何时欠了你的银子?”

孟芊芊一脸惊讶:“祖母没告诉夫君吗?这几年,府上的用度一直是用妾身的嫁妆垫付的,就连当年欠下的巨额债款,也是妾身过门后才还清的!”

“你胡说!”

“妾身有没有胡说,夫君自己去账房查一查不就清楚了?”

孟芊芊讲的算是留情面了,当初陆家连宅子都抵出去了,不是孟芊芊及时把宅子赎回来,一家人早流落街头了。

“其实妾身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女子在家从父,在外从夫,为夫君花点银子,妾身甘之如饴。可夫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又立下赫赫战功,为三军表率,想来……是不屑于花女人银子的。我用嫁妆贴补夫君不打紧,倘若坏了夫君名声,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夫君以为呢?”

孟芊芊用最温柔的语气,讲着最犀利的话。

陆凌霄但凡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丢下这份自尊。

孟芊芊叹息一声:“不若这样,我偷偷替夫君瞒着吧!李嬷嬷,你赶紧去拿银子,把林姑娘的账结了!千万别说是我给的!要说是夫君自己的军饷!夫君养得起自己的女人!”

“用不着!”

陆凌霄神色冰冷地站起身,拂袖离去!

李嬷嬷与半夏长松一口气。

方才她们多怕将军被小姐气到,直接对自家小姐动手啊!

“小姐,你今日算是彻底把遮羞布给揭掉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狗急了还跳墙呢,真惹恼了姑爷,姑爷一怒之下休了小姐……可怎么办?届时,他们嫁妆也不还,咱们没法子的。”

说的好,嫁妆归于女子,可世上哪儿来那么多公道?

被休的,说到底都是娘家干不过婆家,若干得过便是和离了。

小姐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一个靠山也没有,是很难斗过陆家的。

半夏一听这话,立即慌了:“小姐!”

孟芊芊道:“无妨。”

男子休妻有七出,女子被休也有三不去。

有所娶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

是说无娘家可归的不能休,为婆家服丧三年的不能休,娶妻时贫贱后来富贵的,也不能休。

她可是为陆凌霄和他祖父服满了丧期的,陆凌霄想休她,门儿都没有!

不过,李嬷嬷的担忧不无道理。

她确实该早做打算。

“嬷嬷,你去把这几年的账本全部拿来,算算我的嫁妆还剩多少。”


长春宫内,孟芊芊见到了天子生母丽贵妃。

丽贵妃身着鹅黄色宫装,簪八尾赤金凤簪,这身打扮,距离皇后俨然仅一步之遥。

孟芊芊低垂着眼眸,并未直视贵妃容颜,带着半夏行了跪拜之礼。

绿萝忍不住惊呼出声:“贵、贵妃娘娘娘好美呀!”

这倒真不是她在讨好丽贵妃,而是她真真切切被丽贵妃的美貌所惊艳,哪怕生养了一位公主与一位少年天子,岁月在她脸上也并未留下多少痕迹。

她美得一笔难述,一顾倾城,再顾倾国,说是仙姿佚貌也不为过。

林婉儿听了绿萝的话,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丽贵妃一眼。

“大胆!”

丽贵妃身旁的女官厉呵。

林婉儿脸色微变,绿萝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吓得脸都白了。

王太监暗暗叹气,边关来的将门之女,还不如一个商女懂规矩,贵妃的容貌是尔等可以亵渎的吗?

林婉儿瞥了眼跪在地上、从容淡定的孟芊芊,忙跪下,也行了跪拜之礼。

有孟芊芊珠玉在前,她尽管依葫芦画瓢做了,可始终不够端庄得体。

说来也怪,孟芊芊不过是商女出身,可举手投足,竟像是真真正正的世家贵女。

丽贵妃意味难辨的目光扫过孟芊芊,落在礼数明显不大周全的林婉儿身上,温柔一笑,说道:“本宫虽出身书香门第,然而在本宫心里,最敬重戍国安民的大周将士,本宫小时候就不爱学这些繁文缛节,林姑娘与陆夫人平身吧!”

竟是把林婉儿放在了孟芊芊的前面,更不提她故意抬举林婉儿的一番话了。

再得体又如何?在皇宫,看的不是言行,而是贵妃娘娘的抬举。

林婉儿突然有了底气。

孟芊芊道:“多谢贵妃娘娘。”

她双手交叠于额前,又行一礼,方在半夏的搀扶下起身。

林婉儿也被绿萝扶了起来。

“坐。”

丽贵妃笑着说。

孟芊芊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下首处。

林婉儿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绿萝偷瞄半夏,半夏站哪儿,她也站哪儿。

丽贵妃笑道:“本宫今日叫二位来,是为了陆将军的事,二位皆是陆将军的贤内助,而陆将军又是天子心腹,本宫便不拿二位当外人了。陆将军在边关立下汗马功劳,回到朝中被天子封为正三品镇北将军,可就在前不久,陆将军遭到了御史大人弹劾,不仅官降一品,听说还挨了三百军杖。”

说着,丽贵妃长长一叹,“本宫听闻此事后,心中很不是滋味,陆将军上阵杀敌,佑苍生黎民,其功勋放眼本朝,又有几人可比?可偏偏就有人拿着他的后宅之事大做文章,为免日后陆将军再被后宅所累,本宫想听听二位的看法。”

孟芊芊没说话。

林婉儿见她不吭声,也垂眸不语。

丽贵妃道:“林姑娘乃忠烈之后,其父兄于陆将军有救命之恩,临终前托孤,陆将军乃顶天立地的男子,与林姑娘也算一段边关佳话。不如今日就由本宫做主,给林姑娘一个名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林婉儿眸光微动,比划了手语。

绿萝忙道:“我家姑娘说,但凭娘娘做主!”

丽贵妃笑着看向孟芊芊:“陆夫人,想必你也没意见吧?”

孟芊芊问道:“不知贵妃娘娘要给林姑娘什么名分?是贵妾、良妾还是贱妾?”

丽贵妃笑容一收:“自然是侧室!”

孟芊芊道:“侧室位同平妻,贵妃娘娘是要指婚?”

丽贵妃道:“是又如何?”

孟芊芊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贵妃娘娘若赐妾,多少个林姑娘都行,可历来只有帝后才能指婚,林姑娘若想成为我夫君的侧室,要么经我同意,明媒正娶;要么,请帝后亲自下旨!”

丽贵妃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放肆!谁给了你胆子,如此与本宫说话!”

孟芊芊的话无疑戳中了丽贵妃的痛脚,她最厌恶别人说她不如皇后!

丽贵妃冷声道:“皇后无子,如今的天子是本宫儿子,你以为本宫要不来一道赐婚的圣旨吗?”

孟芊芊:“请陛下下旨。”

丽贵妃:“你——”

荒唐!天子怎么可能下这种旨?不是等着被天下人唾骂吗?

丽贵妃冷冷地看着孟芊芊:“本宫殿里的梅花开了,是当年本宫封妃时,太上皇亲自命人为本宫种下的,盈月。”

“奴婢在。”

“带陆夫人去赏梅,跪着赏!”

“是。”

孟芊芊跪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

半夏一同跪下。

丽贵妃怀揣着热乎乎的汤婆子,半倚在贵妃榻上,意态闲闲地看着染了豆蔻的指甲:“门打开,本宫也闻闻这梅花香。”

通风的殿门敞开,腊月的寒风往院子里狂灌。

不多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一寸寸落在孟芊芊的发顶、肩头、眉梢,很快,连纤长的睫羽上都凝了雪花。

半夏心疼得直掉眼泪,上次淋了雨刚好,这回又在大雪中罚跪。

孟芊芊挺直脊背跪在雪中,一身傲骨,如松如竹。

丽贵妃冷哼一声:“本宫看她能犟到几时!”

牙行。

檀儿拿到了算好的账本,准备回陆家,她一推门,望见满天的风雪,惊道:“下雪了!好大滴雪!”

她眸子亮晶晶的,刚要跳出去玩雪,被一只素手及时拉住,将她拽去了后院。

“十娘,逆作甚?”

檀儿叉腰问。

“嘘,小点儿声!”十娘拉着她躲在柱子后,偷瞄了眼大堂外路过的一队人马,“你从后门走,别叫那些人撞见了!”

“哪些人?”檀儿问。

十娘道:“万花楼的人!”

檀儿眉头一皱:“那群哈怂?额要揍他们!”

十娘捂住她的嘴:“万花楼的人要买你,若知春妈妈把你卖给了别人,咱们牙行也不用干了,姐妹们从良不容易,你就当我求你,从后门走!”

檀儿吃软不吃硬,拿开她的手:“好嘛。”

回到陆家后,檀儿听李嬷嬷说孟芊芊进宫了,她扭头就走:“额去找姐姐!”

“哎,檀儿你回来——”

檀儿已经走远了。

李嬷嬷叹气:“这丫头。”

武哥儿被刘管事叫去干活儿了,檀儿没了马车。

“逆晓得,皇宫在哪里么?”

“皇宫咋过走?”

“逆进过宫么?”

檀儿顶着大雪,一路问啊问的,遭了不少白眼,挨了不少骗,终于是走到皇宫了。

她弯下腰,扶着双腿,大口大口喘气:“累死额了,累死额了!”


却说老夫人打算下山后,二夫人立即让贴身丫鬟去寻陆玲珑,哪知人没寻着,倒是带回了陆玲珑被锦衣卫抓走的消息。

二夫人花容失色:“你再说一遍!玲珑被谁抓了?”

“锦、锦衣卫!”丫鬟害怕地回答,“还有大少夫人和她的丫鬟檀儿,她俩也被抓走了。”

陆二爷皱眉道:“锦衣卫抓芊芊她们做什么?你是不是弄错了?”

丫鬟哽咽道:“奴婢、奴婢亲眼瞧见的!”

陆二爷忙问:“人在哪儿?”

丫鬟抬手一指:“刚……刚出寺庙!”

陆二爷紧赶慢赶地追了上去,不多时,神色凝重地回来了。

“如何?”

二夫人着急地问。

陆二爷叹道:“是锦衣卫,大都督在寺庙遭遇了行刺,玲珑和芊芊又恰巧在附近,锦衣卫怀疑她俩将刺客引过来的。”

二夫人惊诧:“大都督也在寺庙?”

陆二爷道:“方才那个孩子……就是都督府的千金。”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那个被孟芊芊抱了一下午的奶娃子……居然是陆沅的女儿?

难怪那位嬷嬷衣着不凡,明明是下人,却穿得比大户人家的夫人也不差。

二夫人道:“我们又不知道她是陆家的千金……还有这干玲珑何事?玲珑又没抱孩子……她就是嫌这孩子吵才离开禅房的!早该听玲珑的,少多管闲事!这下好了!被当成刺客抓了!还把玲珑给连累了!她怎么尽给家里惹事儿了?”

这话陆母不爱听,陆母正色道:“芊芊怎么连累玲珑?依我看,是玲珑自己跟上去的吧?”

陆玲珑爱找孟芊芊的茬儿,不是一次两次了。

二夫人反驳道:“孩子是她招惹的!她不招惹都督府的人,能惹一身骚!”

老夫人冷声道:“够了!佛门乃清净之地,吵来吵去像什么样?先回去再想办法!”

二夫人小声嘀咕:“娘是怕被都督府的人一并抓了吧……”

陆二爷瞪了她一眼。

老太君睡着了,此事暂未惊动她,陆母在寺庙外雇了一顶轿子,将老太君抬下了山。

陆行舟带林婉儿见完少年天子后便立即下了山,是陆家人回了府,他才知自己离开后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正在陆凌霄这边。

父子二人听完下人的禀报,齐齐陷入了沉思。

陆行舟若有所思道:“大都督前不久刚遭遇了行刺,身负重伤,陛下就是以为他在府上养伤,才会秘密出宫。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在寒山寺!此人当真狡诈多端!莫非……他发现了陛下召见婉儿的事,故意给我们陆家一个下马威?”

陆凌霄浓眉一皱:“父亲,你带婉儿去见陛下了?这么做,会让婉儿有危险的!”

陆行舟道:“陆家会保护她,陛下也会保护她!”

陆凌霄握拳道:“陛下尚未亲政,一举一动皆受陆沅掣肘,我怕陆沅会对婉儿下手!”

陆行舟道:“她有用,陆沅不会杀她。”

陆凌霄仍不赞同父亲的做法,尽管他也希望能替陛下尽早铲除陆沅,但他绝不希望将婉儿牵扯进来。

他掀开被子起身。

陆行舟古怪地问道:“你做什么?”

陆凌霄拿了衣裳:“去一趟都督府。”

陆行舟还想说什么,陆凌霄已经穿好衣裳出去了。

门口,他碰到了来探望他的林婉儿。

他怔了下,说道:“不是让你别来吗?我身上全是金疮药,对胎儿不好。”

林婉儿戴着面纱,打着手语道:将军伤势未愈,这么着急,是为了大少夫人的事吗?

陆凌霄没有否认。

林婉儿接着道:清者自清,我想,大少夫人不会有事的,等大都督查明了真相,应该就会放她回来了。

道理是没错,可陆凌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陆凌霄摇摇头:“你不了解陆沅,此人心狠手辣,滥用私刑,孟氏与玲珑落在他手里,万一被用刑……”

林婉儿问道:你是担心屈打成招?

陆凌霄一愣。

他没想过这个,他只是不希望陆家的女眷被都督府的人折磨。

林婉儿望进他的眸子,比划道:如果陆沅让她污蔑你,你会怪她吗?

这个她自然是指孟芊芊。

陆凌霄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明明被抓走的是两个人,她提及的始终只有孟芊芊。

陆凌霄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婉儿,我去救她,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对她有责任。”

林婉儿眼眶红红的:你昏迷不醒时,她守了你三天三夜,你当真对她没有半分心动吗?

“她守着我是为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陆凌霄又要内伤了。

可他也不能解释什么,毕竟他也是要面子的。

他握住林婉儿的手:“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林婉儿轻轻地依偎进他怀中,在他手心写道:将军,婉儿只有你了。

都督府,汀兰苑。

陆沅已经苏醒,慵懒地坐在精致奢华的官帽椅上。

太医为陆沅重新包扎了手背,看了看白布上的血迹,对陆沅道:“大都督,此乃苗疆三大奇毒之一的楼兰煞,剧毒无比,若不能在三个时辰之内解毒,便会毒气攻心而亡。”

锦衣卫指挥使脸色大变:“那大都督——”

太医道:“幸而大都督被银针封穴,及时护住心脉,也散掉了不少毒素,否则即便有老夫这颗解毒圣药,也为时晚矣。”

陆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银针:“下去吧。”

“下官告退。”

太医走后,锦衣卫指挥使纳闷地说道:“陆少夫人懂医术?陆凌霄知道自己夫人如此深藏不露吗?还有,您为何救她?她自己闯进来的,被误杀就误杀了……”

陆沅淡淡抬眸:“刺客抓完了?幕后主使审出来了?活够了?”

锦衣卫指挥使夺门而出:“郁子川!你死哪儿去了?审犯人了!”

厢房内,檀儿横在板凳上睡着了。

陆玲珑中途醒了一次,得知自己被当成刺客抓来了都督府,又吓晕了。

孟芊芊静坐在房中,回想着禅房里发生的事,越想越不对劲。

陆沅被行刺不奇怪,想他死的人太多了,怪只怪自己倒霉遇上了。

陆沅救她,多半是看了宝姝的面子,可他明明可以推开她,这样既然救了她,也不会让他自己受伤。

难道……他在试探她?

试探她的武功,甚至……不惜以身试毒,试探她的医术。

孟芊芊一点点捏紧了手指。

他就不怕自己猜错了?

真是个疯子!

咚、咚……咚。

思索间,孟芊芊听见了一道十分费劲的叩门声。

孟芊芊眸光一动,忙起身拉开了房门。

就见小虎崽崽打扮的宝姝,盘腿坐在地上,凹了个无比帅气的造型——侧着一张奶唧唧的脸,神气地扬起小下巴,嘴里含着一朵小花花。

“呜哇~”

似是在说,今夜的宝宝美吗?


贵妃添妆是何等体面呀!

而且听着,似乎整个后宫都会为林婉儿添妆,那得是多大一笔数目啊!

老夫人虽不懂什么黑甲卫十二卫的,却也知林婉儿身份不简单,不然儿子不会单独带林婉儿去见一位贵人。

她孙儿是将军,就该娶林婉儿这样的将门之后!

老夫人拍了拍林婉儿的手背,无比惋惜地叹道:“唉,霄哥儿若是早些遇上你,该有多好?”

林婉儿摇摇头,比划了一番。

绿萝道:“我家姑娘说,大少夫人家财万贯,她只是一个孤女,万万不敢与大少夫人争什么。”

老夫人想到下人在院子里听到的谈话,不屑嗤道:“她娘家早没钱了!这几年瞒得我好苦!”

林婉儿没说话,看了绿萝一眼,绿萝忙道:“老夫人,方才将军去枫院了,说……大少夫人要与他和离,我家姑娘心中过意不去,特地来向老夫人请罪,她愿意暂时搬出陆家,只求大少夫人与将军夫妻和睦。”

老夫人当即道:“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宝贝曾孙,谁搬出去你也不能搬出去!”

林婉儿低下头。

老夫人哼道:“和离是不可能的,我不答应!”

从福寿院出来,绿萝搀扶着林婉儿往回走。

扭头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绿萝问道:“姑娘,老夫人到底什么意思啊?明明不喜欢大少夫人,又不许她与将军和离?”

林婉儿比划道:老夫人是希望大少夫人自请下堂。

和离是双方自愿,终止姻亲,各自安好。

休妻是女方犯了七出,被夫家逐出家门。

而自请下堂是女方有错,自行离开,非夫家逼迫,对夫家是最有利的。

陆凌霄刚在边关立下大功,带回一女子的事又传遍了京城,此时不论是休妻或和离,都显得他薄情寡义。

唯有自请下堂,可全部归咎到孟芊芊头上。

是她自己要离开的,是她没有正室的度量,是她容不下别的女人……

绿萝明白了:“可是,大少夫人会愿意吗?”

林婉儿的步子顿住了。

海棠院。

孟芊芊吃过早饭后,坐在房中看檀儿从牙行带回来的账本。

自上次她去过之后,牙婆又找了好些账房先生来算账,其中有一本算得十分漂亮,不仅账目对了,把她故意写错的几处也纠正了。

字迹工整、一目了然。

孟芊芊很满意。

就他了。

孟芊芊放下账本,又铺开了京城的舆图。

既然提出了和离,就得尽早为离开陆家做打算。

当务之急是置办一处安身的宅子,可以不大,但街道得干净,此外不能太偏僻,毕竟她得做生意。

可京城寸土寸金,她手头的一万两,怕真买不到繁华地段的好宅子。

牙婆开过青楼,又开了牙行,说不定她知道合适的地段,下回去顺便问问她。

正思忖着,外头响起了万嬷嬷粗狂的大嗓门儿:“你谁呀?干啥来了?”

“我家姑娘求见大少夫人,劳烦这位嬷嬷通传一声。”

是绿萝的声音。

“那狐狸精啊?”

“你——”

“通传就通传,等着!”

万嬷嬷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一到主屋门口,态度陡然一变,恭恭敬敬地问道,“小姐,枫院的人求见。”

孟芊芊道:“让她进来。”

“诶!”

万嬷嬷应下,来到院门口,对林婉儿道,“你进去吧!”

绿萝扶着林婉儿跨过门槛。

万嬷嬷把绿萝一拦:“让她进去,你聋啊?”

绿萝气鼓鼓地瞪着万嬷嬷。

林婉儿对绿萝摇了摇头,绿萝心不甘情不愿地留在了外头。

林婉儿打了帘子进屋。

半夏在补觉,李嬷嬷在喊檀儿吃饭。

房中只孟芊芊一人。

林婉儿没行礼。

孟芊芊早习惯了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半点儿不惊讶,也不主动问话,就那么晾着她。

胡婆子端着一盆洗好的衣裳路过,看了将耳朵贴在帘子上偷听的万嬷嬷,古怪地问道:“你干啥?”

又往下一瞅,好家伙,万嬷嬷手里抓着一把砍柴刀!

万嬷嬷小声道:“那骚狐狸要是敢对小姐不轨,我砍了她!”

胡婆子嘴角一抽:“……”

林婉儿回头,用余光瞥了眼门帘,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孟芊芊用账本挡住她的手,目光扫过她的肚子:“别,万一喝出毛病,我担不起。”

林婉儿往火盆边靠了两步。

孟芊芊道:“内务府赏的红螺炭,熏着了,记得找内务府。”

林婉儿闭了闭眼,打算坐下。

“慢!”

万嬷嬷一把掀开帘子冲了进来,唰的抽走她身后的凳子,将一个大冰墩儿哐啷放到了她屁股下!

“没藏针,没藏药,看得着啊!你自个儿瞅清楚,坐了就不许赖我家小姐了啊!”

林婉儿气得脸都绿了。

林婉儿冷冷地比划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欲擒故纵,不是真的想离开陆家。

孟芊芊笑了:“对呀,被你说中了,我确实没打算离开陆家,毕竟我刚当上将军夫人,以武将的升官速度,再熬个一两年,他兴许就能给我挣个诰命了。”

万嬷嬷点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小姐,聪慧!”

林婉儿:你得罪了贵妃,还想封诰命?

孟芊芊有恃无恐地说道:“封不了,大家就一起玩完咯,妻债夫偿,我闯多少祸,他就得背多少锅。”

林婉儿沉着脸比划道:原来你是这种人?你不怕我告诉将军?

孟芊芊道:“你大可去说,只要你有这个胆子。”

林婉儿捏紧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万嬷嬷冲她背影嚷嚷道:“不送啊!地上的雪我扫干净了,不兴玩儿摔的啊!”

“小姐!”

门外,绿萝扶住了脸色极差的林婉儿。

林婉儿捂住肚子,她这回是真真被气到肚子疼!

又气又憋屈,还不能往外说!

屋内,万嬷嬷把大冰墩儿搬了出去,回来问道:“小姐,咱……不走了?”

她包袱都收好了哇!

孟芊芊捏起一颗炸果子:“走。”

万嬷嬷挠头:“那你方才……”

孟芊芊歪头道:“哦,我气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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