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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贵妃,和皇帝绑定了气运宋茹元煦最新章节

黄蛋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宝珠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陛下!小喜子一直在娘娘宫里伺候着,是娘娘用惯了的,换了其他人娘娘恐会不习惯!”元煦看着那太监,冷哼一声,对魏士忠道:“给朕掌嘴一百,魏士忠你数着。”“是,陛下。”宝珠松了口气,小喜子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元煦问:“宋茹她到底怎么回事?”他当然不信宋茹突然就不行了,前几日还能与他行房呢,虽气色不好但精神头可不差。宝珠红着眼眶,道:“太医、太医说娘娘她伤了心脉,加之这几日又郁结在心,恐怕……恐怕……”元煦连忙朝寝殿走去,他问:“她何时伤了心脉?朕怎么不知道?”宝珠哽咽道:“那日从玲珑塔摔下来后,娘娘就一直在吐血,娘娘知道自己身体不顶用了,一直不敢告诉您,那夜侍寝,娘娘也是忍着心绞痛伺候的您……”“娘...

主角:宋茹元煦   更新:2024-12-17 12: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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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茹元煦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贵妃,和皇帝绑定了气运宋茹元煦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黄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宝珠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陛下!小喜子一直在娘娘宫里伺候着,是娘娘用惯了的,换了其他人娘娘恐会不习惯!”元煦看着那太监,冷哼一声,对魏士忠道:“给朕掌嘴一百,魏士忠你数着。”“是,陛下。”宝珠松了口气,小喜子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元煦问:“宋茹她到底怎么回事?”他当然不信宋茹突然就不行了,前几日还能与他行房呢,虽气色不好但精神头可不差。宝珠红着眼眶,道:“太医、太医说娘娘她伤了心脉,加之这几日又郁结在心,恐怕……恐怕……”元煦连忙朝寝殿走去,他问:“她何时伤了心脉?朕怎么不知道?”宝珠哽咽道:“那日从玲珑塔摔下来后,娘娘就一直在吐血,娘娘知道自己身体不顶用了,一直不敢告诉您,那夜侍寝,娘娘也是忍着心绞痛伺候的您……”“娘...

《穿成贵妃,和皇帝绑定了气运宋茹元煦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宝珠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陛下!小喜子一直在娘娘宫里伺候着,是娘娘用惯了的,换了其他人娘娘恐会不习惯!”

元煦看着那太监,冷哼一声,对魏士忠道:“给朕掌嘴一百,魏士忠你数着。”

“是,陛下。”

宝珠松了口气,小喜子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元煦问:“宋茹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信宋茹突然就不行了,前几日还能与他行房呢,虽气色不好但精神头可不差。

宝珠红着眼眶,道:“太医、太医说娘娘她伤了心脉,加之这几日又郁结在心,恐怕……恐怕……”

元煦连忙朝寝殿走去,他问:“她何时伤了心脉?朕怎么不知道?”

宝珠哽咽道:“那日从玲珑塔摔下来后,娘娘就一直在吐血,娘娘知道自己身体不顶用了,一直不敢告诉您,那夜侍寝,娘娘也是忍着心绞痛伺候的您……”

“娘娘说您日理万机,本就已经够操劳,怎能再因为她的身子一直烦心?这才封锁了消息,不让人告诉您,娘娘劝您选秀也是,她怕自己陪不了您太久了。”

宝珠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往下落。

虽说宋茹利用过她,可这番话里,也多少掺杂着真心实意。

“您让娘娘罚抄楚经,娘娘是半句怨言也没有的,她恼自己那夜惹了您生气,便整日自罚一般的抄着楚经,奴婢们劝也劝不住,每日都要抄到深夜,眼睛都快熬瞎了,娘娘说她想早点抄完给您看。”

“您昨日罚娘娘加抄十遍,娘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当夜就抄完了,可娘娘的精气神也彻底耗尽了……”

入了屋,床上的人形销骨立。

只是几日未见,宋茹却已憔悴的不成人形。

往日里她便已经很瘦,她那细腰他一把就能握住,可今日,看到她彻底失了生气躺在那里,元煦的心忽的就乱了起来。

他眼神扫到桌上的宣纸,那是她刚抄完的楚经,字迹是标准的小篆,抄的很是漂亮,上面那猩红的血刺痛着元煦的眼。

元煦看着床上的人儿,像是压着无边的怒火与痛楚,他道:“她身子已成这样了……怎能不告诉朕……怎能不告诉朕?”

宝珠跪在地上,道:“奴婢说句实话,娘娘心系陛下,所思所想皆是陛下,娘娘怕陛下知道了后会难过,她怎么敢告诉您?”

元煦冲着她挥了挥手,道:“你出去。”

“是。”

太医收回针,叹了口气,惶恐的跪在地上,道:“娘娘心脉受损严重,已经到了难以治愈的地步,恐……恐……”

他不敢说完,恐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其他太医呢,让其他太医过来!”元煦死死盯着床上的人。

“是。”

不多会,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便都过来了。

元煦让他们上前为宋茹诊治,一个个把完脉后,皆是唉声叹气。

其中一个胆子略大的说道:“回陛下,娘娘一连吐了几日的血,如今气血耗尽,加之心脉损伤严重,已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

元煦为天下之主,富有四海,然他此刻只是想留下他爱妃的命而已,却显得如此艰难,他面前狰狞道:“朕让你们救她!朕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话!”

太医们伏在地上,不再言语。

“一群废物!朕养了你们这么久,你们却连区区心疾也治不了,朕要你们有何用?今日你们若治不好贵妃,朕便将你们通通斩了!”

宋茹缓缓睁开双眼,她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元煦听到她虚弱的声音,赶忙上前。

元煦坐在床边上,将她拢入怀中,他语气里带着自己也不曾发觉到急切,说道:“别怕,宋茹,你别怕,朕会治好你的。”

宋茹却轻轻摇了摇头,她蒙着水色的眼眸里带着悲痛,她伸手摸向元煦的脸,很轻的抚了抚,说道:“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知道……陛下、陛下莫要为难太医了……”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元煦的衣襟。

元煦拿帕子,细细为她擦了擦唇角。

他点头应道:“好,好,朕都答应你,你莫要再说话了。”

宋茹摸他的脸,道:“臣妾怕臣妾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不知不觉,元煦早已双目通红,他道:“不会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臣妾的身子臣妾自个知道,陛下……臣妾一直不敢让您知道,您是帝王,是天下共主,臣妾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人,不值得陛下您为臣妾忧心。”

元煦轻抚着她的小脸,他摇了摇头,道:“不是的。”

她怎会是普通女人?

宋茹能吸引他,不止因为她美丽的外貌,她温厚的性情、她出众的才学,无一不叫他喜欢。

宋茹如若不好,他是半点都不会碰的,房事于他而言是肮脏的见不得光的,是宋茹让他破了例,尝了这鱼水之欢的滋味。

她太好,她一颦一笑皆勾动他的心弦,让他觉得房事其实也不是那般的肮脏恶心。

“陛下,臣妾、臣妾怕自己陪不了您太久了,劝您选秀……也是无奈之举……臣妾、臣妾……”

说到这里,泪水蓦的顺着宋茹眼角滑落,她脸上带着深深的爱慕与不舍,她道:“臣妾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私心,臣妾早将您看做自己的夫君,哪有妻子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别的女人的?”

“可与臣妾的这点私心比起来,臣妾更怕……怕臣妾走后……没有人能再陪着您……怕漫漫长夜,陛下要一个人独自度过……”

宋茹说着说着,便情不自禁的哽咽了起来。

“您是臣妾心尖上的人,只要是为了陛下,臣妾虽九死其尤未悔,臣妾要陛下好好的,要陛下江山永固,更要陛下……每日都开开心心的……”

“陛下,答应臣妾,纳妃好不好?待臣妾不在了,也能有其他人陪伴着陛下……这是臣妾、臣妾最后的心愿了。”

元煦低下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啪嗒”一声,温热的泪落到了宋茹脸上。

自打元煦记事后,从未哭过,唯有母亲过世时流过一次泪。

元煦是帝王,帝王就得心肠冷硬。

他本觉得宋茹不过是一味供他解性瘾的药,纵然宠爱她,在他心里也不占分毫地位,与江山社稷比起来,宋茹实在太渺小了。

可这温柔娇弱的人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慢慢走到了元煦的心里,元煦从未发现过,许是发现了也不想承认。

此刻面对宋茹这张憔悴的脸,元煦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宋茹不过是一味药,一个暖床的玩意儿。

“朕不会让你有事的,宋茹。”元煦眨了眨眼,方才落下的那滴泪就仿若是她的错觉。

宋茹微微喘着气,侧过头,忍不住呕出了一口血。

这次是真真切切气的。

到了这地步,元煦这个犟种竟然还不愿让步。

“对不起,弄脏了、弄脏了陛下的衣裳。”

宋茹也跟着落了泪。

在元煦印象里,宋茹除了在床上时,极少会哭,她是个坚韧的女人。

“臣妾好怕,臣妾真的好怕,臣妾怕死,怕以后再也陪不了您了,若是臣妾死了,陛下您该怎么办?臣妾不想死,臣妾真的不想死。”

元煦抱着她轻哄,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喉间酸涩无比,他道:“你不会死的,宋茹,朕不会让你死的,你信朕……”

“臣妾抄的楚经陛下看见了吗?三十遍、三十遍臣妾都抄完了,陛下有没有、有没有开心一点?”

提到楚经,元煦便想到了那幅沾着他血的字。

他竟让宋茹拖着重伤的身体,抄下了那三十遍的楚经。

而宋茹居然当真忍着病痛的折磨抄完了,她的毅力当真无人能及,他之前还嘲笑她,不过是三十遍楚经,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三十遍楚经,要的竟然是宋茹的命。

“对不起……今日、今日臣妾本想炖完汤,带着楚经一起去看望陛下……希望陛下您能、您能消消气……可臣妾到底是没能来得及。”

“陛下,您不知道……那夜看着您生气的离开,臣妾心好痛,恨自己惹恼了您,恨自己不够体恤您,臣妾、臣妾也想陪您一辈子,可是造化弄人……”

“陛下,选秀一事,您应了臣妾,应了臣妾……好不好?许陛下接触了旁人后,会发现……这世上比臣妾好的女人有很多很多……臣妾惹陛下不开心,臣妾才是这世上最不值得陛下留恋的人……”

宋茹睁着一双涣散的眼睛,虚弱的与元煦对视。

这一刻,元煦彻底拒绝不了,面对将死之人,元煦也希望宋茹能够高兴圆满。

相处半年,她早已不是简单的泄欲工具。

“好,朕答应你。”

“你想朕去选秀,朕就去选,宋茹,你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你陪朕一起去,你看谁顺眼,朕就选谁,好不好?”


宋茹唇角缓缓勾起,她笑的那般苍白而又无力,她轻轻闭上眼,说了句:“如此……甚好。”

说完这话,便在元煦怀里失去了意识。

宋茹一秒都不想面对元煦的死人脸了,见目的达到,便迅速装晕。

元煦见此,快要疯了。

他脸上带着浓重的戾气,对太医道:“给朕治好她!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给朕治好她!”

“若是治不好,若是治不好……”

元煦双目赤红,他看着这些太医,神色疯魔。

虽话未说完,但太医们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

太医暗自叫苦,只能连声应道:“是,陛下。”

娘娘这伤,只怕大罗金仙过来,也治不了了,但此刻他们不敢再说实话刺激元煦。

元煦上位后,杀的人数不胜数,就上个月,元煦路过浣衣局时,被浣衣局的宫女拦了路,于是他便以浣衣局治下不严为由下令屠了整个浣衣局,胆小的宫女直接吓破胆子,好在后面有贵妃娘娘出面,才没有牵连更多的人。

若是贵妃娘娘真出事,束缚着元煦的枷锁也就断了。

太医们也想宋茹活,可实在有心无力。

最后只能让娘娘暂时含参,勉强吊着命。

元煦轻轻捏了捏宋茹的小手,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眉心,低声道:“有朕在,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会让你死的。”

他声音低哑,脸上满是痛色。

他后悔了,如今他已经登基,就算沉沦在欲望中又能如何?他可以将宋茹彻彻底底的绑在自己身边,谁也伤害不了她,如此一来弱点也就不是弱点了。

宋茹感受着男人温热的呼吸,听到他满是眷恋的话语,男人的唇一下一下落在她的眉心脸上,叫宋茹有些嫌弃,糊了她满脸口水,恨不得这狗东西赶紧滚。

“宋茹,你等着,朕那儿续命的宝贝多得是,朕都为你寻来,我元煦想要留住一个人的命,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阻拦不了。”

“之前是朕太过偏执,偏要你认错,让你吃吃受冷落的苦,还怀疑你对朕的用心,你怎么可能不爱朕呢?你爱朕爱到连命也不要,朕竟还怀疑你,是朕错了,宋茹,朕大错特错。”

“朕向你道歉,朕以后再不会如此了,你莫要吓朕,好不好?”

元煦登基后,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还是向个女人,这要放到以前,元煦是断不会相信这是他能说出的话,他是九五之尊,九五之尊怎会犯错?

可宋茹却成了这唯一的例外。

元煦专注的看着怀中的人儿,想她曾经娇俏的冲着他笑,想她乖巧的窝在自己怀里与他撒娇,想她舒服到极致时发出的阵阵泣音,想她的一切。

“宋茹,哪怕阎王亲临,也不能将你从朕身边夺走。”

他目光瞥向魏士忠,道:“去,将朕库存里珍藏的神药尽数拿来。”

“是。”

“等你醒来,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元煦说的鬼话,宋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费了这么大得劲演这一出,便是想让元煦自己意识到对她的感情,哪怕并不深厚,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便足够了。

……

这日,元煦没有离开过宋茹寝殿一刻。

他反复看着宋茹抄写的楚经,看着看着,鼻头便忍不住一酸,眸子也跟着柔和了下来。

她竟爱我至此,元煦想,我说抄三十遍,她便真的花了三天时间抄完了这三十遍。

她听话至此,他之前怎能怀疑她不爱他?

况且……况且她是因为怕他长夜孤独,才起了为他选秀的心思,他不该苛责她至此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上面字。

直到魏士忠进来,跪在他面前,道:“陛下,各位大人们正在御书房外候着,等您过去与他们议事呢。”

元煦却道:“让他们滚。”

这话刚落,躺在床上的宋茹心脏便一阵钻心的疼,疼的宋茹脸色都要扭曲了。

她睁开眼,趁元煦没注意到,恶狠狠朝他瞪了一眼。

太医仿佛感应到什么,朝床上望去,便见贵妃娘娘正充满杀意的望向陛下,那目光,绝对算不上良善。

太医一惊,“娘娘!”

只瞬息间,宋茹便收回目光,作出一副虚弱样。

方才剜向元煦的那一眼仿佛只是个错觉。

元煦连忙上前,他面露欣喜,道:“爱妃,你醒了!”

宋茹撑起身子,元煦自如的将她搂入怀中。

宋茹轻声道:“臣妾方才都听到了,陛下怎能因为臣妾而耽误国事?既诸位大人正在等着,陛下还是快过去吧。”

如今元煦已经答应她选秀,只要别再出其他幺蛾子,她的心疾很快就能好了。

例如别因为她连国事都不管,这是赤裸裸的昏君行为,元煦若当真如此,这贼老天又会报应到她身上。

元煦却摇了摇头,道:“朕今日就留在这里陪你。”

宋茹虚弱的笑了笑,“陛下待臣妾……一片赤诚,臣妾感念在心,陛下有这番心意,臣妾便已心满意足了,臣妾感觉自己身子好多了,陛下快去吧,若是陛下不去……”

宋茹话未尽,却已然轻声啜泣了起来。

看她满面愁容的伏在他胸口哭,连衣襟都打湿了一小片,元煦心里也不好过。

他安抚道:“好,朕去,你莫要哭了,朕多安排些人在瑶华宫守着你,可好?等朕议完事了,便过来看你,你一定要好好养病,莫要再吓唬朕了,太医开的药,也要乖乖吃下去。”

“臣妾知道……”宋茹抬头,费劲的在元煦下巴上轻轻吻了下。

元煦心中微动,他捏住宋茹的下巴,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这是元煦吻的最温柔的一次,舍不得用力,怕弄疼了她,只轻轻舔了舔她的唇,尝到了人参的苦涩味,便放开了她。

元煦摸了摸她的头,眸中带着担忧与不舍。

宋茹轻轻推了他两下,她轻声道:“陛下快去吧。”

元煦起身,对宝珠宝珍道:“照顾好你们娘娘,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得再隐瞒,如实来乾承殿向朕禀告。”

“是。”

今日当真吓坏了元煦,好好地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直到出了寝殿的门,暖融融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仍未驱散那股要命的寒意,元煦心中一阵后怕。

他回过头,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寝殿,想了想,让魏士忠又去多调了些太监和宫女过来,挑的都是乖巧本分的。

……

屋内。

宋茹口中一阵苦涩,她口中含着参,这滋味着实不算好,不过确实有助于她心脏的恢复。

元煦一走,宋茹脸色便立即变得冷漠疏离。

宋茹淡淡开口:“诸位大人们先出去吧,本宫要更衣。”

“是。”

遣退太医后,宋茹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拿帕子擦了擦被元煦吻的通红的唇。

在元煦后宫的这段时日,当真钱难赚,屎难吃。

宋茹问:“我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宫外可有消息递进来?”

张明玉约她三日后无忧阁见,她没去,想来张明玉应该急了。

宋茹本也没打算去,求人的是张明玉,如今快被元煦逼到绝境的也是张明玉,求人就得拿出求人的姿态,否则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炙手可热的户部侍郎呢。

宋茹所图是张明玉手上的百万赈灾银,姿态就得放的足够高,最终急的只能是张明玉。

宋茹连元煦这个帝王都能拿捏,更遑论旁人?

宝珠从怀中掏出一根手指大小的竹筒,递了过去,道:“这是今早行舟公公送来的。”

宋茹接过,将里面的纸条倒了出来。

果然,她没有赴无忧阁之约,这位户部侍郎急了,上门求见她。

宋茹望向窗外的风景,道:“今日天色不错。”

只要元煦安分几天别再作死,她能舒服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如今身子差,元煦想来也不会强迫她侍寝。

对了,选秀,还有选秀。

这选秀得早点开,以免夜长梦多,给元煦多挑点美人,省的他日日将那凶猛的精力都用在她身上。

*

入夜,处理完公务后,元煦来了瑶华宫。

此时宋茹正卧在床上,闭眸小憩。

元煦一进入寝殿,宫人们就要跟着行礼,元煦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又摆了摆手,无声的让宫女太监们都退了出去。

他走到床前,盯着宋茹这张脸,虽面容苍白,却带着一份病态的美。

男人伸手,大掌从她脸颊,一寸寸抚摸到宋茹脖颈处,眼底带着深重的占有欲,经此一事后,他已经不打算放手了,宋茹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怀抱里。

宋茹抓住男人的大掌,睁开眼,瞧见元煦的刹那,她眸中迸发出的喜色是如此的真挚动人,宋茹惊喜交加道:“陛下。”

元煦道:“今夜无事,朕留在瑶华宫陪你。”

宋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轻轻皱了皱眉,道:“臣妾身上一股苦涩的药味儿,难闻的紧,怕熏着陛下。”

赶快滚回你的乾承殿。

宋茹太怕元煦在她伤病中就发情了,她现在这身子可经不住元煦的摧残。

元煦语气柔软的不可思议,男人捏着宋茹的小手,温情脉脉道:“无碍,你身上什么味儿,朕都喜欢。”

宋茹面对他时太乖巧小心了,总是卑微又不求回报的对他好。

宋茹如此爱他,他理应回应些许,让她不再那般患得患失。

“卿卿,朕以后每晚都来陪你,你要快点好起来。”

宋茹:“……”

怕是更好不起来了。

元煦不来,就是对宋茹最大的恩典了,选秀一事,刻不容缓。

宋茹唇角维持着温温柔柔的笑,她道:“臣妾感觉身子已经好多了,陛下日理万机,已经很是劳累了,哪怕不来臣妾也毫无怨言,只要陛下心中挂念着臣妾,臣妾就已经很知足了。”

莫挨老娘,懂?


宋茹眨了眨眼,望向红缨。

女主当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天使,宋茹突然就懂了原著里元煦为什么会为她上头。

这般热心肠的小太阳,谁不喜欢?到底谁不喜欢啊!

宋蔷脸色难看,在如今的宋茹面前,她也只有这嫡女的身份能拿得出手了。

她道:“哪来的野丫头?自古以来都嫡庶有别,嫡出就是嫡出,比庶出要尊贵百倍千倍,便连贵妃娘娘当初也是被记在我母亲名下后,有了个嫡女的身份,才能得以入宫。至于陛下?你说的不错,陛下却是庶出,可你别忘了,一开始先皇立的太子可是嫡长子,这皇位也是太子死了才轮到陛下。”

宋茹觉得她这嫡姐大约是疯了,竟敢在皇宫里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

红缨道:“哦?宋大娘子是觉得陛下不如先太子尊贵么?”

宋蔷抬了抬头,道:“嫡子嫡女本就生来尊贵。”

宋茹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忍不住想笑,她也确实笑出声来了。

宋蔷问:“妹妹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当初家里本要送进宫的是我这嫡长女,若非是我当时病了,不能入宫,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妹妹头上。”

宋茹受宠是宋蔷的心病。

原本所有人都觉得,宋茹进宫后只有死路一条,脾气暴戾,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宋茹呢。

可宋家人没想到,她不但没死,地位还一路水涨船高,全家人都得仰仗她。

宋蔷自是不服。

她不觉得自己比宋茹差到哪里去。

宋茹淡声道:“这里是皇宫,姐姐慎言。”

宋蔷不甚在意道:“都是女儿家,说些私房话罢了,传不到殿前去,有什么紧要。”

宋茹故作为难道:“姐姐不该如此说陛下,陛下是当今天子,姐姐这话未免太过不敬。”

宋蔷却以为她在警告自己。

她道:“陛下是庶出又不是什么秘密,怎就说不得了?陛下都没开口阻拦呢,哪轮得到妹妹教我说话做事。”

宋茹叹了口气:“帝王威严不可冒犯。”

“陛下又不在这,妹妹吓唬谁呢。”

宋茹却是知道,元煦在瑶华宫没见到她,定然是寻过来了,此刻说不定正躲在哪里偷听呢。

她便道:“姐姐,宫里不是家里,切记慎言,说错了话可是要被砍头的。”

“妹妹觉得自己是贵妃了,便能对我说教了?妹妹,山鸡便是山鸡,莫要以为入了宫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能目中无人不敬父母尊长了,若非我,你哪来的机会穿金戴银?”

宋蔷是被宋家人给宠坏了。

有大家闺秀的傲,却无大家闺秀的脑子。

宋茹便垂着眼睛,目露委屈道:“姐姐如何说我都没什么紧要,我本就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女,可姐姐万不能这般说陛下,陛下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岂是你我能够随便议论的?便是在民间,妄议君主也是要被锦衣卫抓起来的。”

宋蔷便笑了,她道:“不是还有妹妹在么?有什么紧要,想来妹妹不会让姐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否则也无法向家里交代,妹妹,你说是么?”

她母亲就是不够强势,才会让宋茹占了上风,她宋蔷绝不会重蹈覆辙,她要以前宋茹在宋家时是什么地位,以后在她面前就依旧是什么地位,受气包始终是受气包,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好了,姐姐这身衣服脏了,想来妹妹那里还有替换的吧?咱们姐妹情深,不分你我,妹妹不若将你的常服借姐姐穿一穿,可好?”


进了店,元煦熟稔道:“一间雅间。”

“好嘞,客官,请跟小的来。”

元煦举手投足间,贵气自成,加之他本就生的风流俊美,冷白的肤色像极不知人间疾苦的世家少爷,倒是惹的店里人频频侧目。

宋茹跟在元煦身边,她问:“陛下……”

元煦食指蓦的抵在她唇上,男人道:“卿卿,在外唤我二郎。”他眼底带着笑。

元煦在众皇子中排名老二。

宋茹依言道:“二郎,这家的糕点好吃吗?比宫里头还要好吃吗?”

入了雅间,元煦坐在宋茹对面,他一只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盯着宋茹看,笑道:“是朕吃过最好吃的。”

宋茹发现他在宫外时要比宫里自在许多。

她理了理裙摆,规矩的坐在他对面,为他倒了一盏茶,问:“那二郎为何不将这糕点师傅请进宫里?”

“入了宫,就做不出这味了,入了宫后人都会变,糕点亦然。”

宋茹闻言,一阵沉默。

元煦却追问道:“宋茹,你会变吗?”

宋茹答道:“臣妾不会。”

元煦问:“真的么?你会一直都这样喜欢我,爱我么……”

宋茹答道:“臣妾会的。”

不会变的,从来没爱过,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前世宋茹虽身患绝症,但因着家世好,长得也美,追求过她的不知凡几,宋茹知晓自己命短,活不了多久,即便遇上再心动的人也能狠心拒绝,元煦并不能成为那个意外。

老板娘亲自端着糕点进来,这是个四五十的中年妇人,面善的很,脸上带着憨厚的笑,“阿续又来吃糕点了?这位是?还是瞧见阿续第一次带别人来。”

元煦便道:“这是我的……爱妾。”

老板娘目光在宋茹身上打量,啧啧赞叹:“阿续好眼光,胸大屁股圆,是个好生养的命。”

元煦轻哼一声:“是么。”

“我看人不会错,没想到阿续如今也纳妾了,不知不觉都长这么大了。”老板娘感叹了一句。

她将桃酥放在桌上,对宋茹道:“夫人慢用,夫人喜欢什么尽管跟我说,以后来这七宝斋,我们家的东西随便夫人吃,不收钱。”

宋茹应了一声:“多谢。”

待人离开雅间后,

见这老板娘对元煦态度如此自如,她问:“她不知道您是陛下吗?”

元煦笑着答:“不知道,若是知道,对我也就不是这态度了。”

宋茹了然,所以在面对这老板娘时,他态度才会如此放松自如,一点也没有宫里的架子。

元煦道:“她看人极准,她说我的爱妃好生养,以后定能给我生好几个白白胖胖的姑娘小子。”

宋茹:“……”

想得到挺美。

元煦又故作忧愁道:“只是怎的半年了还没动静呢,定然是我不够努力,待回去后,我得加倍努力才行。”

宋茹:“……”

你还想怎么努力?一晚上都不够你发挥?再努力她这身体也就别想要了。

宋茹懒得答话。

“尝尝看,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桃酥,也是我记事后,吃过的第一个好东西,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味道。”

元煦拿起一块桃酥,递到宋茹嘴边,亲密的喂着她。

宋茹问:“陛下小时候这么好满足的么?一块桃酥都觉得是好东西。”

“没办法,我不像卿卿,是世家子弟。我小时候过的穷苦,我娘姓李,给我起名李续,是继续的那个续,我娘没读过几本书,给我起这个名字是指望我能够延续李家血脉,我娘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更别提还带着我这么个小拖油瓶,小时候想要吃的就得自己努力,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吃上桃酥时,有多开心,平日里连顿饱饭都很难吃到的人,尝了桃酥后觉得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宋茹暗道不好,这狗东西又发情。

元煦来时的满身欲火,到现在也没被浇灭,反倒是看到宋茹后,有越演越烈的迹象。

“哼,像你这样的小娘子,就算死,也得死在朕的龙床上。”<......

魏士忠道:“回陛下,娘娘卧病在床,不是不来,是来不了。”

她昨日刚从高处摔下,身上伤不少,的确不宜下地走动,元煦明知这一点,但心中仍旧不高兴,昨夜在得出宋茹可能不爱他这个结论后,元煦心里便生了根刺,无论宋茹做什么,他也总能挑出千八百个不好来。

元煦语气带着刺骨的寒:“端进来。”

魏士忠松了口气,应道:“是。”

宝珠端着鸡汤进来,将鸡汤放在书案上,全程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元煦看着桌上浓香扑鼻的汤,冷嗤一声:“呵,枸杞都不舍得多放两粒,这就是她亲手炖的?”

宝珠跪在地上,谨慎开口:“娘娘今早亲自去厨房盯着火候煨出来的,娘娘知晓陛下不爱葱姜枸杞这些料,便特地撇去了。”

元煦没碰这汤,他问:“炖了多久?”

宝珠答:“四个时辰,骨头都炖酥烂了,昨夜娘娘惹了陛下不快,便炖了这汤来向陛下赔罪。”

“她以为一碗鸡汤就能把朕收买?”

宝珠紧张的手心都汗湿了,她道:“自然不是,只是娘娘心中愧疚,陛下本就公务繁忙,昨夜娘娘却给陛下添了堵,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娘娘说若是不喜欢喝鸡汤的话,她明个儿再给陛下做别的。”

“呵,这会知道后悔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元煦语气冷漠。

宝珠伏在地上不语。

元煦随口问道:“她身上的伤如何了?”

宝珠攥了攥拳,额头不知不觉沁出冷汗来。

这会娘娘大抵已经出宫了,千万不能让陛下到瑶华宫去。

宝珠答道:“太医说娘娘伤了脑袋,需静养,不宜走动,昨夜娘娘彻夜未眠,加上又郁结在心,炖完汤便歇下了。”

“她有何可郁结在心?不是她让朕选秀纳妃么?”

“娘娘也是迫不得已……陛下,昨日陛下因拒绝选秀一事将太师下了水牢,惹的满宫上下都在私底下乱传,其实娘娘并非有意想打听前朝的事,但堵不住悠悠众口,谣言传的太快,娘娘想当做听不到都不行,娘娘很自责,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是,是她自己霸着陛下,才会让陛下与太师产生嫌隙。”

“她果真如此想的?”元煦眸中冷意散了些。

宝珠道:“昨日陛下您走后,娘娘一直默默落泪,奴婢们劝也劝不住,想来娘娘心底也是不情愿的,自打娘娘进宫后,从不曾忤逆陛下,可是娘娘害怕,她自己受人指摘不要紧,她怕陛下为人所诟病,在娘娘看来,她自己的意愿并不重要,她所思所想,皆是陛下。”

说完这话,宝珠冲着元煦磕了个头。

这些话都是宋茹提前打好的草稿,宝珠背了下来。

如今宝珠和宋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不敢不听宋茹的话。

宝珠心底带着些许不安,不知这番话能否让陛下消消气,她来的太不是时候,陛下正值盛怒。

元煦定定的看了她半晌。

他昨夜走时,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很得体,原来他走后她就哭了么?

元煦在她不爱自己那个结论上又打了问号,但不得不说,这番话听的元煦心里舒服了许多,这才对,宋茹就得满心都是他。

“退下吧。”

宝珠悬着的一颗心,霎时就落了下来,她松了口气,应声道:“是。”

宝珠离开后,元煦看着那碗黄澄澄的鸡汤,收回了目光。

别以为送碗鸡汤过来他就消气了!这回他要让宋茹感受感受被冷落是什么滋味。

元煦对魏士忠道:“撤走。”

“是。”

魏士忠端着鸡汤离开。

然,他脚还未踏出乾承殿的门,后面又传来了元煦的冷漠的声音:“罢了,正好晌午了,该用膳了,端过来吧。”

魏士忠:“……”

魏士忠又端回去。

元煦喝了一口,入口醇香鲜美,是比御膳房的味道好,看来炖了四个时辰所言不虚。

*

马车前,行舟道:“娘娘,车上为您准备了衣物,您上去自行更换即可,宫门处奴才都打点好了,您只需出示奴才的腰牌,侍卫自会放行。”

“嗯。”宋茹给了他一片金叶子,道:“回头多给你娘买些补身子的药。”

行舟不由得感动,娘娘这般的贵人竟还记得他家中病重的老母,他眼眶微红,跪在地上,道:“多谢娘娘,奴才愿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

宋茹忽的笑了,她道:“我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作甚?”

她眼尾微挑,道:“起来吧,行舟,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保你以后荣华富贵。”

其实某种意义上,宋茹和元煦是同一种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只是宋茹的手段比元煦温和许多,不若元煦那般血腥粗暴。

上了马车,如行舟所言,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宫门处,一只白皙的手伸出车窗,手上执着行舟的腰牌。

侍卫们跪在地上,忙道:“原是行舟少爷,见过行舟少爷。”

行舟毕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汪福的义子,太监中要属掌印太监魏士忠在陛下面前最得脸,其次就是汪福了,他虽极少在御前伺候,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元煦通通交由他做,权力不可谓不大,因此作为汪福的义子,行舟在宫里不说说一不二,横着走是没问题的。

马车咕噜噜朝宫外驶去。

待看不到这巍峨的红墙,宋茹敛眸,有时候她真的很想这样一走了之,可每当她有这样的想法,元煦便总会作几次死来提醒她,她不能走,非但不能走,还得和元煦共存亡。

西山茶庄。

宋茹走下马车,她着一袭雪白的对襟大袖衫,头上带着帷帽,一张如花的面孔隐藏在白纱之下。

茶庄前院是供人喝茶品茶的地方,后院藏着宋茹养的五百精兵,实际上宋茹手底下有七千余人,都曾是各地逃难的难民,江寰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本想上京主持一场刺杀,被宋茹提前拦截了下来。

宋茹看过原著,知晓这些人若真的去刺杀元煦,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也不过是活在饥寒交迫中的可怜人罢了。

宋茹便和江寰达成了合作,江寰出人,宋茹出钱,剩下七千人藏在长霞山中,平日里隐藏成长霞山山匪。

宋茹总要留些后手,为以后脱身做准备,她可没打算一辈子都被困在元煦身边。

“主子,您来了。”荣伯将她迎进茶庄。

后院的男人女人们皆目光炽热的望向宋茹,他们知道他们如今之所以能吃饱穿暖,能活下来,皆是拜主子所赐。

“主子!”

本正在操练的五百精兵,皆跪了下来,双目发光的望向宋茹,打头的女兵穿着盔甲,名叫欢娘。

欢娘兴冲冲的跑来,她冲着宋茹行了个拱手礼,满目期待的望着她,问:“主子一会要看我们比试吗?赢的人有头彩呢!”

宋茹喜欢看他们生机勃勃的模样,反正这几日元煦也不会去找她,在宫外多留会也没什么。

宋茹宁愿看他们操练,也不想去面对元煦那活像欠了他八百万一般的死人脸。

宋茹应道:“好啊,再添个彩头。”

她拔下腰间的匕首,笑着开口:“今日谁若夺魁,我便将这把削铁如泥的寒月匕赠与他。”

这把刀宋茹每回出宫的时候都会带着防身,对宋茹而言不值什么钱,对寻常人而言却千金难求。

欢娘盯着寒月匕,舔了舔唇,势在必得道:“主子您放心,这把匕首,只有我叶欢能拿得到!”

这话落,满操练场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后又有人开口:“欢娘你别得意,近日我和我妹进步神速,这把刀花落谁家尤未可知!主子,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偏心欢娘!”

宋茹很喜欢这儿的氛围,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样子,热闹极了,不像冷冰冰的宫里,每时每刻都要小心谨慎,日夜都带着伪装的面具,做个假人。

荣伯呵斥一声:“好了好了,都操练去,主子还有事要办!少缠着主子不放!”

宋茹被他这话惹笑了。

众人开玩笑归开玩笑,自是不敢耽误宋茹正事的。

宋茹随荣伯进屋。

她还没问,荣伯脸上已然换上了严肃之色,他道:“主子,出大事了,前两日户部侍郎张明玉找上了咱们,说陛下近日在查他,他走投无路之下想和我们合作,他说他愿意献上上百万两纹银,只为活命。”

荣伯满脸纠结道:“若是有了那百万两,那也能给弟兄们多买些盔甲装备了。”

养兵真的很费钱,即便是宋茹,她掌控了宋府的所有私产,要养这七千多人,却还是捉襟见肘。

荣伯显然对这百万两很是心动。

宋茹却道:“不可,那是送往淮州的赈灾银,荣伯,你们曾经也吃过饥荒的苦,不可再让淮州百姓也吃一遍。”

荣叔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宋茹道:“你们总是窝在长霞山也不是办法,倘若被皇帝注意到,总有一日会被清缴。”

七千人,对一个郡县来说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宋茹想帮他们拿到编制,能成为朝廷的人再好不过了。

如今机会不就送上门来了吗?正好元煦在查张明玉,她若真能拿到那百万赈灾银,那一百万两赈灾银便成了叩响朝廷大门的敲门砖。

元煦刚登基,老臣他信不过,新人又不顶用,正值缺人之际,如若江寰能带着七千人和百万赈灾银向朝廷投诚,得个一官半职,以后她在朝中便也有自己的人可用了。

“张明玉在何处?”宋茹问。

“张明玉警惕的很,只说若是主子愿意与他合作,于三日后拿着秋海棠,去解忧阁等候。”

*

元煦用完午膳,心里总是不得劲。

平日里他午膳都是与宋茹一起用的,宋茹会为他布菜,为他试毒,如今少了宋茹,便连眼前的佳肴也变得没滋没味了起来。

元煦不悦道:“今日这饭菜是谁做的?难吃。”

魏士忠答道:“是御厨张罔做的。”张罔都做了十几年御厨了,以往元煦的吃食都是他负责,这还是头一次被说难吃。

“换了,逐出宫去。”

“是。”

元煦擦了擦手起身,问:“宋茹还未起身?”

魏士忠答道:“应该是……”宝珠才离开了一个时辰不到,哪有这么快起身,魏士忠虽无语,却也不敢顶撞。

“午膳也不用?”元煦不悦的皱了皱眉。

魏士忠只能道:“贵妃娘娘正在休息,想来是用不了了。”

魏士忠在心里祈祷贵妃自求多福,恐陛下又要折腾人了。

元煦当即冷笑:“不吃饭身上的伤能好?”

魏士忠也不敢答。

元煦冷下眉眼,道:“随朕去瑶华宫看看。”

“是……”

……

乾承殿的小太监偷偷给瑶华宫递了消息。

得知陛下要来,宝珠宝珍先慌了,宝珠急忙开口:“娘娘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红缨平静的跟着太监走了,出储秀宫前,回过头望了宋茹一眼。

宋茹目送她离开,目光对上,红缨冲着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笑的纯粹而又热烈,日光下的红缨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红缨冲着她做了个口型,无声说了两个字:“菩萨。”

宋茹不会读唇语,没看懂,只觉得女主当真是个善良又热心肠的小天使,光是这抹笑,便能治愈人心。

宋茹收回目光后,恰好错过了红缨眼中一闪而逝的痴狂。

元煦冷嗤一声,道:“有的人就是面上一套心里一套,表面看起来良善,实则还不知道会怎么算计你,你莫要被人骗了还不知,瞧,她不过是为你说了两句话,你就搭上了一支价值千金的点翠簪。”

宋茹觉得自己被暗讽了,再骂一句试试呢?

宋茹道:“陛下一定没朋友吧?”

元煦不屑道:“朕为什么要有朋友?朕已富有四海,什么都不缺了,需要朋友做什么?”

宋茹:“…………”

“倒是爱妃你,想与方才那秀女交朋友?你别想,她这辈子都不会进宫了,朕也不会允许你身边有这样的人。”

癫公,闭嘴!

宋茹有时候也挺无助的,怎样的人?人家红缨怎么了?红缨特别好,比你这狗东西好一千倍一万倍,要是和她绑定气运的人是红缨就好了,想必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

元煦没有感觉到宋茹充满怨念的眼神,瞥了战战兢兢的秀女一眼,道:“走罢,选秀快开始了。”

其实元煦方才当众杀人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最好能将那些秀女都吓走,一个也不要留,如此便怪不得他了,是这群秀女不中用,他的后宫依旧能干干净净,只有宋茹一人。

……

元煦带着宋茹离开后,满储秀宫的人,顿时跌坐在地。

初次进宫便看到如此血腥残暴的一幕,让这群娇滴滴的世家小姐们恐惧至极。

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在皇帝离开后,便跑到角落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我不想选秀了!我不想选秀了!”储秀宫里有秀女哭嚎着开口。

其他秀女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陛下他、他竟直接杀了宋蔷!他就不怕惹怒宋家吗?”

“你们忘了,咱们这位陛下他本就是一个暴君,他怎么会知道怕!该害怕的,是宋家才对吧!”

“爹娘,女儿想回家,女儿不想进宫了。”

“呕!全是血!”

直到这时,秀女们才意识到进宫于她们而言不是一步登天,而是香消玉殒,难以想象这位看似娇弱的贵妃娘娘是如何一路走到今天的。

方才欲与宋蔷交好的那些秀女们,此刻无比庆幸她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想想暴君方才那充满戾气的眼神,便觉得可怕。

“其实……若是不想入宫,只需殿前失仪即可,如此既不会惹来杀身之祸,也不会被选入宫,最多不过是被逐出宫永不得再入选。”

说这话的是元煦事先安排好的一位宫女。

“当真,不会连累家里吗?”有秀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放心,不会,咱们陛下虽然脾气不好,却还不至于见人就杀,只不过等出宫后,各位小姐们以后议亲恐会变得艰难,诸位要慎重考虑。”宫女笑眯眯道。

储秀宫里一片愁云惨淡,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这才哪到哪?

*

出宫的路上,红缨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太监好奇的看着她,心想真是绝了,都被陛下逐出宫了,还笑这般开心。


宋茹重重咳嗽了两声,胸口狐裘被血浸红了一大片。

宋茹捂着肩上的伤,闭了闭眼,心想劈吧劈吧,让我被这雷劈死算了,也好过被这狗东西翻来覆去的折磨。

元煦见此,瞥了侍卫一眼,道:“落刀。”

“是。”

宋茹决定垂死挣扎一下,她只手抓住刀刃,柔嫩的掌心登时便被划破了,血顺着掌心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和雨水混杂在一起。

元煦看到这一幕,顿时暴怒,“宋茹,你疯了!”

宋茹抬眸,脸色冷静。

手很疼,但求生欲让她生生忍住了这疼痛。

自己越惨烈,元煦才越能正视她的诉求。

她道:“陛下,还记得我们白天打的那个赌吗?谁输了,便任由对方处置,白天是臣妾赢了,臣妾要陛下兑现赌约,放过镇北军,和臣妾回宫。”

如果连这也不行,她抬头,看了眼正在酝酿雷电的滚滚雷云,便被劈死算了吧,来这儿后给狗皇帝当妈又当炮友,凭什么?

元煦咬牙切齿道:“你逼朕!你就非要如此吗?朕最讨厌受人胁迫了!”

“陛下,愿赌服输,您输不起吗?”宋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毫不示弱的回望元煦,里面满是坚定。

“好,宋茹,你记住了,只此一次。”元煦冷冷道。

下一刻,他一脚踹开那拿刀的侍卫,将宋茹受伤的小手拽了回来。

宋茹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陛下,您可以给镇北军一段时间,去调查军中内应,尉迟将军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尉迟野站在雨幕里,脸色复杂的望向那个女人。

今日,说宋茹是整个镇北军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若不是宋茹突然赶到,只怕就连他的命都保不住。

忽然就懂了红缨那小丫头为何谈起宋茹时双眼都是光了。

她果真是个品德高洁、胆量极大的奇女子。

若她不是贵妃,这样的女人恐会让外面的男人趋之若鹜吧?便连女人也会折服在她的裙摆下。

元煦刚要答话,宋茹眼前一阵又一阵发黑,一头栽进了元煦的怀里。

元煦叹了口气。

“你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他将宋茹打横抱起,回头瞥了尉迟野一眼,道:“便依贵妃所言,尉迟野,朕给你七日时间,你给朕一个交代,若七日都查不出来,这样蠢人便也不配留在朕身边了。”

“是,陛下,臣接旨。”

元煦抱起宋茹离开,帝王的马车离开军营的一刻,所有人都软了膝盖。

叶欢沉默的跪在尉迟野身旁,道:“娘娘救了我们。”

尉迟野面色复杂道:“是啊,你下午还问我以后能不能再见到娘娘,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可是娘娘受伤了。”

尉迟野却道:“不受伤劝不住陛下的。”

叶欢沉默的看着他,上前抱起那一具具尸体,帝王威严不可触犯,这是叶欢第一次见到盛怒下的帝王。

而贵妃娘娘却不惧生死,舍身劝谏。

……

军营外,一马夫扣紧了头上的竹斗笠,斗笠下是一张稚嫩娇俏的容颜。

她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眸色越来越阴郁。

红缨听说今日贵妃娘娘来过军营,便没忍住伪装成了马夫的样子在外面等着。

可没想到等来了嗜杀的帝王,元煦那张脸她永远都不会忘,便是他灭了自己全族。

在她终于等到宋茹时,却等到了她拖着重伤的身体跪在元煦面前苦苦哀求他。

凭什么,她那么好的人,凭什么要受此屈辱遭此大罪。


宋茹说过,只要元煦敢出宫,她便敢套麻袋暴揍他一顿。

元煦和锦衣卫赶到时,宋茹就坐在对面的酒楼上看着。

宋茹只对江寰下了一个指令,劫了狗皇帝就跑,其他一律不要管。

这半年来宋茹在宫里过的实在太憋屈了,身上的伤病就没断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元煦,不趁此机会报复报复可不是她的作风。

锦衣卫刚冲入雅间,只闻“砰”的一声,下一刻,一阵诡异的烟雾弥漫开。

今日江寰只带了十几人,不宜与锦衣卫缠斗,若想生擒狗皇帝,便只能智取了。

“不好!这是迷烟!捂住口鼻!”魏士忠赶紧提醒,可已经太迟,进去的人皆倒地不起。

魏士忠回过头,连忙去保护元煦。

元煦看着这诡异的迷烟,眯了眯眸。

中计了,好一出请君入瓮。

“都出去。”元煦低沉的声音传来。

然,四周都是烟雾,能见度极低,元煦捂着口鼻后退了两步,只听“咔擦”一声,脚下踩中了机关,瞬息间,元煦整个人都往下坠落。

元煦连忙飞身而起,欲逃出这机关。

顷刻间,一个巨大麻袋,忽然朝他笼罩而来。

江寰看了眼追过来的锦衣卫,扛起麻袋就跑。

元煦本就吸入了少量的迷药,身体疲软的被江寰扛着,脸色铁青。

这还是自打元煦登基后,头一次吃这么大的瘪。

若让他查出幕后主使是谁,定要将之碎尸万段!

江寰嘿咻嘿咻的将笼子扛到小巷中,他扬起头,自信一笑:“主子,妥了!”

宋茹手上拿着一根棍子,走到元煦跟前,她知元煦性子多疑,便故意压着声线,道:“小皇帝,带着这么点人就敢出宫啊。”

元煦拨开麻袋,头露了出来,入目一片雪白。

令他意外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一个女人!他竟被一个女人算计了!

女人穿着一袭雪白的大袖衫,头上带着帷帽,声音缱绻动人:“瞧瞧,十九岁的小皇帝,当真鲜嫩的很,比青楼楚馆的小倌还要俊俏。”

宋茹小手抚过元煦的脸颊,眼底带着笑。

元煦伸手,欲去抓她,下一刻,宋茹高高扬起手上的长棍,用力往元煦身上砸去。

“啪”的一声敲在元煦肩头。

令宋茹没想到的是,元煦没怎么样,反倒是这长棍,直接被砸断了。

元煦顺手抓住断裂的那一节,手上一个用力,就把女人往自己跟前拽!

即便中了迷药,元煦也依旧满身使不完的牛劲。

说时迟那时快,宋茹当即舍弃了长棍,一脚往元煦胸口踹去。

“小皇帝,中了迷药还这么大力气,你是牛么?”

元煦冷笑一声,眉眼阴鸷,“今日你要弄不死朕,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哼!”

宋茹也跟着冷哼一声,她道:“狠话谁不会放,你如今落到我手上,劝你还是省省力气!”

可狼就是狼,即便是中了迷药状态不佳的狼,也依旧凶猛无比。

元煦眸中满是怒火,抬手就朝宋茹攻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张明玉是什么关系?”

宋茹就跟逗猫似的连连后退,连衣摆都没让他碰着。

宋茹浅笑着开口:“你猜呀。”

“你是张府的人?是张明玉的夫人小妾,还是女儿?”

宋茹“啧”了一声,道:“张明玉可养不起我这样的小妾。”

元煦腰上藏了软剑,见这女人在软剑攻击范围内,伸手拔出软剑,一剑朝宋茹刺去。

宋茹叹了口气。

她从袖口中掏出袖箭,“噗”的一声,小剑射入元煦的胸口,宋茹道:“挣扎个什么劲儿?就算陛下武艺再高强,闻了那软筋散,也得给我乖乖趴在地上。”

元煦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宋茹上前,抬脚用力踩在男人的伤口处,她恶狠狠道:“你这狗皇帝才十九岁就如此恶毒,但凡你不是皇帝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元煦抬眸,那双眼睛如狼似虎,露出汹涌的杀意。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我告诉你狗东西,你以后最好安分点,别再搞朝令夕改那一套,也别滥杀无辜之人,否则你这王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推翻了!”

元煦声音嘶哑,他道:“今日是我大意,毒妇,今日你不杀我,来日落到我手上,我也要让你尝尝十大酷刑的滋味。”

“还十大酷刑。”

宋茹脚底在他伤口上用力碾了碾。

“整天好事不做,尽想这些血腥的东西了,你说你能不能做个人?冯太师多好的人啊?还教过你读书,你倒好,三番两次差点杀了他!王尚书一心为国,任劳任怨,你呢?你让人斩断他的双腿,连下地走路都不能!还有司马将军,多好的人,帮你打天下,结果你一登基就怀疑人家要谋权篡位,把人给杀了!”

“你说说你干过几件人事?元煦,你就是个垃圾!”

元煦眸光微动,“怎么,那些人与你有关?”

宋茹用力踢了他一脚,避开了元煦的脸,元煦浑身上下,可能也就只有脸好这一个优点了,要是连脸都伤了,等回宫后还让她怎么下得去嘴?

宋茹踢了一脚还嫌不够解气,又连续踢了好几脚。

元煦猛地抓住她的脚踝,他手上的血蹭到了她白皙的肌肤上,元煦盯着她,手顺着她脚踝一寸一寸往上摸,指尖一点一点掐入她的皮肉,问:“你认识朕?朕以前和你见过?”

宋茹手上的袖箭,指向他那只咸猪爪,她冷冷道:“你再摸一下试试。”

元煦怨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道:“妇人之仁,那些人都该死,你又懂什么!”

“呵,我若不妇人之仁,今日就该彻底了结你了!狗皇帝,你说我什么都不懂,我却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是明君所为!你这样的害人精,你信不信,若你执迷不悟,不出五年,这江山就要彻底易主!”

“易主,换成谁?换成你么?”元煦语气仿佛淬着毒,他恶毒道:“凭你一介女流?你也配?”

宋茹弯下腰,伸手沾了点他身上的血,随后往他脸上抹,她道:“你说对了,凭我一介女流,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窃的你国,而你元煦,就只配做我身下的一条狗,连做男宠都不配!”


宋茹没有谋权篡位的野心,当皇帝多没意思,说这话不过是为了恶心元煦。

原著里,五年后,远在沂南的肃亲王揭竿而起,元煦和女主红缨下江南时被人截杀,红缨拖着元煦一路逃亡,也正是这次逃亡,让元煦对红缨彻底动了心。

元煦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来。

显然对宋茹的话不以为意。

“主子,锦衣卫追来了。”一旁的江寰提醒她。

宋茹一脚将元煦踹开,说道:“真没意思,游戏结束了,小皇帝,等你下回出宫时,我们接着再叙。”

元煦红着双目,眼睁睁看着那白衣女子从他的视线消失。

他双手用力扣入了地面中,“你到底是谁!”

回答他的,是女子白衣上余留下来的鹅梨香,甜的令人发腻。

鹅梨香不是什么稀奇的香,京中大多数女儿家都爱用。

元煦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魏士忠带着锦衣卫匆匆赶到,见陛下身形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双目赤红,一副仿佛被人糟蹋了的样儿。

魏士忠赶忙跪在地上请罪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责罚!”

元煦阴沉沉道:“你怎么不等朕死了再来。”

魏士忠哑口无言。

“一群废物!”

元煦强撑着身子起身,他目光阴鸷的望向魏士忠,道:“回去自领一百棍。”

“是,陛下。”

“给朕彻查张明玉,再查查这品茗斋是谁的产业,另,近日皇城戒严,想办法把那些黑衣人都给朕揪出来!揪不出来,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属下遵命。”

元煦气的发抖,深吸了一口气,回想方才那女子说过的话。

简直荒谬!

小小女子竟还妄图谋权篡位!呵,等抓到她,元煦要送她去暗室里陪他父皇!有美人相伴,想必父皇会很高兴!

宋茹和江寰甩开人,惊险的回到西山别居。

江寰道:“主子,方才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那狗皇帝下毒毒死他或者控制住他。”

“没有用。”宋茹答。

刚穿来那会,宋茹也曾嫌麻烦,想要下毒直接控制元煦,可每当她做出要伤害元煦的举动,便会天降紫雷。

所谓天命之子说的便是元煦了,做坏事了报应到别人身上,最后还抱得美人归,江山美人全都得到。

宋茹越想越气的牙痒痒。

“那张明玉呢?主子当真要送他离京?”江寰又问。

“当然不,待我确定那百万两纹银的所在地后,便解决了他,江寰,到时你便带着那百万两向朝廷投诚。”

江寰问:“我突然带人投诚,皇帝会不会怀疑我?”

“你只需听本宫的命令行事,到时会有一场地动,让那百万两银子意外现世,元煦会信的。”在拿捏元煦一事上,没有人比宋茹更擅长了。

元煦到底才十九岁,年少气盛,虽心机深,然阅历终究太浅,如宋茹这般与他朝夕相对之人,很容易便能看懂他在想什么。

“江寰,这几日你带人去银子的所在地踩踩点,若张明玉所言属实便传信于我。”

“是。”

宋茹该回宫了,这次在宫外与元煦相遇实属意外。

元煦在宫外吃了这么大一个瘪,兴许会来她这个温柔乡寻求安慰。

……

果然,一个时辰后,元煦便来了瑶华宫。

元煦只简单沐浴更衣了一番,给伤口上了药,便来找宋茹了。

而此时,宋茹正站在廊下逗着鹦鹉,她穿着藕色春衫,外面披着狐裘大氅。

这一瞬,元煦不知怎的,竟将宋茹的身影与宫外遇到的那毒妇重叠。

元煦轻嗤一声,摇了摇头,他到底在想什么。

宋茹大病未愈,怎可能突然出现在宫外?且她是那样一个温柔恭顺的女子,与那嚣张跋扈的毒妇毫无相似之处,那毒妇怎配与宋茹比?

“爱妃今日气色好多了。”元煦走到她身边道。

“陛下。”

宋茹扔下逗鸟棒,笑着朝元煦看去,她道:“陛下今日不是忙么?怎有空来瑶华宫了?”

今早元煦亲口跟她说今天忙来不了。

元煦脸色不大不好看,板着一张脸,没说话。

宋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内心笑的想死,只面上仍旧作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问:“怎么了?陛下可是心情不好?”

元煦猛地抱住宋茹,将人按在怀里。

他将头搁在宋茹肩膀上,低声问道:“爱妃觉得朕是什么样的人?”

问出这话时他语气低落极了。

宋茹讶异的望向他,她语调柔软,说出的话也暖人心房,他道:“陛下是个有雄才大略之人,陛下待臣妾极好,在臣妾眼里,陛下是这天底下最好的郎君。”

“陛下聪慧过人,十九岁便登基,便是历朝历代,如陛下这般年轻有为的帝王也是极为少见的,若是让臣妾来细数陛下的优点,臣妾恐怕要说不过来了。”

方才在宫外时,那女人说他恶毒,骂他狗东西,说他是垃圾。

可宋茹却说他很好,说他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

于是元煦便道:“说说看,朕有哪些优点。”

宋茹:“……”

这真是太为难人了。

宋茹随口道:“陛下长得英俊非凡,如陛下这般英俊的人世间少有。”

元煦懒洋洋开口:“嗯,还有呢?”

宋茹又道:“陛下宽容大度,心胸宽广。”

元煦被她这句话惹笑了,他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道:“大度?你确定你说的是朕吗?”

他最小气了,也不能容人。

宋茹瞥了他一眼,眸光轻飘飘的,恬静而又美好,她道:“臣妾之前惹了陛下生气,陛下转头就原谅了臣妾,这还不算大度吗?在臣妾眼里,满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陛下大度。”

元煦承认,他被宋茹这番话哄的开心极了,心底的郁气也散了些。

男人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宋茹的唇,问:“还有呢?”

宋茹实在想不出来了,他真的有优点吗?除了这张脸外,没有了吧?

宋茹脸色羞红,将小脸埋在元煦胸口处,道:“陛下这是故意让臣妾夸您呢,臣妾不说了。”

元煦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发丝,道:“我喜欢听你说这些。”

“宋茹,你是第一个说我好的人,也是第一个说我宽容大度的人,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我吗?他们说我是暴君,说我喜怒无常,说我恶毒……”

他话未说完,宋茹食指猛地抵在他唇上,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她目露心疼,说道:“那是因为外面的人不了解陛下,陛下莫要说这些话了,臣妾听不得,一想到有人诋毁陛下,臣妾心里就好难受。”

元煦一把托着宋茹的屁股将她抱起,他抓着她的小手,覆在他心脏处,道:“朕心里也难受,爱妃能不能多疼我些。”

元煦扯动了身上的伤口,殷红的血便渗了出来。

宋茹一惊:“陛下怎的受伤了?”

她神色一派严肃:“是何人胆敢伤陛下的龙体。”

元煦抱着宋茹进屋,他将宋茹放在榻上,随后倾身,将头埋在她胸口处,他道:“卿卿,朕好痛啊。”

宋茹摸着他脸,温声安慰:“叫太医来看看好不好?”

元煦摇了摇头。

元煦捉住她的小手,舔着她的指尖,看向她时目光极具侵略性,他道:“朕今日在宫外遇到一个女子,她说朕像青楼楚馆的小倌,朕像吗?”

宋茹立即反驳:“胡言乱语,何人竟敢如此羞辱陛下!”

她故作生气的看着元煦,“陛下平日里对臣妾强势凶狠,怎的对上其他女子,就任由辱骂了?”

“她还说她要窃朕的国,宋茹,你觉得女子会有那能耐吗?”元煦声音嘶哑,像饱含了委屈般,双目眨也不眨的望着宋茹。

宋茹登时皱眉,道:“好大的口气,遇到这种口出狂言之人,陛下就该狠狠惩治一顿,以儆效尤。”

“哦,那女子还说要让朕做她的男宠。”

宋茹:“?”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明明说的是做男宠都不配。

真狗。

宋茹摸着他的头哄道:“陛下,这些狂徒不值得您生气,而且陛下确定要在臣妾的榻上讨论其他女人吗?臣妾也是女人,臣妾会吃醋的。”

元煦抓着她的手往下,道:“卿卿,我们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行房了,我想……”

宋茹:“……”

他伤口还流着血呢!

狗东西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发情了,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可她不想!

宋茹道:“太医说臣妾身子还未痊愈,恐不宜侍寝。”

元煦咬着她的耳朵,故意吹了口气,轻声道:“用腿帮我,好不好?”

“卿卿之前还说要让朕日日都高高兴兴的,难道卿卿要出尔反尔了吗?朕今日心情不好,你哄哄朕。”

元煦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理直气壮的耍流氓,理直气壮的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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