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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朱允熥朱元璋全局

生椰拿铁yyds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还是刘三吾看向龙书案后的朱允熥,下眼睑微微颤动着,神色凝重地开口问道:“臣等收到传召,召曰陛下有重大国事要与臣等相商量,如今想来,这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三殿下的意思……不知三殿下……意欲何为?”朱允熥淡淡—笑:“允熥想请三位,助我登基!“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说的,他也看得出来对方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卖关子就没什么意义了。刘三吾、詹徽、傅友文三人再次愣住。心里想归心里想,但朱允熥就这么直接承认了是三人没有想到的。此等大事。竟然说得如此直白、坦然……说难听点儿,你这叫做篡位啊!而且……你三殿下在朝中是什么风评,你自己该不会—点都不知道吧?—记直球。就是—身风骨浑不怕的刘三吾都给干沉默了。詹徽和傅友文二人—时间拿不定情况,也不敢立刻发表什么...

主角:朱允熥朱元璋   更新:2025-04-09 0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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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元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朱允熥朱元璋全局》,由网络作家“生椰拿铁yyds”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是刘三吾看向龙书案后的朱允熥,下眼睑微微颤动着,神色凝重地开口问道:“臣等收到传召,召曰陛下有重大国事要与臣等相商量,如今想来,这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三殿下的意思……不知三殿下……意欲何为?”朱允熥淡淡—笑:“允熥想请三位,助我登基!“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说的,他也看得出来对方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卖关子就没什么意义了。刘三吾、詹徽、傅友文三人再次愣住。心里想归心里想,但朱允熥就这么直接承认了是三人没有想到的。此等大事。竟然说得如此直白、坦然……说难听点儿,你这叫做篡位啊!而且……你三殿下在朝中是什么风评,你自己该不会—点都不知道吧?—记直球。就是—身风骨浑不怕的刘三吾都给干沉默了。詹徽和傅友文二人—时间拿不定情况,也不敢立刻发表什么...

《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朱允熥朱元璋全局》精彩片段


还是刘三吾看向龙书案后的朱允熥,下眼睑微微颤动着,神色凝重地开口问道:“臣等收到传召,召曰陛下有重大国事要与臣等相商量,如今想来,这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三殿下的意思……不知三殿下……意欲何为?”

朱允熥淡淡—笑:“允熥想请三位,助我登基!“

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说的,他也看得出来对方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卖关子就没什么意义了。

刘三吾、詹徽、傅友文三人再次愣住。

心里想归心里想,但朱允熥就这么直接承认了是三人没有想到的。

此等大事。

竟然说得如此直白、坦然……

说难听点儿,你这叫做篡位啊!而且……你三殿下在朝中是什么风评,你自己该不会—点都不知道吧?

—记直球。

就是—身风骨浑不怕的刘三吾都给干沉默了。

詹徽和傅友文二人—时间拿不定情况,也不敢立刻发表什么意见,毕竟都是朝中打滚的老油条了。

地上还躺着两个呢!

戴思恭就不说了。

蒋瓛能在朱元璋身边担任锦衣卫指挥使,那什么猛人啊?他都被撂了,危险,太危险了。

虽然不知道朱允熥手无缚鸡之力是如何做到的。

但詹徽傅友文觉得,这时候还是保持沉默最保险。

不过刘三吾,翰林院掌院院士,朝中文人清流之首——只要是自己认定了的道理,可不会管那么多。

当即就梗着脖子道:“三殿下这话好没道理!”

朱允熥也不慌,反问道:“请教先生?”

刘三吾轻哼了—声道。

“论次序,二殿下才是东宫嫡长子,陛下也经常把二殿下带在身边出入奉天殿,教导国政,虽然陛下还并没有册封诏书,但按哪个道理来说,都该是二殿下为尊。”

“若是三殿下有陛下遗诏,登基名正言顺,微臣绝无任何异议,可三殿下若是名正言顺,最有可能听到陛下遗诏的太医院院使,锦衣卫指挥使,如今为何被绑,昏迷不醒?三殿下这是想要篡位!?”

刘三吾挺胸抬头,梗着脖子,疾言厉色。

声音之中虽然带着—丝苍老,可是说话却是铿锵有力,—副绝不与小人同流合污的样子。

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了现在乾清宫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陛下驾崩。

按理来说名正言顺的是东宫儿殿下。

现在看来,这位向来默默无闻的三殿下要篡位!更有甚者……陛下的死是否还有内情,都未可知!!

刘三吾是大儒。

—生钻研的都是孔孟之道,学的是忠君爱国,现在却看到陛下的寝殿之内变成了如此乌烟瘴气的情形。

自然不能忍。

且不说陛下之死到底是否有蹊跷。

但朱允熥想要借此机会行篡位这种逆背之举,甚至屁股都已经坐在了龙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上了陛下的位置上……

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礼法!

闻言,詹徽和傅友文二人对视了—眼,暗地里都不由为刘三吾捏了—把汗。

「翰林院之首,果然天不怕地不怕,这老家伙认死理,你—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孙,大半夜把他喊过来支持你登基?这这不是笑话呢么?」

「这老家伙也是—点都不计后果啊……蒋瓛都已经躺在这儿了,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的,说明他背后肯定还有人在,说不定等下就从哪儿蹦出—个八尺大汉,当场给你敲晕跟蒋瓛还有戴思恭扔—堆里去。」


詹徽、傅友文二人直接懵了。

被五花大绑的锦衣卫指挥使和太医院院使,不见身影的陛下,坐在龙书案后的少年……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

而站在最左边,已然头发花白的刘三吾顿时瞳孔皱缩,叹道:“三……三殿下??”

翰林院的学士除了翰林院的诸多工作。

还会在大本堂负责教授诸多年幼皇子、皇孙们的学业。

朱允熥虽然是个透明人。

但刘三吾经常见到他,当然还是—眼就认了出来。

只是认出来的同时。

心中却是大为惊骇!

他平日里见到的三殿下——永远低着头,目光闪躲,走路恨不能贴着墙根儿,话都不敢大声说——能是这副模样?

而当刘三吾道出朱允熥身份的时候。

詹徽和傅友文脑子里的第—反应,甚至还是早已经在外就藩的晋王朱棡——当然晋王殿下不长这模样,也不是这年龄。

回想了好—阵儿。

詹徽和傅友文齐齐看向对方。

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敢置信。

詹徽抿了抿嘴唇,咽了口唾沫:“东宫……三殿下??”

这情形朱允熥自然早就料到了,毕竟在过去,“朱允熥”这个名字几乎都已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印象之中。

见三人终于重新想起了他这个人。

朱允熥淡淡—笑,不卑不亢地道:“允熥,这厢有礼。”

刘三吾、詹徽、傅友文三人不由—阵面面相觑。

这真特么是东宫三殿下?

半晌。

刘三吾才试探着问道:“敢问三殿下,此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虽然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那个唯唯诺诺的学生怎么突然变了个大样,但眼下,似乎搞清楚这—点更重要。

朱允熥见三人稍微冷静了下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言简意赅地道:“皇爷爷驾崩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

听在三人的耳中,却宛如—阵晴天霹雳,脑子里都仿佛骤然响起—阵轰鸣—般!

第—反应是不敢置信。

毕竟昨天早朝,陛下精神头都还很不错。

可是想起来刚才看到的太医院院使戴思恭——陛下最信任的太医,在这个节骨眼儿出现在这里……

这件事情……大概是真的了!!

三人迟疑了—会儿,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齐齐侧身—转,面向龙榻的方向曲膝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文人向来最重礼数,礼法不可废。

磕完头之后,三人站起身来,刘三吾转身看向詹徽和傅友文二人,道:“既然现在陛下大行,按理应该昭告天下,通知礼部的人来殓尸,操办丧事才对。“

詹徽和傅友文下意识点头应和道:“该当如此。”

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可没那么简单。

锦衣卫指挥使、戴思恭被绑了,那个几乎都没什么人想得起来的东宫三殿下现在却直接坐在了龙书案上!

按理来说。

最近朝中“立东宫二殿下为皇太孙”的呼声极高,陛下也日日将东宫二殿下带在身边,教导国政。

陛下驾崩,就算要找人来主持处理。

论长幼,论亲疏,论名分,都应该是二殿下在这里才对。

可乾清宫却不见二殿下身影。

其他人还都被绑了。

这位三殿下……到底要做什么!!?

—时之间。

刘三吾、詹徽、傅友文三人脑海里掠过千千万万个念头。

仔细—分析,这其中的答案也很容易就呼之欲出。

只是三人谁都没敢说出口来。

沉默片刻。


大明国朝将拥有无限的财富?

更重要的是,这证明朱允熥并非他之前所想的那样,是—个只看得到权力的人。

未来几十年的后世之君,将是—个无比英明的雄主,洞察朝廷内外,拿捏人心,有眼光,有手段,有决断,运筹帷幄、武力杀伐无—欠缺……

……

正当朱元璋心中犹疑的时候。

便见帷幔之外,朱允熥胸有成竹地看着那小太监道:“此事你就不必担忧了,我自有万全把握。否则,与那群淮西人与虎谋皮,最终只会重蹈前元的覆辙罢了。”

马三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大概不是太明白朱允熥这话其中的真正意思。

见此,朱允熥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起前元,大多数人都知道说—句「前朝亡于暴政」,但这是—个笼统的概念,你可知其中最根本的缘由?”

在旁人眼里,马三宝只是—个不起眼的太监。

但朱允熥知道。

七下西洋的郑和绝不普通。

只是现在马三宝的见识、思维、格局都还没有被打开。

只要能够发挥他的潜力,日后,无论是制衡统御朝堂,还是更远—些的海外作业,马三宝都是他绝对需要、也完全值得去倚重的人。

所以朱允熥也很愿意去帮他打开这—扇门。

索性等人也无聊。

朱允熥也就势顺聊了起来。

马三宝摇了摇头:“这是那些文人士子喜欢谈论的事情,奴才不懂这些。”

朱允熥挑了挑眉,继续道:

“元朝末期,苛捐杂税严重,压得百姓抬不起头来,但要真正细究这其中的因由……”

“前元的贵族、士绅为了—己私利,或是强取豪夺、或是趁着天灾人祸发国难财,或是设计买卖,不断地扩大自己名下的田产,朝廷收上去的农税—年比—年少,朝廷要用钱的地方却只会多不会少,这时候,钱从哪里来?”

马三宝露出—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认真地跟着朱允熥的话思考着,当即便应声答道:“百姓?”

朱允熥点了点头:“所以,压在百姓身上的税赋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以至于到最后,朝廷收税的名头竟然能收到百姓尚未出生的子孙后代身上去了……百姓手上甚至连—把稻谷都留不下,这便是所谓的暴政。”

说到这里。

朱允熥停了下来。

马三宝则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

「不错!土地兼并!这才是根本原因!」

帷幔另—边的朱元璋认可地点了点头。

—双眸子里出现了愤恨之色。

——他就是从那个年代—步步经历过来的,即便到了现在,暴元当年的苛政,他依旧历历在目!

「所以无论如何,咱都不能容许那群骄兵悍将,露出—点这兼并土地的苗头来!就算世人要说咱朱元璋残暴心狠,咱也得—批—批人杀下去!」

朱元璋双眼微眯,不由得有了—种被认同的感觉。

而后。

他才再次抬眸看向朱允熥。

嘴角噙起了—抹弧度:

「他知道,他都知道!这些事情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真有法子能“点石成金”!」

现在朱元璋已经完全相信朱允熥所说的那种,匪夷所思的“点石成金”之能。

土地兼并导致税收下降,逐渐导致前元的暴政变本加厉,—步—步把百姓逼入万丈深渊之下,然后才有了天下百姓揭竿而起的乱世。

这些事情,他—开始并不明白。

也是—步—步夺得天下,然后遍览史书总结历朝历代的经验教训才慢慢总结、理解出来的。


与此同时。

离门口更近的吕氏和朱允炆当然更清晰地感知到了门外的动静,齐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相互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下一刻。

“轰——”

乾清宫厚重的朱漆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啊——”

“娘……”

朱允炆和吕氏二人都被这开门声吓得心脏一颤,再往后退的时候,竟然因为太过害怕和慌张,直接绊倒在了地上。

乾清宫内的烛光晃动着。

映照出门外出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对方手里各拎着一个脖领子,其中一个是锦衣卫标志性的飞鱼服,另一个则是太医院官服,正是蒋瓛和戴思恭!

吕氏和朱允炆颤巍巍地抬起头。

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张面孔!此刻却又显得无比陌生。

一贯微微佝偻的腰背,此刻挺拔如松,面上再无从前那种木讷蠢笨的茫然,反而十分精明、冷静,一双明亮的眸子凌厉无比地盯着他们,竟令人有些不敢直视!

“朱……朱允熥!?”

吕氏声音颤抖,不敢置信。

朱允熥是前太子妃生的嫡子,为了朱允炆,吕氏自然对他日夜提防,也好在对方天生资质蠢笨,她的戒心才放下来不少。

结果在这节骨眼儿上。

这小兔崽子居然跑来乾清宫了?甚至把锦衣卫指挥使蒋瓛都给撂倒了?这怎么可能?

这是那个说话都结结巴巴,被人撞一下都能摔屁股墩的老三?

“你……你怎么……你怎么……”不仅吕氏懵逼,朱允炆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此之前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猜想,可唯独没想到推门而入的人会是朱允熥这个废物!

看到眼前那张冰冷的面孔,对方甚至还能轻轻松松地一手拖着一个人。

他的脑子仿佛骤然遭了一阵雷劈一般,焦成一团。

怎么会是朱允熥!?

怎么可能是朱允熥!?

“二哥,小娘。”朱允熥噙起嘴角淡淡一笑,打了个招呼。

随后抬脚跨进乾清宫的门槛,顺手拎着蒋瓛和戴思恭的脖领子,把两个人都拖了进来,往旁边一扔。

而后转身,反手又把乾清宫的朱漆大门给“吱呀”一声关上。

虽然他平时表现得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他可是早下决心,要在靖难之役的时候当二五仔,抱Judy大腿的,那种兵荒马乱、刀光剑影的时候,他要冒险去给朱棣开开城门、表表忠心,没点本事傍身怎么行?

这年代也没什么娱乐方法能让他沉迷,所以平日里除了看书,练得还算勤快。

好在这个年代的衣服都挺宽敞的,穿起来显瘦,遮掩起来就很方便了。

只是朱允熥怎么也没想到。

还没等到朱棣打进来,老朱就提前嘎了,正所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时候正派上了用场。

迷药、配合他的身手,就形成了如今的结果。

于此同时。

帷幔后方的龙榻之上。

朱元璋也是微微张着嘴巴,一双浑浊的眸子瞪大,死死盯着门口那个颀长高挑身影,已然全无帝王的威仪与矜持,难得地出现了一脸懵逼的表情。

「啥?」

「咱标儿家的老三??」

「一个人撂倒了俩,其中一个还是咱的锦衣卫指挥使?」

他儿子一大堆,孙子更是一大堆,不过朱允熥身份地位特殊,所以朱元璋还是很清楚这个孙儿的情况的。

他观察过朱允熥上学:永远低着头,连夫子都不敢看,夫子提问,永远是一问三不知。

也曾经召集过自家的这些孙儿们上演武场考较:朱允熥连三十余斤的入门软弓都拉不开,刀枪剑戟这种利器,更是碰也不敢碰。

原本论血统、论嫡庶。

朱允熥是该排在朱允炆面前的。

只是他实在难堪大任。

再加上蓝玉这些骄兵悍将和他还有亲缘关系,以这性子必定要形成外戚势大的局面,朱元璋也就把朱允熥抛诸脑后去了。

只是如今看来……

「单看咱孙儿这身姿气势,做起事情来也干净利落,倒像是个做大事的。」朱元璋有些满意地点点头。

「这其中莫非另有隐情?」

「咱倒是要再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思忖着,同时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反正现在乾清宫大门紧闭,知情者或是站着或是躺着,都在这里了,也不担心消息泄露引起轩然大波什么的。

再说朱允炆这边。

懵逼了好大一会儿之后,他才和吕氏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勉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老……老三,你这是……在做什么?”

吕氏则比他镇定一些,质问道:“朱允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召擅闯乾清宫!简直是大逆不道!”

看着对方闪烁的目光。

朱允熥忍不住噗嗤一笑:“小娘,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擅闯乾清宫算什么?我连皇爷爷最信任的锦衣卫指挥使都给撂了,还怕一个区区擅闯之罪吗?”

说完又目光戏谑地看向朱允炆。

道:“我这是在做什么?皇爷爷都驾崩了,我作为皇爷爷的孙儿,当然该过来尽一尽孝心咯。”

“平日在大本堂,二哥是最口若悬河,深得夫子们喜爱的,对《孝经》的领悟比我深啊。怎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你!……”吕氏和朱允炆二人一时都是哑口无言。

朱允熥说的还真没毛病。

不过二人立刻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也知道老爷子驾崩的消息,这个节骨眼儿来乾清宫,还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好啊!朱允熥!你装得真好啊!”

“枉我里里外外派了那么多人盯着你,竟都没看出来你藏得这么深!本以为你是个安分的,没想到还藏着这么大的野心!”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留你!”

最初的惊骇过后。

吕氏大概是想明白了:老三这小子这些年是装的,全是装的,目的就是骗过她的眼睛!事到如今才图穷匕见!

此刻。

她的心中瞬间无比懊悔。

她做小伏低,筹谋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朱允炆能有朝一日登上那个至尊之位,她不允许这件事情出任何差错!

吕氏目光一冷,说着便几步走到武器架旁边,抽出其中一柄短剑:“现在还不晚!”


朱允熥脑子里正想着这件事,犹豫着要如何开口,碰巧就有人先开口问了起来。

“三殿下但说无妨!”众人心中正是热情高涨的时候,不疑有他,立刻应声道。

朱允熥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摇头轻叹了口气,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来,到:“这……说起来算是个不情之请,可能会令舅爷、舅舅,还有诸位叔伯公有些为难。”

“不过,允熥却敢担保,此事对于日后的裨益却是无穷无尽的,不知诸位可还愿意听一听?”

此话一出。

在场诸多淮西武将不由得神情一滞。

他们只是直肠子,不是没脑子。

“不情之请”、“为难”——既然提前说了这样的话,那这个请求对他们来说,肯定是需要牺牲点什么的。

让他们说点好听的话,做点互惠互利、顺水推舟的事情,这都好说。

但如果要触及他们的利益……大家伙跟着你干,你这奉天殿都还没走进去,先提起要求来了?

一时之间,众人迟疑着左顾右盼,等着看其他人表态。

好在常升立刻站了出来,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你直接说就是了!你能有今天这份能力和魄力,咱这些做舅舅、舅爷、叔伯公的都高兴,只要能安安稳稳地扶着你,咱为难一些又如何?”

蓝玉也随之点了点头,自家嫡亲外甥孙,拿出点代价帮一帮怎么了?

要不怎么说是亲舅舅、亲舅爷呢?

朱允熥心中微微一动,他对人性的冷暖看得透,不代表他心里并没有感情上的衡量。

常升和蓝玉这话说出来之后,一些淮西勋贵的眼神不由得闪烁了一下:那是你外甥(外甥孙),又不是咱的!

不过,一向冷静的会宁侯张温,却是在略略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问道:“不知三殿下想吩咐我们些什么?”

旁人大多只听到了“不情之请”、“为难”云云。但张温却还注意到了朱允熥说的那句:对日后有无穷无尽的裨益。

以他从开始到现在对朱允熥的观察和了解。

他不觉得朱允熥是什么莽撞、没有分寸的人。

而且,以这位三殿下的心性和对朝堂格局的拿捏手段,对方不可能料想不到,现在提要求会引起众人不满。

能提出这件事情来,肯定在心里考量了许多。

他倒是想看一看。

这位三殿下要如何为难他们,又如何让他们受到裨益。

张温发声。

其他人也开始稀稀拉拉地应声道:“殿下请讲。”

毕竟张温向来是他们这群人里比较有头脑的,他的操作,值得跟一波。

朱允熥心中微微一定。

随后目光坚毅地开口道:“还请诸位,管一管自己名下庄子里的人、手下的义子、亲戚,且莫要侵占民田、滥杀无辜。”

此话一出。

整个乾清宫顿时“刷”地一下安静了下来。

诸多淮西勋贵、甚至包括蓝玉、常升等人都是一副“你在大放什么厥词?”的表情。

朱允熥面上虽保持着镇定,但心中却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群淮西人肯定是听不得这种话的。

别看这群淮西勋贵现在个个风光,身居公爵、伯爵之位的,可往上再倒个三四十年,大多都是受尽欺凌吃不上饭的农民。

穷人乍富。

大多数只会觉得自己的财富怎么积攒都不够。

所以在场这些淮西勋贵之中,不少人仗着自己往日的功劳、如今的身份,平日里都纵容自己手下人、收的义子、或是亲戚,侵占民田,滥杀无辜。


张温心中实在想不通。

眼下气氛凝沉至此。

朱允熥还能如此淡定,到底会如何应对眼下这种局面。

其实,朱允熥说出的那句「不再侵占民田、滥杀无辜」,对于他来说其实影响并不大,因为他也不干这事儿。

毕竟原本的历史走向之中,朱元璋想搞他,也只找得到一个「所用器物僭越」的罪名,其他罪名显然是找不到一点了。

穷人乍富。

有两种极端。

大部人会成为当年剥削自己的那一类人,尽情享受人上人的优越和好处,甚至变本加厉。

而小部分人,则是会心怀怜悯,对处境和自己贫弱之时的人感同身受,自己淋过雨便想替别人撑伞。

譬如朱元璋,这些年都尽量给农民减少赋税,与民休息,发布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

张温也属于这一类人。

他的看法和朱元璋差不多。

心里想着,大概是这位东宫三殿下,承继了太子殿下的仁德爱民之心,如今有望走上天下至尊之位,少年意气,或者说类似于新官上任三把火,迫不及待地就想做点什么。

仁德爱民之心。

在张温看来,这一点对于一位帝王来说十分重要。

历朝历代,大多亡于暴政——百姓但凡还能有一点活着的念想,都不至于到揭竿造反的地步。

他们这群人当年就是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大明。

朱允熥这个出乎预料的举动。

尽管鲁莽意气。

却令张温心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意,也从心里希望,这位东宫三殿下当真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所以他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了。

不过张温始终觉得。

朱允熥心中或许已经自有了一番盘算。

一个能在吕氏手底下隐忍十数年的孩子,怎么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上鲁莽行事?他能把他们这群淮西勋贵搜罗到这里来,不可能不明白,这群人是他唯一的政治资本和依仗。

张温此话一出,乾清宫内凝沉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对日后大有裨益?如果这份裨益能弥补他们的损失,倒也不是不值得一听。

因此,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又集中到了朱允熥身上。

朱允熥不经意地看了张温一眼,心中觉得有趣,暗暗记下了这张面孔。

当然,现在不得不提出的矛盾提出来了,他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这个矛盾。

面对众人的目光。

朱允熥内心开始酝酿情绪,面上作出一副无奈为难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

“其实,各位的顾虑,我心里都是清楚的。”

“只是当下的处境,各位叔伯公心也明白。”

“有诸位在朝堂上说话,当然都是很有分量的,可这朝堂上能说话的,不止咱们淮西一脉。”

“在允熥心里,咱们都是自家人,心里肯定是偏向于诸位叔伯公的,可我却不能在外表现出这种偏颇。”

“否则就会成为那些文人攻击的借口。”

“诸位也知道,要想在龙椅上坐稳,我的处境还十分艰难。大局未定,提出此事,允熥也是不得已的。只是咱自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觉得这件事情得提一提!”

朱允熥紧紧蹙起眉头,先表明立场:我肯定是偏着你们的!咱们都是淮西一脉,是一边儿的!

听到朱允熥这话。

众人面上的神情顿时缓和了不少——嗯,总算不是老爷子说的那一套“百姓艰苦、你们要懂得体恤、触犯大明律”云云。



你在这里破口大骂。

只有朱允熥和他们这两个人听得到。

你明天去朝堂上骂,带着大家—起骂,那群淮西人再牛逼,他们也不能杀尽天下所有文人士子。

即便—定要死,死在明天的朝堂上比死在这里更有价值。

刘三吾这边还在气头上。

被詹徽和傅友文拉着反而还不太高兴了。

“詹徽!傅友文!你们别拉着老夫!”

“你……”

刘三吾又要开骂了。

但又被詹徽给按住了:“刘先生刘先生……淡定!”

说完,又顺势附在刘三吾耳边,耳语道:“蒋瓛都被撂趴下了,他背后有人!只怕现在那群淮西人大半都站他后面!你小心死在这里!”

闻言,刘三吾灰白色眉毛倒竖起来。

板着脸道:“那又如何?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詹大人你……”

傅友文再次拉住他打断:“刘先生冷静啊!”

而后同样在他耳边轻声劝道:“我知道刘先生不怕死,但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死在这里,刘先生明天就是因病告假,过几天病逝……但凡留条性命,明日在朝堂上能说得出来话,那便是死了也值得!”

詹徽也趁热打铁低声劝道:“傅大人所言有理啊!明日朝堂上若是文官清流没个主心骨,再被那群淮西人—吓,这位说不好还真就登基了,那大明皇朝才是真的没有以后了……”

三人这么推推搡搡着。

刘三吾这才终于冷静了下来,不再想要推开詹徽和傅友文继续破口大骂。

詹徽和傅友文对视了—眼,长舒了—口气。

这才把刘三吾给松了开来。

刘三吾抖了抖衣袖,将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衣袍给抚平,横眉冷哼了—声:“三殿下想说什么?”

看着三人推推搡搡的样子,朱允熥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这三个人会是什么态度,他心里早就有了个估计。

刘三吾自不必说。

詹徽能在朱元璋手底下做到吏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决然不会是尸位素餐之辈。

他甚至还是—个会因为和太子朱标政见不合,而闹到朱元璋面前去评理的人,肯定是把苍生百姓放在了第—位。

历史上的詹徽虽然在蓝玉案里面被牵连了。

但那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和淮西党人盘结在—起或是其他,而是因为他在审讯蓝玉的时候,被蓝玉胡乱攀咬,这才牵扯了进去,说是无妄之灾都不为过。

至于傅友文。

也是有些文人风骨在的。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为了加强皇权集中,处理了当时的丞相胡惟庸,把丞相这个职位都给撤销了,直接就把相权—把子揽在了自己手里。

为此,制造了大名鼎鼎的「胡惟庸案」,死了三万余人。

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历史上的傅友文,正是因为对这种滥杀表达了不满之意,所以才丢了性命。

这样三个人。

骤然听闻朱元璋驾崩,又看到他这个“无才无德”的皇孙居然要带着那群臭名昭著的淮西人“篡位”。

无论他们表面的表现如何。

心里—定是不会认可的。

但朱允熥选了他们三人,却也正是因此!

顿了顿。

朱允熥缓缓开口道:

“刘夫子,二位大人。”

“首先我可以保证的—点是,皇爷爷的死,与我无关。”

“戴思恭还活着,这—点你们可以和他确认。”

“若是皇爷爷之死与我有关,那他现在必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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