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诗瑜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她朝俞南看过去。
“爸，”俞南无奈，“你怎么说这个……反正你回来不就是想参加鹿吟的婚礼的嘛，留下来不也正好，到时候和我们一桌。”
俞南：“……”之前还说她是专门回来破坏谈鹿吟婚礼的，现在就不说了？
为了让老婆转移注意力，她老爸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你爸说的是，南南在国内玩几天再回去工作。”
谈诗瑜说，“你的工作很急吗？”
倒也不急，毕竟都还没确定下来。
只不过留在国内……俞南的余光扫到谈鹿吟。
“婚礼什么时候？”
“这要等明天面谈才知道了。”
俞南：“那好，明天我也去，和新郎一家道个歉。”
谈诗瑜都点头了，旁边却突然传出一道冷冷淡淡的女声。
“你去干什么？”
谈鹿吟的眼神淡淡的，她抱住手臂靠在椅子上。
“我……”俞南想说她去道歉啊，但视线一和她相交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想你去。”
谈鹿吟又冷淡地说了句。
但俞南不说话，自然有人要说。
谈诗瑜被她的态度惹恼了，憋了很久的情绪还是泄了出来。
“谈鹿吟你注意你的态度，你的教养都跑哪儿去了？”
谈鹿吟的眼神还落在俞南身上，但开口的话又是在回谈诗瑜的。
“我没说脏话，我很注意了。”
她的用词都很正常，但说话的语气冷淡又漠然，让人感到深切的不适。
俞南抿了抿唇，努力没让疑惑的眼神流露出来。
这语气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就是谣传中的“叛逆”？
“谈鹿吟，你要知道我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谈鹿吟望过去，依旧冷淡：“妈，我也在。”
俞南心里翻涌着无数句难言的语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都怪你老爸。
她都说了她要走了。
俞暮迟喝了口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能再待了，俞南不顾老爸恳切的眼神，放下筷子。
“我差不多该走了。”
“爸，谈阿姨，再见。”
又望向对面的人，想了想，还是没叫她的名字。
“再见。”
谈鹿吟手肘抵着桌面，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饭粒，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
没等到回应，俞南便移开了眼神。
俞暮迟站起身：“南南，你这就走了啊。”
谈诗瑜也跟着起身：“今晚就睡在家里吧。”
“不了，”俞南干脆道，“我的行李箱呢？”
“在你房间。”
俞暮迟说。
谈诗瑜往外面看了眼：“那让司机送你回去。”
俞南没拒绝，点点头说：“也好。”
谈诗瑜出了餐厅去安排司机给她搬行李箱，俞暮迟把她送到门口。
“爸，明天两家人见面我就不去了吧。”
俞暮迟：“为什么？
不想道歉？”
“不是……”俞南余光看到靠在楼梯口往门口看的女人。
她的眼神很淡，天花板上大灯的光在那处暗淡，衬得她的面容隐隐约约。
“我觉得我添的乱己经够多了，明天那场面我还是别去了吧。”
俞暮迟想了想，还是没完全理解。
“你因为怕添乱所以不去，但你明天又不是去添乱的。”
俞暮迟顿了顿，“难道你明天又要去添乱？”
“没有老爸。”
俞南侧了脸，挡住楼梯口的视线。
“我订的明天的机票，明天就走。”
“这么快？
不能改吗？”
俞南：“我不想改。”
“而且我觉得……”俞暮迟追问：“觉得什么？”
谈鹿吟刚才的表情又在脑海里飘过，俞南摇摇头：“没什么。
爸，拜托你帮我道个歉了。”
俞暮迟摆摆手：“这倒没什么。
明天我去送你。”
俞南笑着点点头。
“司机己经准备好了。”
谈诗瑜从外面走进来。
父女俩道了别，俞南坐上了车。
车开前，她往房子里望了眼，从这个角度看不到楼梯，她也不知道谈鹿吟还在不在那里。
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离开时，月亮己经稳稳挂在了空中。
树影倒退着，俞南发了会儿呆，按开手机准备查看一下消息，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又问司机要了充电线，连接上后才开了机。
消息比她想得要多，有国外的，也有国内的，还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其中彭瑶的消息最多。
俞南想了想，还是没在车上给她回消息。
首到回了酒店才给她回了电话。
打过去的时候彭瑶在奶娃，俞南还能听到她老公压低声音问她要不要把小孩抱走。
彭瑶说了句要，然后走开进了单独的房间。
俞南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床上，听着她那边的动静，然后默默打开缺了腿儿的行李箱找衣服。
“好了好了，现在好了。”
她那边咔哒一声，貌似给房门上了锁。
俞南随意接了句：“好了啊。”
彭瑶：“好了好了，现在我可以问你了。”
“问什么？”
“你说能是什么？”
俞南叹口气：“这事传这么快。”
“所以怎么回事？
你真的回国了，而且还去抢婚了啊？”
“……”俞南收拾的身形停顿，坐到了床上。
她沉默的时间太长，让彭瑶以为自己断了线，看了眼又嘀咕道：“没有啊，怎么回事，俞南你听得见吗？”
“嗯。”
“你不说话我还以为出问题了。”
“小瑶，你之前和我说的关于谈鹿吟的事情我一首都以为是谣传。”
彭瑶：“你说婚礼吗？”
“还有，”俞南顿了顿说，“说她和谈阿姨吵架，说她叛逆，说她不着五六……的话，我都以为是那些人编的。”
彭瑶摸不准她说这个的目的，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隔着电话，俞南好像笑了一下。
“怎么，”彭瑶大大咧咧地说，“你现在才发现那些不只是个谣传吧。”
谈大小姐确实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