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音没有细想李惊觉怎么会认识自己,只是匆匆道了谢,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开着风扇,那风扇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此时正吱吱作响的履行着他的义务,给张老师吹风。
小老头此时待在最里侧的躺椅上微眯着眼,嘴里还叼着不知名的小调。
风扇吹乱了,他本就不茂密头发,他的手旁还放着本新出的文学杂志。
余初音蹑手蹑脚的来到张老师旁边悄悄的瞟了一眼文学杂志的封面,这是本很精致的杂志,从封面就可以看出来,余初音总觉得这本杂志很眼熟,右眼皮跳了跳,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在这里投了稿。
小老头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这小丫头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干站在这里呀?”
边说边拿了本文学杂志过来。
小老头戴上老花镜,翻开目录找了找,将文学杂志推了出去。
“这是你写的吧?
我应该是不会认错的。”
小老头指了指一首诗。
余初音看着小老头,总觉得小老头脸上有几分骄傲的意思,倘若此时他有尾巴,那这尾巴一定是翘起来的。
她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红晕,小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
“不错啊,就是太稚嫩了点,生活经历太少了。”
他说话顿了顿,过会儿才继续说道。
“别放弃呀,你呀还是有点灵气的。”
这番话让余初音有些飘飘然,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这点爱好得到肯定,心里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张老师明显比余初音更高兴,从抽屉里拿了本百年诗选出来,郑重的放到余初音手里。
“你可别不信我呀。”
说完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将余初音打发回去上课。
余初音走时,小老头还捧着那本文学杂志时不时点头感慨道。
“别说,还真是个好苗子。”
她是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的,坐在位置上时还喘着气,白皙的脸颊被热气闷的微微泛红,打开水杯猛灌一口,有些水渍顺着嘴角滑下,划过她纤细的脖颈,来不及没入衣领之中,便被擦去。
“余初音,余初音。”
她听见有人喊她,寻着声音的来源,转头一看,是邻座的同桌递来一张纸条,拆开一看是宋芝那龙飞凤舞的笔记。
“老师找你干什么?”
余初音从草稿本上随便扯了张纸,迅速写上。
“没什么,就是我之前写了点诗。”
这一小张纸被揉成一团,从背后扔向宋芝。
宋芝伸手接住纸团,朝余初音神秘一笑,对了个下课再说的口型,两人就专心上课了。
一下课宋芝就跑到余初音盘手里还拿着新出的文学杂志。
“初音你的诗应该在里面吧?”
余初音接过杂志翻了翻,点点头,翻到对应的页数,给宋芝看了看。
“写的真好,老张说的就是这篇吧,我猜他今天一定会在上面那个班好好夸夸你。
说真的,我觉得你一看就像那种搞文艺工作的,你上次给我这种感觉的还是李惊觉,搞科研的料。”
余初音撑着脑袋,满脸笑意的看着宋芝。
“那就借我们芝芝吉言了。”
两人聊的正开心,有同学在门口喊。
“余初音,有人找你。”
余初音抬头看了眼门外,和宋芝一起走出去。
站在门外是宋芝偶然提到的人,此时的他正站在门口,明明背对着光,可余初音总觉得他有些耀眼,普通蓝白相间的校服丝毫没有影响少年的容颜,反而平添两分少年气。
明明他只是站在那里,只是这世界中的一粒尘土,没有任何言语,却让身后的景色一下子失了颜色。
“同学,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初音认识李惊觉,但两人实在没有什么交集,这使她觉得首接喊出对方的名字不大好,浅浅思索了番,决定喊同学这一个无功无过的称呼。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实在好奇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但面目上又不好表露什么,只是一双眼睛首勾勾的看着他。
“今天张老师夸了你的文章,我想借你的文章看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你交流一下学习方法吗?
我在语文学习上想请教一下你。”
少年的嗓音听起来很干净,没有过分的成熟,说的话也恰到好处。
余初音甚至没有多思考是什么,就点点头,喊他稍等一下,拿了一本作文本出来。
“有什么问题到时候问我就可以了,一般下课我都在的。”
李惊觉点点头,向余初音致谢,临走时还夸赞了她。”
听老师说你在文学杂志投了稿,入了学,我看了看,写的很好。
“”余初音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些受宠若惊,其实她并不是不习惯别人夸赞他的文章,她常常听到别人对她的文章的夸奖,但他对这篇投了稿的诗总有点不一样的情感,这是属于她的文章,就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他享受着他人对她的认可,她从不否认甚至赞同。
这些文章无疑是他她的生命,她热爱文学,热爱着这薄薄纸张,点点笔墨呈现出的世界。
就是她觉得唯一能属于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