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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尚衣处可以将布料带回家?”赵曼香有些惊讶。
“按规矩不行,因为府里大多数衣料金贵,拿来拿去容易弄上污渍,也怕有人拿出去变卖,以次充好。但是,王婆子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赵曼香心思一动,试探道:“要是能把她拉下去就好了。如果您是尚衣处管事,想来尚衣处不会这么乌烟瘴气。”
“那可不容易。”周嬷嬷轻轻摇头。
不容易,而不是不愿意。
赵曼香凑近周嬷嬷,悄悄说了几句话。周嬷嬷眼睛亮了,点头道:“可以试试。”
思索了片刻,周嬷嬷又说:“赵曼香姑娘,你信得过我,我自然要助力一把。”
赵曼香睁大眼睛看着周嬷嬷。
周嬷嬷压低声音:“世子爷新提拔的内务处总管郑田是我的老乡。”
闻言,赵曼香喜出望外,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接下来的时日,赵曼香依旧每天待在尚衣处。王嬷嬷整日磨磨蹭蹭,做些琐碎的活儿,丝毫不理会赵曼香,也不提夏衣的事,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给世子爷做夏衣。
她不急,赵曼香也不急。
这一日傍晚,赵曼香提前离开了尚衣处,等在出府的必经之路上。
没多久,王嬷嬷就走了过来。赵曼香仔细打量王嬷嬷,心里更有底了。
等王嬷嬷走到跟前,赵曼香愁容满面地说:“王嬷嬷,我那日不知道深浅,说了些张狂的话,您别跟我计较了吧,求求您了。”
赵曼香一边说,一边拉扯王嬷嬷。
王嬷嬷鄙夷地哼了一声,急忙往一旁闪躲。拉扯间,赵曼香果然摸到了什么。
“来人啊!有人偷府里的东西!快来抓小偷了!”
赵曼香突如其来的高声呼喊,使得王嬷嬷愣住了。
脚步声很快响起,内务处管事郑田带着两个护院跑了过来,问:“赵曼香姑娘,谁偷什么了?”
赵曼香指了指王嬷嬷:“她!她偷府里的衣料!”
王嬷嬷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护卫两步便追上了她,把她擒住了。
见状,赵曼香赶紧上前,使劲儿将王嬷嬷的外衣扯开,两块衣料掉了出来!
仔细一看,赵曼香忍不住暗想,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郑总管,您看看,这两块都是香云纱!这是府里的衣料!”
郑田看了看,瞪向王嬷嬷:“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嬷嬷眼珠一转,辩解道:“这是少夫人赏给我的衣料。”
“你胡说!香云纱被称为软黄金,特别昂贵,你是什么身份?配穿吗?!”赵曼香反驳。
其实,方才那话一说出来,王嬷嬷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她忙改口:“不是,我这是要送给少夫人去。”
这回不用赵曼香,郑田大着嗓门怼道:“你打量我傻吗?这是出府的路,跟齐芳院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王嬷嬷语塞,郑田没有再给她辩解的机会,命人用布团堵了她的嘴,将她带往齐芳院。
毕竟府内事务都是由赵曼香管着,郑田无论如何都要来回禀一声。
齐芳院,赵曼香坐在廊下,听郑田回禀之后,挑眉看向王嬷嬷:“大胆!你居然监守自盗?!”
王嬷嬷口中的布团被扯了下来,忙磕头讨饶:“少夫人,奴婢没有偷香云纱,奴婢将香云纱带回家,是为了给世子爷裁制衣裳。”
赵曼香横赵曼香一眼,不悦地问:“你让她在家裁制世子爷的夏衣?”
“奴婢不曾。如今,衣料款式还没确定好,怎么会让她拿回家裁制?”赵曼香回道。
闻言,赵曼香恼怒地看向王嬷嬷:“好啊,你居然还胡乱攀咬!郑管事,把她拖出去……”
王嬷嬷吓得抖如筛糠:“少夫人,救救奴婢,饶了奴婢吧!奴婢是听您的话行事,您是知道的呀!”
“哼哼,很好,你真是狗胆包天,都攀咬到我身上了!来人,拖出去打三十板子!”赵曼香恨得咬牙切齿。
王嬷嬷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赵曼香,大声嚷嚷起来:“那都是您让奴婢做的呀!出了事,您一点都不护着奴婢,三十板子会出人命的!您就不怕底下的人寒心吗?!以后谁还敢为您做事?!”
哪儿能一直让她嚷嚷?郑田又用布团塞住王嬷嬷的嘴,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了出去。
“我让她偷香云纱?!开什么玩笑?!我缺这点银子?!贱婢,居然敢往我身上泼脏水了,真是晦气!”赵曼香气得捂着心口。
一转眼,她看见赵曼香,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当的差?!为何还没定下夏衣?!”
赵曼香忙跪下回道:“这段时间,王嬷嬷不肯配合……”
“那是你无能!”赵曼香越发生气。
赵曼香低下头。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了,赵曼香这个人,得顺着毛捋。赵曼香生气的时候,越是辩解她恼得越厉害。
“奴婢知错了。奴婢会尽快定下来。”赵曼香诚惶诚恐。
赵曼香住了口,站起身,不悦地瞥了赵曼香一眼:“你跪在这里反省半个时辰。我警告过你,要是耽误了世子爷穿衣,我饶不了你。”
说完,赵曼香就进去了。
赵曼香跪在院中,心想,看来,这件事又是杜鹃狐假虎威,假传赵曼香的意思。
王嬷嬷以为是在替赵曼香为难自己,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
而赵曼香以为王嬷嬷是狗急跳墙,乱找借口,居然丝毫没有怀疑到杜鹃身上。毕竟,这几日杜鹃基本上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下人房里,很是低调。
得寻个好时机,想个办法,让这两个人都明白是杜鹃从中作梗。
赵曼香向来讨厌不忠的人,未必能容得下杜鹃的这些小动作!
小半个时辰以后,赵曼香出门逗鹦鹉,瞅见赵曼香还在那里跪着,有些惊讶:“怎么?跪着舒坦?还不赶紧去忙夏衣的事!”
赵曼香赶紧起身谢恩,离开了齐芳院。
王嬷嬷触怒了赵曼香,被打了三十板子不说,尚衣处的差事也保不住了。
下人去问怎么安置王嬷嬷,赵曼香想了想:“她若命大活下来,就去浆洗府里的衣物吧,尚衣处出来的人,干这个正合适。”
王嬷嬷就这样,从尚衣处总管,成了粗使婆子。洗衣裳的活可不轻松。王嬷嬷知道以后,心里气恼,暗骂赵曼香提起来裤子不认人。
指甲抵着掌心,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所有心思。
很快,马车驶出了城。
初夏,官道旁郁郁葱葱,城外的空气格外清新,十年了,海棠这还是第一次走出京城。
和煦的风拂起白色的帷裳,海棠侧脸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情也雀跃起来。
突然,后面有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骑在马上的人,是盛怀瑾的另一个亲随,也是青山院的另一位管事——黎南。
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盛怀瑾掀开车帘,黎管事行礼回禀:“世子爷,您离开之后不久,奴才发觉焦朋行为鬼祟,就盯紧了他。”
“果然,他居然趁人不备,偷偷潜进主子正房,悄悄撬开了海棠姑娘的箱子,拿了几块碎银子。然后,他还试图去主子书房寻摸什么,奴才已经将他擒下。”
“好啊!我们青山院也出了手脚不干净的人。”盛怀瑾的眼眸里带了几分寒意。
黎管事又说:“不止如此。奴才着手查焦朋,发觉他今日在您离开以后,去垂花门处见了少夫人身边的常嬷嬷。”
“审出来什么没有?”盛怀瑾问。
“焦朋只说与常嬷嬷是偶遇,他只是见财起意,想偷了海棠姑娘的金镯子。”黎管事回道。
盛怀瑾侧脸问海棠:“你的金镯子还在吗?”
“还在。”海棠从袖子里掏出金镯子。
盛怀瑾眼眸深邃,看了海棠片刻,转头对黎管事说:“再查焦朋,看看他和常嬷嬷有没有什么勾连。审问清楚以后,将焦朋打三十板子,扔去庄子上做苦力吧。”
黎管事应下,骑马离开。
果然,蛇出洞了。真好。海棠低头,掩饰住唇角的笑意。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吗?”盛怀瑾看向海棠。
海棠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迟疑着答道:“奴婢觉得,是有说不通之处。奴婢进青山院的时候,戴着金镯子,出青山院时没有戴,焦朋一定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为什么没有立即下手偷,而是先去见了常嬷嬷呢?真是偶遇吗?”
“还有吗?”盛怀瑾似笑非笑。
“还有,他发觉没有金镯子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去您的书房?奴婢会把金镯子藏在您的书房不成?还是说,他要找旁的东西?”海棠拧着眉心,似乎怎么都想不通。
盛怀瑾笑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不算傻。”
“奴婢本来就不傻。”海棠嗔盛怀瑾一眼。
盛怀瑾似乎来了兴致,考校起海棠玉安词背诵的情形来。海棠倒也能对答如流。
待静下来,海棠攥着金镯子,暗想,这个镯子怕是真有问题。
青山院里打杂的焦朋是赵曼香的眼线,他知道自己每日都煎药喝,估计偷过药渣给赵曼香。赵曼香找人看了以后,担心避子汤的药效被抵消,便琢磨着用旁的法子让她避孕,这就有了送金镯子的事。
今日,焦朋发觉她出门时没有戴金镯子,便悄悄告诉了常嬷嬷。常嬷嬷吩咐他核实一番,他便找机会偷偷潜进主屋,想看看金镯子是不是在木匣子里。
至于他为什么去书房,海棠就不十分清楚了,或许他想翻看世子爷的东西,好刺探世子爷此行的目的?
海棠不怎么明白盛怀瑾的公事,便不再多想。
无论如何,青山院的内奸被揪了出来,而且,世子爷也怀疑到了常嬷嬷头上,不枉她今日的一番安排做戏了。
海棠很少出门,颠簸久了便有些晕车,盛怀瑾倒也体贴,拿了水果放在她旁边,让她闻着果香好缓解几分。
赵曼香正抱着小外甥,架着小家伙的咯吱窝,让他在自己腿上乱踩,突然有只手拿着枇杷伸了过来。
他瞟了一眼,见是杜鹃,心下不喜,又看她打扮得花哨,表情还故作娇羞,更是膈应。
他的眼神顿时冷得吓人,面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杜鹃看到赵曼香的神情,害怕起来,手一抖,枇杷掉到了地上。她低着头,讪讪的,不知道要不要再试试。
一旁的赵曼香也注意到了。
她今日忙,这会儿还是第一次看见杜鹃。她一看杜鹃这一身打扮,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好啊,这小蹄子,居然想当着她的面勾搭赵曼香!
旁人也就罢了,这可是她以往信重的人。
即便杜鹃连连犯错,自己也手下留情了,还想着过段时间若她改好了,还让她来跟前伺候,没想到她居然离心背主,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赵曼香伸手指着杜鹃,当即就要发作。这时,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少夫人,奴婢给您添些茶水吧。”
她抬眼一看,原来是赵曼香。赵曼香动作极其轻微地朝她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赵曼香。
赵曼香瞧出来了赵曼香的意思。赵曼香就在一旁坐着,难得陪她过生辰,她要是此时训斥杜鹃,恐怕会惹得赵曼香不痛快。赵曼香起来走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赵曼香强压下怒火,冷淡地说:“杜鹃,你下去吧。”
杜鹃听了,眼神里满是失望,低着头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赵曼香添好茶水,又去往旁处忙活了。
她出手劝阻赵曼香呵斥惩罚杜鹃,当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故意纵着她。
赵曼香相信,杜鹃不会甘心就此收手,她还会找时机往赵曼香跟前凑。
她凑的次数越多,赵曼香越生气,到最后处置杜鹃就越不可能再手下留情。
果然,过了一会儿,小少爷哭了起来,赵曼香便抱着他离了席,去找大小姐盛淑窈。
将小外甥给了盛淑窈以后,赵曼香回来的时候,杜鹃拿着一个空碟子,假装没有站稳,朝赵曼香怀里扑来。
赵曼香伸胳膊挡了一下,同时后退一步,杜鹃重心不稳,扑腾一声摔到了地上。
“对不起,世子爷,奴婢不是故意的。”杜鹃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赔礼道歉然后才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赵曼香暼杜鹃一眼,心头烦闷起来,这是什么货色?居然也敢肖想他?!
“赵曼香,让你家主子好好款待宾客,我有些事,先走了。”
赵曼香撂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赵曼香远远看见,急忙走了过来。杜鹃此时心里又害怕又沮丧,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曼香将赵曼香的话转告了赵曼香,说的时候,还愤愤不平地瞪了杜鹃两眼。
方才虽没在跟前,但赵曼香见这架势,怎么会猜不出来?!她瞅瞅一旁的杜鹃,简直想把她活剥了!
赵曼香好不容易来给她过一次生辰,居然被这骚浪的贱蹄子给恶心走了!
赵曼香使劲掐着杜鹃胳膊上的肉,压低声音训斥:“你先回齐芳院待着,等回去了我再收拾你!”
杜鹃疼极了,却不敢吱声。
此时,有人唤赵曼香,赵曼香这才松开手,使劲推了杜鹃一把:“快回去!别让我再在这里看见你!”
赵曼香走远后,杜鹃恨恨地看向赵曼香。
“你瞪我干什么?世子爷看不上你,又不怪我。”赵曼香笑道。
杜鹃越发羞恼,低着头,紧紧咬住嘴唇,一扭身子,向园子外走去。
回到齐芳院,杜鹃坐立不安。为什么赵曼香那么轻易就入了世子爷的眼?她打扮打扮,也不比赵曼香差吧?
何况,她是当大丫鬟的人,大户婢的气度比小户千金都好。
世子爷居然对她半点柔情都没有,当众让她难堪。
转念一想,是不是正因为人多,世子爷不好意思表现出对她的兴致?平日去青山院,世子爷都让她进书房回话,想来对她是不同的。
如果是四下无人的时候,想必世子爷一定会留用她,那样,她也就成了小半个主子。能亲近世子爷这样的美男子,也算不枉此生了,想想都让人兴奋。
如今,少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回来必定要收拾她。
不行,她得赶在少夫人回来之前,将世子爷勾到手。到时候木已成舟,有世子爷护着,自己再在少夫人面前表表忠心,不就能把赵曼香顶下去了吗?
杜鹃准备找机会,悄悄去青山院,放手搏一搏。
戏唱完的时候,到了晌午,宾客们都去偏厅用午饭。小丫鬟们来来回回地上着菜。
赵曼香奉赵曼香的命令,要回齐芳院拿些东西。
她刚走到偏厅门口,一个小戏子莽莽撞撞走了进来。
见里面都是女眷,小戏子似乎有些犯迷糊,愣了片刻,扭头就往外走,差点与一个端菜的小丫鬟撞个正着。
一位管事嬷嬷见了,上前来揪着小戏子的耳朵,低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你知道这一碟子菜多少银子吗?你要是撞翻菜,赔得起吗?”
小戏子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呼痛。
赵曼香瞧着这个孩子不过十岁左右,觉得他可怜见的,便上前去笑着说:“嬷嬷,饶了他这一会吧,让主子们看见不好。”
嬷嬷骂骂咧咧地松了手:“赶紧滚!”
小戏子揉了揉耳朵,眼泪汪汪地低着头往外走。
赵曼香觉摸着这个孩子是迷路了,唯恐他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走,待会儿冲撞了哪个主子,又要被打骂,便跟上去问:“你是不是要回澜翠院?”
晌午,戏子们都在澜翠院歇息,顺便在那里吃午饭。待主子们小憩之后,他们还得接着唱戏。
小戏子怯生生点了点头。
“我恰好要路过那里,你跟着我吧。”赵曼香笑道。
小戏子连忙说:“谢谢奶奶。”
“我可不是主子奶奶,我只是这里的丫鬟。”赵曼香笑着解释。
初夏的日头已经有些毒了,赵曼香带着小戏子,挑阴凉的地方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
“你是哪里人?”赵曼香问。
“文城本阳灵溪村。”小戏子低着头回答。
赵曼香不由得一愣,灵溪村?这孩子与她是同村人?
这也太巧了!
海棠咬了咬嘴唇,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怯怯地说:“少夫人这段时间让杜鹃姐姐好好养伤吧,就当是给世子爷表明您的态度。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您再让她来贴身伺候。”
赵曼香低头看着海棠,海棠话里有私心,这她明白,毕竟杜鹃用私铸币陷害了她,连自己都被蒙骗了。
但是,这提议,也有些道理。
杜鹃那个蠢货,沉不住气,拖累了主子,是该给她些教训。
想到这里,赵曼香放缓了语气:“杜鹃那个小蹄子,原也该好好反省反省。只是之前委屈了你。”
海棠受宠若惊:“奴婢粗鄙卑贱,少夫人提携奴婢,杜鹃姐姐心里一时转不过来弯,也是人之常情。只要能伺候少夫人,奴婢怎么样都不会觉得委屈。”
赵曼香笑了笑:“起来。把避子汤喝了就回去吧。”
赵曼香为了求放心,也不问海棠哪日侍寝了,哪日没有侍寝,每日都让海棠喝避子汤。这样最保险稳妥。
海棠表现得很听话,每次都毫不犹豫地喝下,尽管喝完之后,她会难受许久。
出去的时候,海棠特意绕到杜鹃住的下人房。
杜鹃的惨叫传了出来:“轻点!轻点啊!上个药都不会,真是蠢上天的小贱蹄子!”
海棠暗骂:“活该!都这样了,还耍威风呢!”
她打开帘子,走了进去,笑道:“杜鹃姐姐,我来看看你。”
正在给杜鹃臀部上药的凤梨抬眼看了看海棠,她的眼睛通红,显然被骂得委屈极了,却又不敢哭出来。
“你来看我笑话是吗?滚!”杜鹃又羞又恼。
海棠丝毫不恼,依旧笑着,对凤梨说:“把药给我,你出去吧。”
凤梨如遇大赦,忙不迭地将药给了海棠,低着头出去了。
海棠关上了门,坐在杜鹃床边,笑着说:“你省省力气,别再骂了,别动,我给你上药。”
说着,海棠便垫着棉布,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按压杜鹃血肉模糊的伤处……
杜鹃疼得惨叫了起来。
“你别叫唤了,你已经叫唤了多时,可有人来理你?你若闭嘴,我或许还能轻一些。”海棠在杜鹃耳边低语,声音幽幽,却有着说不出的狠劲儿。
杜鹃心头一凛,居然真的害怕地闭了嘴,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疼。
海棠依旧没有松手,在杜鹃耳边说:“你这是自作自受。你要是就此悔改,不再为难我,我们以后就相安无事。你要是再害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就是死,也得拉着你一起!”
杜鹃疼得额头直冒汗,她害怕地回头看海棠一眼,此时此刻,平时窝窝囊囊的海棠看起来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表情很是瘆人。
“你……你放开我。我不……不害你了。”杜鹃结结巴巴地讨饶。
她此刻伤势重,哪里拗得过海棠这个做惯了粗活的人?喊也没有用,她刚才已经喊疼了半天,此刻再喊,外面的人听到了,也不会当回事。
形势比人强,她只能认怂。
海棠又使劲按了几下,才松开手,胡乱地用压板把药膏抹在杜鹃伤处,杜鹃忍不住哎呦哎呦了几声,却到底没敢大声嚷嚷。
海棠将剩下的药放在桌子上,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故意大声说:“杜鹃姐姐,药抹好了,你且歇着吧。”
说完,海棠冷冷瞪了杜鹃一眼,走了出去。
报了针刑的仇,海棠心里说不出有多痛快。杜鹃这样的人,畏威不畏德,吃硬不吃软,讨好她没有任何用处,就得让她疼,让她怕。
要是杜鹃识趣,就此改了也就罢了,如果杜鹃执迷不悟,非要和她作对到底,那她必须先想办法除去杜鹃。
一晃数日过去了。
这一日,海棠端了一盏燕窝粥,放在盛怀瑾的桌案前。
盛怀瑾把书合上,一边用调羹搅动燕窝粥,一边笑道:“你提醒得很及时。安庆伯府、王侍郎府、嘉和长公主府都查出了奴才倒腾私铸币,皇上大怒,把他们叫进宫训斥了一通。”
“世子爷雷厉风行,简极等人办事得力,我们的府上才没出事,奴婢可不敢居功。”海棠低着头,微微笑着。
盛怀瑾神情轻松,唇角带着笑,喝了一口燕窝粥。
自打来了青山院,海棠还是第一次见盛怀瑾这样温和地笑,心里很是高兴,低着头轻手轻脚退了出来。
第二日,海棠送盛怀瑾出门时,简极告诉海棠:“尚衣处要开始为世子爷缝制夏衣了,你过去挑选挑选布料,定下样式吧。”
海棠惊讶:“我?”
往常,这是当家主母赵曼香的职责。
简极说:“世子爷让你管这事儿,你放开手做就是。”
世子爷的信任,使得海棠受宠若惊。
她要加把劲,把夏衣的事情做好!
送走盛怀瑾,海棠又头疼起来。
这是要从赵曼香手里抢活儿干啊!肯定要先回禀了赵曼香。可是,怎么回禀才能让她不生气呢?
看着天色还没有亮,海棠急忙回青山院拿了一个琉璃瓶,提着灯笼,匆匆往府里的梅林走去。
这个时候,府里的梅花开得正好。
海棠徜徉在梅林,小心翼翼地让梅花上的露水流进瓶子里。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她终于收集好了一瓶梅露,便急忙往齐芳院走去。
她刚走到正堂,就听见杜鹃在里面说话:“少夫人,奴婢的伤已经养好了,也知错了,今后再不敢了。您让奴婢回来伺候吧。海棠哪里会真心待您?她都是装的。您看看,今日这个时辰了,她还没来给您请安。”
海棠这段时间低三下四地讨好赵曼香,好不容易赵曼香待她心平气和了一些,岂能让杜鹃全毁了?
想到这里,海棠打开帘子走了进去,行礼道:“少夫人,奴婢来迟了。”
赵曼香眼神复杂地打量了打量海棠,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梅露,奴婢刚刚才去梅林采的。昨日奴婢见少夫人似乎有些上火,想着梅露沏茶清甜去火,便采些孝敬您。”
海棠上前,将梅露放在了桌子上。
赵曼香凑近嗅了一下,果然有淡淡的梅花香味。
杜鹃含恨看向海棠,海棠压根不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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