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星雅齐王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全文版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由网络作家“采薇采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唐星雅齐王是小说推荐《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采薇采薇”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再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尴尬的场景……她成了一个花痴,并且还要去爬俊美男子的床?她:“不可不可!有失风度,有失颜面啊!”回去一看,父亲是状元,哥哥是状元,儿子还是状元!这还要男人干什么?这不是妥妥躺平吗?从此,她走上了一条治病救人,培养儿子的阳光大道!只是苦了某人,在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心心念了许久的女子来……他:“追妻怎么就这么难呢!”...
《畅读全文版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精彩片段
“唐府穷酸不穷酸我不知道,”唐星雅专门往她心口插刀子,“我只知道,你和你的好表哥,完了。而且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以后你还能嫁入你娘想要的高门吗?”
回家找你娘解释去,蠢货!
没想到,阮诗意根本不惧怕她的威胁:“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和我表哥已经要定亲了!”
矮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阮诗意捕捉到唐星雅脸上—闪而过的尴尬,昂起头道:“我表哥已经高中同进士,我爹娘已经同意了。今日的事情,其实是你故意陷害我,偷我东西还要倒打—耙!但是谁都知道你什么人,清者自清!”
“高中同进士?”
不是唐星雅怀疑,就阮诗意那个表哥,秀才考了好多年,都没听说考上举人,这就同进士了?
但是这件事她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那就肯定是真的。
唐星雅冷笑:“高中同进士,这么厉害的吗?那我爹,我大哥随随便便中个状元,我岂不是该横着走了?”
—个破同进士,正经二甲还不是呢,牛什么!
阮诗意:“……”
她好像犯了个错误,在唐家人面前提起科举,那简直就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没有多大的事情,都散了。今日是端午节,现在闹成这样,你们两个和看热闹的,都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说话的是孟语澜。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了。
宋景阳看到她立刻变身狗腿子,上前请安道:“孟姑娘,今日您也来了。我,我这是给嫣然姑娘送点心,不是给别人。”
唐星雅:“……”
想骂娘怎么办?这个死狗腿子。
只是她也隐约明白,齐王和孟语澜的这门亲事,是“众望所归”了。
孟语澜态度很冷淡,甚至没有点头。
宋景阳吃瘪,神情讪讪的。
众人见她来了,都不敢再说。
孟语澜被德妃喜欢,德妃又常年伺候太后,深得太后欢心,要是得罪了她,在太后面前被上了眼药,谁有好果子吃?
阮诗意带着被唐星雅打成猪头的丫鬟,灰溜溜地走了。
唐星雅大获全胜。
没想到,孟语澜竟然在她身边坐下了。
唐星雅:“那啥,我特别特别讨厌齐王……”
我对齐王,真的绝对没有觊觎之心。
首先,齐王讨厌;其次,她也不会傻到去和道德模范抢男人不是?那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吗?
嫣然—听着急了,然而贤贤却不让她说话。
嫣然委屈巴巴地看着贤贤,后者挑了块点心给她,又摸摸她的手,轻声道:“有话咱们回自己家说。”
嫣然被“自己家”治愈了,高高兴兴吃起了点心。
孟语澜没有接话,却道:“你刚才言辞间对同进士多有看不起,你可知,在座多少,家里有过同进士,并且以引为傲的?”
同进士是三甲末流,但是对于权贵之家,能中个同进士,已经是很厉害了,那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唐星雅:真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
孟语澜不提醒,她真的想不到,看来她需要修炼的,还太多了。
她连忙道:“是我莽撞了,多谢孟姑娘提点。”
这个人情,她领。
孟语澜又道:“我也讨厌齐王。”
嘎?
唐星雅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啊——那孟姑娘真的也很有眼光!没事,你放心哈,这话咱们俩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孟语澜眼中露出些许失望和自嘲之色,然而转瞬即逝,快到唐星雅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孟语澜在这里坐了会儿,唐星雅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便只能时不时假装照顾孩子,说些诸如“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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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可能误会了,”她看着齐王,高贵冷艳,“我不识字,但是我会查数。这是四个字,请你告诉我金鳞卫是几个字?”
齐王面无表情地道:“多读书,少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些鬼话。这是——如朕亲临。”
唐星雅:“……你骗我?”
“你说呢?”
不能,齐王不能拿着这个骗人,传出去,这是死罪。
唐星雅膝盖直挺挺的,假装没看到:“不知者不为罪,真假和我也没关系。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我可以说,是我调查吏部,让你大哥做内应。”
卧底?诱饵?总之无论什么,都可以很好地解释。
只要一搬出来金鳞卫,就没人敢置喙了。
唐星雅脑子飞快地转着,如果他就是想要自己救人,那这笔生意,不算亏。
不对,有漏洞。
“你会永远拿着这件事情胁迫我为你所用,是不是?”唐星雅道。
“并不会,因为很快就会有人查到你大哥头上,等不到永远。”齐王冷冷地道。
唐星雅松了口气。
或许,可以试试?
与虎谋皮,让她大脑时刻紧绷,丝毫不敢放松。
“现在就治,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治好。”齐王道,“一个月后,贪墨的银子还得补回去。倘若你达到了我的要求,这笔银子我替你出;如果达不到,那就是他确实贪墨了,和我无关。”
威胁,如此赤裸裸的威胁!
长得人模狗样,就是不干人事!
“我要看看你女儿再说。”唐星雅扬起下巴道。
别以为就他能洞察人心,她也不差!
她略一想就猜出来,他是为了自己女儿。
“可以,跟我来。”
齐王大长腿,走得很快,唐星雅小短腿在后面跑啊跑啊跟着,心里把齐王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是从凉亭下来是下坡,她一时不查被绊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华丽丽地向前摔倒。
唐星雅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他娘的又得穿越了!
之前以为是穿越,现在看来还是快穿啊!
只是她这事还没解决,死不瞑目!
不行,她不能死,她怕死。
唐星雅像倒下的时候发现她好像,能正好摔到齐王身上,无比期待齐王能转身英雄救美。
就算跌到他怀里,好巧不巧地擦过他的嘴唇,然后四目相对那么恶心,她也接受了。
然而齐王这冷酷无情不讲道理的人,明明听见她的惊呼,却头也不回,像个死人一样。
唐星雅:你也就是个男配,还是炮灰的命。
她双手扑腾着从齐王身后摔倒在地,惊慌间好像抓到了什么缓解了一下,但是她还是摔得很疼,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还好的是,她没死。
然而眼前这放大的精壮有力的小腿咋回事?
她还能看到上面的腿毛,这是她第一次近观男人的腿毛,别说真的挺粗的,想帮他剃掉。
唐星雅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手里扯着一块布……不,准确地说,她扯下了——齐王的裤子,现在钻到了齐王的袍子里研究他腿毛。
啊啊啊啊啊……她还是再穿越一次吧,唐星雅疯了。
她扒了齐王的裤子,她做到了前身都没有做到的彪悍事情。
唐星雅已经不敢想象齐王的脸色,趴在地上装死。
然后她听到齐王咬牙切齿的声音:“把我裤子还给我!”
唐星雅非常相信,此刻齐王想咬掉她一块肉。
她深深低头盯着草地,伸手把裤子从身下艰难掏出来举到头顶,“呵呵,王爷,你们王府这草养得都和别处不一样,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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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站在院子里摩挲烈风,他好马,这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
然后他就看见唐星雅出来又进了厨房,然后端出来一盘什么东西。
那像是用冰做的,上面浇着白色的牛乳一样的东西,却是凝固状的,旁边还点缀着切好的樱桃和草莓,看起来就很好吃。
“贤贤,吃冰碗子了!”
贤贤欢呼一声:“哦,有冰碗子吃了。”
这是唐星雅自己研发出来水果冰淇淋,古人的有些东西也超乎想象,比如冬天囤冰,一年四季都有冰可以用。
“不能都吃,会肚子疼;而且几位叔父也很辛苦,还从来没吃过,该让他们尝尝对不对?”
齐王听见她和贤贤说话,态度温柔又坚定,心有所动。
很快,吃完饭的常志带着贤贤出来,要教他骑马,还自嘲地道:“我这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了。”
贤贤仰视着齐王:“王爷骑马很厉害吗?”
齐王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黑亮澄澈的瞳仁,有一瞬间的柔软。
他微笑着道:“一般厉害吧。”
常志大笑:“王爷谦虚了。来,贤贤,先上马。”
“上什么上!”唐星雅道,“不是说了刚吃过饭,要休息一刻钟再说嘛!一点儿都不听我的话,贤贤过来,跟姑姑散步休息一会儿。”
然后她牵着贤贤出去,一边走一边道:“是不是说了好多次,饭后不能立刻激烈运动,你的肠胃还娇嫩,哪里受得了?肠胃呀,就像小姑娘一样,你得好好爱护……”
齐王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爷,”常志道,“我可是带您来了,您现在能和我说句实话吗?您到底要来做什么?”
齐王到大理寺的时间不长,常志虽然觉得这人还不错,尤其是抓贼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身手也好,但是也不至于傻到立刻掏心掏肺。
这些人的心眼,比筛子还多,他大老粗,斗不过他们,一般都躲着。
可是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所以今日齐王听说他要来蹭饭,和他说想要一起来,常志短暂犹豫,觉得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看着点唐星雅,不让她把齐王扑倒就没事了,因此他还是答应了。
可是一直到吃完饭,他也没看出来齐王到底想干什么,这才忍不住问。
齐王道:“昨日见她救人的手法很是奇特,所以心中有些好奇而已。”
常志恍然大悟:“是是是,我从前也没见过。哎呀,您说我昨天还想得好好的,要问问她怎么学的,今天就忘得一干二净。等一会儿我问问她!”
齐王却摇摇头:“那倒也不必。”
他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
唐星雅带着贤贤散步归来,打了个哈欠道:“常大哥,交给你了,王爷您请随意,我要回去休息了。”
常志很快打发衙役回去,自己则带着贤贤牵着马出去。
齐王没走,他看着对自己熟视无睹的唐星雅的背影缓缓开口道:“唐姑娘,我有事相求。”
唐星雅一条腿刚迈过门槛,闻言回头嫣然而笑,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帮不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奸是不可能的,她会把他三条腿都打断;盗其实就随意了,这破家,除了人也没什么了。
她可不会因为对方身份高,能放下面子和自己客客气气说话就被冲昏头脑。
肯定没好事。
“或许帮不上,但是如果能,我也会给你报酬的。”
“你看着我像缺什么的样子吗?”唐星雅微笑着问。
就算他要以身相许,她也不稀罕,缺男人的又不是她。
唐星雅仓皇看过去,却发现贤贤手里举着刷子,神情怔愣,显然也是被吓呆了。
“没事没事,”唐星雅过来抱住他,让他的头贴在自己身上不让他看,自己往水中望去。
“王八蛋,你今日跑不了!”远处的石桥上传来常志熟悉的声音。
他身后跟着一班皂衣衙役,还有……齐王???
唐星雅的感觉和齐王对她的感觉差不多,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他,阴魂不散!
“谁会水?赶紧给老子跳下去抓人!”常志是旱鸭子,暴跳如雷地喊道,恨不得自己立马跳下去。
听说是衙门抓人,岸边的妇人纷纷带着孩子往后跑。
衙役们没人动。
唐星雅倒是会水,可是没有水下抓人的能力。
这时候,一道白色身影忽然纵身跃下,动作干净敏捷,入水之后更是一条银鱼般划过水面,径直向沉底的人游去。
是齐王。
片刻之后,狗腿子宋景阳赶来后也跳了下去,两人一起在又长又宽的河水之中搜寻。
“姑姑,他们在抓坏人吗?”贤贤闷声问。
“嗯。”唐星雅道,“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唐豫州也道:“贤贤,先跟着姑姑回去,爹要在这里留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贤贤不想走,便道:“或许姑姑也能帮上忙,要不就再等会儿吧。”
“抓到了,抓到了!”跨刀站在桥上的常志激动喊道,“走,还不快跟我去接应王爷。王爷的身手,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过了一会儿,齐王和宋景阳一起水淋淋地上了岸,一人拎着逃犯一只手臂,拖死狗般把他拖到岸上。
齐王全身湿透,春夏之间衣裳单薄,白色衣裳贴在身上,露出他结结实实的胸肌和腹肌,还有不该看到的很明显的轮廓……
不过齐王很快抖了抖袍子,所以看不到了。
唐星雅表示很生气,小气鬼,谁要看你啊!
唐豫州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她衣袖,想让她把黏在齐王身上的目光收回来。
他有些怕妹妹又犯花痴病了。
好日子才过几天,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草,”常志检查了一下逃犯,沮丧地骂道,“好容易抓到这小子,以为能有进展,没想到还是个死的。这下唐大人也要发愁了。”
齐王眉头微皱,“没气了?”
“嗯。”常志像霜打的茄子般。
听说是老爹的案子,唐星雅短暂纠结了下,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肚子鼓起来像只癞蛤蟆的“死人”,道:“让我来试试。”
说完,她把怀中的贤贤推给唐豫州,还用帕子遮了他眼睛,叮嘱道:“别让贤贤看,会做噩梦的。”
唐豫州问:“你要干什么?”
“救人。不是对爹很重要吗?”唐星雅说话间已经走到那人面前,对常志道,“我看看。”
她先清理了那人的口鼻,然后让常志把他趴着放到烈风身上控水,接下来又让把他放到地上。
“常大哥,给他度气,像这样。”她要抽自己的帕子却没抽到,这才想起来给了贤贤。
齐王捕捉到她的动作,把自己帕子送上。
唐星雅没注意到是谁,见一只修长的手托着方月白的帕子送过来,便接过展开盖在那人口上,做了个人工呼吸的演示,众人哗然。
唐星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想救人就赶紧的!”
常志立刻自己亲自来。
唐星雅则做起了心肺复苏。
可是这实在有点累,她一边做着一边气喘吁吁地问:“谁能来接手让我缓口气?”
“我来。”齐王声如碎玉,说话间已经蹲下身来。
唐星雅让开,自己没有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宝宝了。
宋景阳十分怀疑地问:“这样能行吗?”
唐星雅对他们主仆就没什么好印象,当即怼道:“你行你上啊!”
宋景阳:“……”
这时候唐豫州不动声色地道:“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瞧瞧,自己亲大哥多会说话,多会给自己找后路。
但是后路应该不用,唐星雅觉得这人能救回来。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人咳嗽两声就醒了。
这时那人也搞笑,见到自己没死就想咬舌自尽,却被早有准备的齐王随手卸了下巴。
听到那“咔嚓”一声,唐星雅不由颤抖了下。
这招太吓人了,作为一个喝小甜水、看小甜文长大的大龄未婚女青年,她脑海中都是甜甜的爱情好不好!
那么好看的一只手,不是用来托着女主(假装是她)下巴,又温柔又霸道地吻下来的吗?
到了齐王这变态这里,就是“咔嚓”一声,下巴壳掉了,绝了。
同情他未来的女人三秒钟。
常志哈哈大笑,拍了下唐星雅的肩膀,力气大的差点把她疼死:“妹子,你今天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呵呵,没事。”唐星雅疼得想翻白眼,“你快带着人回去复命吧,我还得回家做饭。”
“我也想去吃饭,只是今日还有事,可惜了。”常志大笑道,“抓到这小贼,这桩大案就快结束了,我回头有功夫了就能教贤贤骑马了。”
唐星雅:“……”
如果不是看着贤贤满眼期待向往,唐星雅下次非往常志碗里抓把盐齁死他。
然而等衙役们准备带着小贼离开的时候,唐星雅道:“等等。”
众人不由顿住脚步,齐王也向她看过来。
“先让他躺下,按住他。”
唐星雅刚才瞥了一眼发现不对劲,非常怀疑这贼出问题了。
果然,她上前检查一番后,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齐王,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好生威猛。”
宋景阳跳出来:“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今日你用了雕虫小技,我家王爷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死狗腿子!
唐星雅凉凉地道:“你家王爷把他肋骨压断了,最好先找个接骨的大夫给他接上,否则捅穿了肺,一样是死无对证。”
齐王到底是什么凶悍的存在,好同情他的女人。
他那女儿没有娘,是不是被他弄死了?
这天晚上,唐进晖很晚才回家,疲惫的面容难掩笑意:“阿雅啊,今日你可给爹帮了大忙。”
唐星雅骄傲脸:“我早就说我会医术,你们又不相信。”
“哈哈哈,”唐进晖一脸自豪,“今日齐王问我的时候,我也是这般说的。阿雅真是越来越让爹刮目相看了。”
“姑姑,我也想学。”贤贤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道。
唐星雅拿起帕子给他擦擦嘴:“好。明日就教你,还教你练拳,教你算术好。总之你祖父和你爹只教你读书,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
“姑姑,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情?”贤贤不住地对唐星雅眨眼,面色恳求。
最终唐进晖还是没有在家里吃饭,在唐星雅担心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去了衙门。
唐星雅躺在床上望着雨过天青色的帐子骂娘,她这是捡了个什么烂摊子!
抱怨几句,还得面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家里三个男人对她改观,同时还不能露出破绽,否则被知道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岂不是要被当成妖魔鬼怪?
而且,她还得赶紧想办法把外面的高利贷还上,弄不好是要影响父兄仕途的。
可怜她在现代连信用卡都不肯用,回到古代却欠了高利贷,有没有天理了!
唐星雅既来之则安之,已经把自己代入了原主的角色。
至于什么齐王,还有那个欠收拾的阮心若,早就被她甩到了脑后。
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腾出手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干就干,唐星雅喊来秀儿,开始整理她过去的东西。
她欠的钱,利滚利应该有一百二十两左右了,她得把这些年置办下来的东西都变卖典当,尽快把银子凑齐。
然而看到秀儿捧出来的东西,唐星雅只想骂娘。
——原身这都买了些什么破烂!这些花了五六百两的东西,实际上能值一半的钱就不错了。
唐星雅强忍怒气挑选出来其中的首饰和冬天穿的皮子。
“姑娘,您,您这是要干什么?”秀儿吓得结结巴巴地道,“您不会想着要和齐王爷私奔吧!”
唐星雅:“……我倒是想,他能跟我走?”
齐王是聋子还是瞎子?是没听过自己的名声还是没看到自己的样子?
“那您想和谁私奔?”
唐星雅摔,姑奶奶怎么就非私奔不可了?
印象中,这个秀儿忠心耿耿,奈何就是脑子太多水,一晃都能倒出半碗那种。
“你帮你娘在家里做饭,我出去一趟!”唐星雅抓起包袱,没好气地道。
“不,不,姑娘,我不让您走!您走了,我怎么办?”
“我不走,我就是出去卖东西,要不收印子钱的上门,把你抵给他们。”唐星雅凶神恶煞地道。
秀儿吓得一抖:“姑娘,我不要……”
“那就放手,好好帮你娘干活,我很快就回来!”
秀儿这才松开手,满眼含泪地目送唐星雅出去。
唐星雅去了当铺,听着里面的伙计居高临下地问“活当还是死当”,她咬咬牙说了句“死当”。
然后里面的掌柜拨拉了几下算盘,带着唱腔:“破皮袄三件,破首饰十三样,死当,一百两!”
什么?竟然这么黑!
“不是,我那些首饰,都是真金白银好玉宝石的,还有我那灰鼠皮袄子,一件买的时候都是五十两……”
“爱当不当,不当滚蛋。”
唐星雅气结。
这当铺柜面很高,后面的人踩着凳子俯视外面的客人,不到万不得已,谁来当铺,所以这些人趁火打劫都习惯了。
没办法,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挥霍时候脑子里进的水。
唐星雅硬着头皮讨价还价,结果里面却伸出一只略显苍老的手,直接把她的东西推了出来:“去别家看去吧!”
唐星雅一把抓住那只手。
当铺掌柜愣住了,做了这么多年当铺掌柜,还是第一次被人“轻薄”呢!
而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唐星雅已经顺着他的手摸上了他的脉。
唐星雅窃喜,果然和她想得一样。
在掌柜的发怒之前,她脆生生地道:“掌柜的,您是不是早上起床的时候身体僵硬,经常关节肿大,疼痛难忍?”
刚才她看到掌柜变形的手指,就隐约有了猜测,所以才会大胆查脉。
掌柜的愣住,眼中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你这小姑娘怎么知道?一定是听人说的是不是?我这老毛病,许多人都知道,想讨价还价就算了!”
果然是生意场上的人,多疑。
唐星雅不慌不忙地道:“您附耳过来,我跟您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掌柜将信将疑低头。
唐星雅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掌柜脸色都红了,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和凝重。
“我祖上是名医国手,”唐星雅信口胡诌道,“您脉象虚浮,血瘀凝滞,应该吃过不少药。”
“是吃过很多,可是都不见效。”
“您可是试试我的方子。”唐星雅胸有成竹地道。
“你,”掌柜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你到底是真的会治病还是故弄玄虚?”
唐星雅笑道:“我给您开的方子,您大可以拿给别的大夫看,他们倘若不说好,那算我骗您!”
小伙计在一旁道:“掌柜的,要不您试试?您这病发作起来太受罪了!”
掌柜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一边去!”
唐星雅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得意,便假装没看出来,等着掌柜主动开口。
果然,掌柜道:“这样,你写方子,如果真的好用,我就给你十两银子诊金!至于当东西,该多少银子还是多少银子。
“二十两。”唐星雅眼皮子都没抬,“一口价,有效了再收钱。”
掌柜咬咬牙:“好!来人,准备文房四宝!”
他这毛病发作的时候实在疼到痛不欲生,真能治好,别说二十两,就是五十两一百两他都愿意。
“我说,你写。”唐星雅道。
说来惭愧,前身认识的字真不多,写的字更像狗爬。她初来乍到,也不认识这里像篆书一样的字,所以就有点尴尬。
掌柜只当她不愿意留下笔迹,便自己执笔。
“淫羊藿、丹参、地黄、青风藤各二钱……”唐星雅缓缓道来,从容自若。
说完药方,唐星雅拿了当来的一百两银票,道:“为表诚意,我十天之后再来收诊金。”
掌柜道:“我们写个契约……”
“不必了,”唐星雅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相信你。”
主要她的字太丑了,再说,十天只够他缓解症状,后续治疗要换方子,还得指望自己,不怕他赖账。
“等等!”掌柜追出去,从袖中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她,“这是定金。姑娘既然相信我,我也相信姑娘。”
唐星雅微微一笑,从容接过银子。
看起来,这掌柜已经相信她几分,想要日后处好关系,所以才会如此。
等她走后,小伙计凑到掌柜面前:“掌柜,那小姑娘跟您偷偷说了句什么?”
掌柜老脸一红:“滚滚滚,少打听!”
房中的事情,能和别人说吗?那小姑娘,不知道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是真的有点本事,他拭目以待。
唐星雅:“……”
这也不行啊,她还得回家呢!
然而好说歹说,嫣然就是不松手。
唐星雅出了—身的汗,最后齐王开口,让她把嫣然带回家。
“带回我家?”唐星雅瞪大眼睛。
他的女儿,凭什么要她养?
“银子。”齐王直截了当地道。
唐星雅为了五斗米,折腰了。
“这是齐王的女儿?”
唐家三个男人看着坐在唐星雅膝上不肯下来的嫣然,都有些惊讶。
说好的去和齐王谈判,怎么把齐王的女儿拐来了?
这谈判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唐星雅也不能当着贤贤的面说这件事情,便找个借口把他支出去。
贤贤看了她—眼,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虐待齐王的女儿?”唐豫州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唐进晖则摸着胡子道:“这种案子,我还真见过—次。毕竟就是个孩子,别说她,就是皇子,在宫中照旧会被太监宫女偷偷欺负,尤其小时候。”
孩子对身边人的依赖是—种本能,于被打骂之中也要努力抓住温暖。
生出报复之心,那都是很大以后的事情了。
齐王这愚蠢的,竟然不知道多私下问问孩子,关心关心孩子,被个贱婢牵着鼻子走,他现在脸红不脸红!
“爹,大哥,齐王的家事咱们就不管了,我也尽力对得起良心了。”唐星雅还是很清醒的,“现在的问题是,齐王的话可信吗?”
“可信。”父子俩异口同声地道,然后相对感慨,原来齐王掌管金鳞卫。
皇上明处让齐王到大理寺锻炼,暗处又把自己的亲卫交给了他,便是对太子,也没有这么好……
“那大哥这件事情,算是化解了?”唐星雅问。
唐豫州点头,眼神愧疚而感动,郑重对她行礼道:“这次多亏了妹妹,我实在是无地自容。”
“嘿嘿,大哥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唐星雅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
唐进晖道:“齐王愿意帮忙再好不过,但是银子的事情,算是咱们借他的,等破案之后我们还他。就算成为悬案无法告破,便是节衣缩食也要还给他。”
唐星雅:“……好吧。”
她—点儿都不想还,真的。
她又帮齐王除刁奴,又给他当老妈子看孩子,就什么报酬没有吗?
“也不能这么说,算利息吧。”唐进晖道。
“哦。”
完了,没发家致富,先背上了五千两银子欠款?
刚刚觉得自己在古代发家致富事业起步的唐星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太难了,京城赚钱容易,花钱也容易啊!
二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过—年,但是王公贵族红白喜事动辄就是上万两甚至几万两银子,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发财之路,道阻且跻,凉菜赚的那点钱,真就够塞牙缝。
嫣然始终不肯离开唐星雅,连后者去做饭,她都得跟着去厨房,而且—定要在触手可及的距离。
唐星雅虽然讨厌齐王,但是对柔弱的孩子没有什么抵挡能力,只能让她坐在旁边等自己。
贤贤进来了。
唐星雅正在煮大骨头,见骨头煮熟了,撕下—小块肉塞到他嘴里:“帮姑姑尝尝咸淡。”
然后她又给了嫣然—小块,后者摇头拒绝,唐星雅放到自己嘴里。
“姑姑,”贤贤低头道,“你是不是想嫁给齐王?”
唐星雅:“不可能,想什么呢!”
“那你把她带回来,不是为了讨好齐王?”他指着嫣然道。
唐星雅—时语塞。
她总不能说,嫣然是自己死皮赖脸非要来的吧。
看得出来,小家伙是吃醋了。
唐进晖觉得今天上朝的时间格外漫长难熬,站在下面听着那些御史比比,心里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老东西,不干活只会比比,浪费时间。
虽然他也是文官,但是他是实干派,和他们才不一样。
因为他职位高,站得位置靠前,龙椅上的皇上都看出来了他今日似乎有些焦躁,不由笑道:“唐爱卿是不是有本要奏?”
皇上也厌烦御史,但是还不敢说什么,要不这些人就撞柱子,恨不得立刻死了名垂青史,自己则成了昏君。
娘的,真是够了。
所以他点名唐进晖,完全是想让他打断御史的话。
那些御史,挑不出唐进晖什么毛病,最多只能挑挑他儿女的鸡毛蒜皮事情,而且不敢多说——谁家没有不肖子孙?
除此之外,唐进晖两袖清风,谁敢说比他更清廉自律?
唐进晖就是皇上对付御史的一大利器。
唐进晖手持笏板出列,“回禀皇上,老臣无事,就是饿得头晕。”
站在他斜前方的齐王回头瞥了他一眼,其他人更不用说了,议论纷纷,没想到唐进晖今日是这种风格。
皇上哈哈大笑:“唐爱卿可是国之栋梁,饿坏了那还了得?既然如此,散朝吧,汪福,你去扶着唐大人用膳去。”
汪福是太监总管,伺候皇上几十年,最为得力,闻言立马道:“奴才遵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散朝,只是因为唐进晖饿了?
这个穷酸的唐进晖,果然深得君心,比不了,以后绕着走。
汪福扶着唐进晖到饭堂,知道他从来不自己带饭,呵斥小太监道:“等什么呢!还不快让人传膳?告诉御膳房的人,诸位大人的饭都要好好备着,别偷懒耍滑,让我抓住,揭了他们的皮!”
众人都知道这话就是给唐进晖面子,毕竟别人都不吃这里的饭。
没想到,唐进晖慢悠悠地道:“不必了,我今日带饭了。”
众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天下红雨了?唐进晖今日竟然自己带饭了?
这时候旁边有人道:“唐大人这是得了什么发财的营生,又是采买马车又是自己带饭?”
说这话的人,早上就已经看到唐进晖今日是坐了马车来的。
唐进晖一脸骄傲:“小女孝顺,帮我准备的。”
齐王和皇上说了几句话,最后才出来,听到唐进晖这句话的时候才进门。
又是糖珠子?怎么哪儿哪儿都是她。
手下让他娶糖珠子稳固地位,他不屑为之。
那日原本他想等唐星雅走到床边的时候起来羞辱她,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却临阵脱逃。
之后在荣亲王府,见到她彪悍打架,又刷新了他对女人的认知。
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唐进晖提起她。
齐王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小太监立刻极有眼色地帮他打开食盒。
他气质冷硬,拒人千里之外,而且谁的面子都不给,所以他一进来,饭堂里就没什么声音了。
唐进晖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炭炉,然后不慌不忙地等着毛血旺烧开。
很快,整个饭堂里都弥漫着毛血旺那霸气十足的香气。
唐进晖拿起筷子又端起米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全然不顾满屋子的人都在看他,包括一贯高冷的齐王。
众人纷纷在心里猜测,唐进晖今日是故意的?
难道他提前和皇上串谋了什么?这奇奇怪怪的举止。
这顿饭唐进晖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却或多或少都吃得心不在焉。
——皇上和唐进晖,想要干什么?
唐进晖:我只是想炫耀,你们想那么多累不累!真是一群蠢货。
第二日他带了麻辣小龙虾。
第三日他带了水煮鱼。
第四日他嘴角起了泡,总算带了清粥小菜和馒头,只是他那馒头为什么还做成青蛙小猪状?
唐进晖:孙子孝顺我的。
还有,为什么就算他带的凉菜,也香气四溢?
但是大家总算不像之前那么慌张了,隐隐猜测,难道唐进晖想要炫耀自家厨娘?
可是他也不像那种人啊!
饭堂里的这一切自然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某日散朝吃饭的时候,皇上来了。
彼时唐进晖正在吃小龙虾,不过今日换成了蒜香口味的。
见到皇上,他连忙擦手,同众人一起请安,谁知道皇上竟然在他对面坐下,笑道:“唐爱卿,朕是闻着香气来的,让朕尝尝可好?”
唐进晖护住饭碗:“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微臣不敢进献给皇上。”
开玩笑,皇上那么有钱,还能来薅他羊毛?
要吃让他女儿做嘛,他有十几个女儿呢!然而加起来都不如自己这一个。
皇上道:“你吃得,朕就吃得。来人,把朕的饭菜也摆在这里。”
众人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看来,皇上还是想搞事情,唐进晖这老奸巨猾的狐狸,一定知情。
皇上哪里吃过小龙虾这种东西,汪福伺候,学着唐进晖的样子替皇上剥好放到碗里。
唐进晖:“蘸点汤好吃。”
汪福:“……”
大人,您和皇上,也太不见外了吧。
皇上却大笑道:“蘸蘸,蘸蘸!”
汪福只能依言照做,这可是唐大人吃过的……
众人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皇上。
皇上尝了一个,“不错,竟然很不错。唐爱卿,你这菜很不错。”
“皇上过奖,都是小女自己在家里瞎折腾的。”
汪福:唐大人,您谦虚的时候,能把头低下吗?这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不有损您大理寺卿的一世英名吗?
唐进晖有个很不省心的女儿,这事皇上都知道;现在看他的样子,这是改邪归正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皇上不由看向了齐王。
众人心里又是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唐进晖提自己女儿,皇上就看向齐王?
赏花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皇上现在这般,实在令人浮想联翩啊!
唐进晖的女儿声名狼藉,但是他们父子都是栋梁之才;如果皇上赐婚,是不是代表着他属意齐王?
这件事情,严重了。
正当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皇上开口了。
“等等你就知道了。”唐星雅狡黠一笑,到旁边给贤贤买了一份糖炒栗子,在路边找了块大青石坐下给他剥栗子吃。
“姑姑,我们有银子买马吗?”贤贤到底问出来了。
“没有,姑姑买马不需要银子,你信不信?”唐星雅眨巴眨巴眼睛,故意逗他。
“那,那不是偷吗?”贤贤惊讶地道。
唐星雅:“……凭本事赚来的,才不是偷呢!先吃栗子,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糖炒栗子吃完,唐星雅拉着贤贤又去找了刚才的马贩子。
马贩子一见她就喜笑颜开,道:“姑娘真是我的财神。”
刚才唐星雅偷偷和他说,她激阮诗意出价,高于三百两银子的部分,两人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给我挑一匹一百五十两银子的马就行。”唐星雅道。
马贩子更高兴了,主动替她挑了一匹原来卖两百两银子的马,还送了她辔头和鞍鞯。
唐星雅看着目瞪口呆的贤贤,笑眯眯地道:“走,咱们回家。”
“姑姑,这,这真的不用给银子吗?”贤贤惊呆了。
唐星雅大笑,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他,慢慢给他讲清楚刚才的事情。
贤贤虽然聪明,但是家里另外两个男人都太正直,不会教他这些“歪门邪道”。
“遇到敌人是这样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呢,想办法打;想办法也打不过呢,那咱们就跑;跑不了呢,那就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不对?”唐星雅循循善诱,“而且不能太迂腐,有时候对付恶心的人,就得用特别的招数。”
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不必拘泥于形势。
贤贤若有所思。
但是这思索也很短暂,因为他兴奋到无法自已,他无法相信,他们家竟然也能拥有一匹马。
“姑姑,姑姑,咱们给这马起个名字好吗?”
“你起吧,我又没读过书。”唐星雅十分鼓励贤贤,故意把自己放得很低。
“好!”贤贤一口答应,“那我们就叫他烈风吧。”
唐星雅要把买的东西放到马背上,贤贤都心疼。
唐星雅无奈,这买匹马不留着骑,不留着载东西,难道要倒过来扛着马走不成?
“姑姑,咱们先去河边吧。”贤贤央求道,“我想去河边刷马,然后让它在河边吃草,河边的草最嫩。”
唐星雅:“……”
感觉她不是买了匹马,是买了个祖宗。
她买了两把刷子,又买了两个大篮子把之前买的东西都放在里面,然后牵着马来到河边。
河边有洗衣裳的妇人,还有玩耍的孩子。
看到高头大马,不少孩子围过来看,但是不敢上前。
贤贤就在众多孩子羡慕的目光中,让烈风吃着草,他则踮着脚给烈风擦洗。
唐星雅去帮忙还被贤贤嫌弃动作太粗鲁,于是只能叮嘱他不许去水深的地方,自己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看着潺潺流水,胡乱想着事情。
这河是潞河的支流,却还是宽三四丈,水深处估计也得有好几米,不过好在水流并不湍急,看起来还好。
唐星雅想,马有了,但是还得买一辆车,不知道得多少银子。
有了马车之后,还得有马夫赶车,又是一笔花销。
但是这两笔钱省不了,因为唐进晖现在披星戴月地上朝实在辛苦,尤其冬天,更是遭罪。
家里的进项有限,但是她又不像前身胡乱花钱,应该供得起马车。
而且那个凉菜方子要是能卖出去就好了,能够缓解当下的压力……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是钱。
突然,她觉得脚面痒痒的,不由低头去看。
哇塞,她发现了什么宝贝!
唐星雅喜笑颜开地抓起一只小龙虾,看着它徒劳地在自己手中张牙舞爪。
她怎么忘了,现在正是吃小龙虾的季节。
麻辣、蒜香、十三香,小龙虾怎么做都好吃!
她依稀想起,前身在乡下的时候,河边也有许多小龙虾,但是这种东西,没什么人愿意吃。
如果不是实在穷得叮当响,没人去抓这个;也就孩子们,偶尔抓回去用水煮着吃,还大都嫌弃有土腥气。
唐星雅有种发现美洲新大陆的兴奋,撸起袖子上阵,开始在河边抓小龙虾。
有几个孩子,从围观烈风到围观她——估计没见过大人有抓这东西的。
唐星雅眼珠子一转,“帮我抓小龙虾,十只可以换一文钱,怎么样?”
孩子们听见了都不敢相信。
这河边,随随便便就能抓到几十只小龙虾,那可是好几文钱呢!
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巨款。
得到唐星雅肯定答复之后,孩子们空前兴奋起来,都去抓小龙虾了。
唐星雅腾出一个篮子,又拔了草编了一个没眼看的盖子,等着孩子们过来拿小龙虾换钱。
最后,等贤贤刷完马要回家的时候,她花了二十三文,收了两百三十只小龙虾,满载而归。
贤贤回家后就迫不及待地给何婆子和秀儿炫耀它的烈风,这俩人也差点惊掉了眼珠子,然后就是由衷的高兴。
但是当秀儿听说唐星雅竟然花钱买小龙虾的时候,直呼心疼。
“这白给都不要的东西,也就您肯掏钱了,其实花五文钱买糖分给那些孩子就够了!”秀儿嘟囔道。
唐星雅笑道:“少废话,回头你吃得比谁都香,快过来帮忙洗虾。”
这个工作可是很艰巨的。
晚上唐豫州先回来了,彼时满院飘香,都是麻辣小龙虾的刺激鲜香。
可是他先看到的,却是院子里悠然啃着树皮的烈风。
“爹,爹!”贤贤眼睛里都是星星,“快来看大马,姑姑给我买的大马!它叫烈风!”
唐豫州惊讶万分,待听唐星雅说完后,他也笑了:“你怎么能想出的这损招?以后阮诗意知道后不得气疯了?”
“我巴不得呢!”唐星雅道,“送上门要挨宰,我不亮刀,还真以为我怕她呢!”
贤贤还是在院子里和烈风呆着不肯进屋,和秀儿要了一根胡萝卜喂马。
唐星雅在屋里隔着草帘子喊:“贤贤,你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和烈风你一口我一口地吃那胡萝卜,我就让你爹打人了!”
唐豫州闻言嘴角不由漾出笑意。
难道是他故意设局,陷害大哥?
以他的那股子阴险劲,这件事情十分可能!
好个狗东西,竟然这般下作!这事没完!唐星雅咬牙切齿地想。
可是唐豫州什么都不说,这让人怎么帮他?
想到这里,唐星雅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唐星雅才看清楚,唐豫州低头跪在地上,一副任由打骂的模样,而唐进晖则拿着藤条,已经气得胸前不断起伏。
“爹!”唐星雅看着唐进晖灰败的脸色,立刻快步上前扶住他,帮他顺气,“爹,您别激动。您身体扛不住,有话好好说!”
从前她不省心,但是好歹还有唐豫州这个出息的儿子。
现在她刚刚懂事,唐豫州又捅了天大的篓子。
唐进晖实在太可怜了。
“阿雅,你出去!”唐进晖道,“和你没关系。”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爹,我既然是您的女儿,大哥的妹妹,大哥的事情,就不可能和我没关系。”
说句难听的,真要株连九族,还跑得了她?
之前她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情都没有被人赶尽杀绝,难道是她长得美?还不是因为她父兄的庇佑。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唐星雅扶着唐进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看了一眼脸憋得通红的唐豫州,知道他是被自己看到了如此狼狈的一面感到羞愧,大概也因为贪墨的事情而内疚。
“爹,”她摇了摇唐进晖的袖子,“先让大哥起来说话好不好?总不能大哥跪着我站着。”
“让他跪着,让他跪死在那里!”唐进晖喉咙里喘着粗气,有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被气得狠了。
唐豫州道:“阿雅,你出去,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唐星雅有些生气,一个两个,都说和她无关。
怎么,还跑得了她不成!
“大哥,下午我和你说齐王的话时,觉得十分可笑。”唐星雅道,“而现在,我觉得更可笑了。”
“阿雅……”唐豫州面色难堪。
“大哥,我宁愿相信自己脑子发热,做出偷盗之事,都绝不相信你会贪墨银两。”唐豫州道,“除非为了我。”
“没有!”唐豫州道,“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他说得又快又急,反复强调:“和你没有分毫的关系!”
半晌后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着唐进晖重重叩首:“爹,儿子不孝,请您立刻决断,把儿子逐出家门!”
唐进晖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从小亲手带大,亲手教导,引以为傲的儿子啊!
唐星雅深吸一口气,过来拉唐豫州,却怎么也拉不动。
“大哥,”她说话也又快又急,像豆子被倾倒在盘子之上,“事到如今,爹已经气成这样,还换不回你的一句实话吗?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当年我自己为了十两银子把自己卖到花船上,又未婚生子,再错还能比我错得更荒唐吗?”
“当年你和爹无条件地护着我,为我安排好一切重新再来。现在你有事,为什么不肯说出来一起想办法?你这是在拿着刀子往我们心上插!”
“把你逐出家门容易,爹怎么办?贤贤怎么办?你将来怎么办?”
“大哥,算我求求你,你说句实话好不好?”
“就算真是你一时想不开做了那种事情,为千夫所指,我们也会和你一起扛。没关系,银子丢了我们再赚,我们帮你赎罪……可是我们只是想要一句实话,你说出来好不好?”
红袖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唐星雅温和地对嫣然道:“把手腕伸出来,让姐姐给你看看。咱们不吃苦苦药,嫣然不要害怕。”
嫣然展颜—笑,眼神温柔:“我不怕苦的,姐姐。”
“乖孩子。”
齐王这样的大魔头,能生出这么招人心疼的女儿,绝对是基因突变。
唐星雅替嫣然诊脉,眉头慢慢拧到了—起。
齐王声音虽然还是深沉却难掩紧张:“怎么样?嫣然的身体怎么样?”
“没事。”唐星雅把嫣然的小手放回到被子里,动作轻柔。
“没事?”齐王拔高了声音,眼神冷冽地看向唐星雅,分明怀疑她在信口开河。
那么多太医看过,都说嫣然病得严重,还说她可能活不过十岁;而且嫣然羊角风发作的时候确实厉害,每次都是生死之间徘徊,现在她和他说没事?
红袖激动道:“王爷,这分明是个庸医!她是个江湖骗子!”
嫣然有些着急,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说话,只美目含泪,欲言又止。
唐星雅站直了身体,—会儿看看齐王—会儿看看红袖,嘴角噙着冷笑。
齐王隐约猜测她是被指认成江湖骗子不高兴,所以冷声道:“红袖退下!”
红袖:“奴婢不放心,姑娘是奴婢—手带大的,奴婢……”
“滚!”这是唐星雅说的。
她实在克制不住了才口吐芬芳。
红袖委屈万分,还想解释什么,就见齐王—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来,顿时不敢做声,委委屈屈地行礼后退下了。
唐星雅:“滚,有多远滚多远。”
躲在门外算什么滚?
齐王冷声道:“你适可而止!那是从嫣然小时候就伺候她的丫鬟,也是这个院子的管事。”
“那是你瞎了。”唐星雅道。
“你说什么?”
“我说她胸真小。”
齐王:“……”
他突然怀疑,自己觉得嫣然没什么希望,所以把最后希望寄托在唐星雅身上的选择到底正确不正确。
原本他想利用唐豫州被人陷害的事情拉拢唐家父子,但是考虑到嫣然,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和唐星雅做交易。
现在看来,这女人嚣张自傲,真看不出来有本事。
之前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你也出去。”唐星雅不客气地继续驱赶他,“带着这屋里所有的人都下去,我要单独给嫣然看。”
“你想搞什么鬼?”
“是你请我来的,王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你还不懂吗?”唐星雅抱胸冷笑,“我说我能治,至于你信不信,那就随便了。”
齐王犹豫片刻,对嫣然道:“你放心,父王就在外面,她不敢对你如何,否则父王就扒了她的皮!”
扒了她的皮?
难道是因为刚才她扒了他裤子?
唐星雅现在想起这件事情就乐。
齐王带着屋里众人出去。
单独对着唐星雅,嫣然有些怯怯的,瑟缩着往里靠近。
唐星雅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她说:“嫣然,把衣裳脱下来好不好?”
嫣然受到了极大惊吓:“不要,不要,不要脱嫣然的衣裳!嫣然很乖很乖的。”
唐星雅心里酸涩难忍,却还是耐着性子哄她道:“姐姐不动你,姐姐等着你,嫣然自己慢慢来好不好?”
然后她又说了—句话,嫣然瞪大眼睛看着她,满脸的不敢置信。
唐星雅说:“我帮你杀了红袖。”
嫣然吓得瑟缩了—下,然后又看向她,—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好像在探究真假,然后又充满了惧怕。
“乖,”唐星雅像诱骗小孩的坏阿姨,耐心哄着她,声音无比温柔,“我知道,她对你不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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